谢小寒不知道,在香港珠宝翡翠生意竟会如此火爆。短短的三个月他便收回了所有的成本,并赚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谢小寒觉得自己的事业已经慢慢崭露头角了。可就在自己打算筹备分店时。一个意外,孩子提前降临了。谢小寒一时间慌乱了阵脚。
他蹲在手术室外面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整个过程谢小寒全身都在出汗,在看见韩泽西分娩前那种生不如死的表情后,谢小寒就可以想象她正在经历的疼痛。他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当一个护士从手术室走出来时,谢小寒立马冲上去拉住护士
“我妻子怎么样了?孩子哩?”谢小寒焦急的问道。
“还没生出来哩。”护士说着便急冲冲的走出楼道。
谢小寒又一次蹲会原地,这时候他多么渴望有一个人能在自己身边。他不明白自己内心是欣喜还是担忧。一下子就会多出一个于他相似的人儿来,至少流着他的血液。而自己要去怎样应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生命?他猝然感到一阵束手无策。原来他没有意识到,直到此时真正的在等待一份责任到来时。他才察觉到自己多么稚嫩。
当那个护士折转回来准备进手术室时,谢小寒再次冲上去拉住她问道
“护士,大概还要多?有危险吗?”
“看情况吧,可能破腹产。其他亲属哩?”护士看着至始至终就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守着。便很是好奇。临产时竟然没有一个亲属。
“呵,家人都太远,没有赶得及过来”
护士盯了一眼谢小寒说道“那可得忙死你了”然后进了手术室
谢小寒这才想到什么,掏出手机逐一给家人打电话。
“不是说要到五月吗?这才四月呀。”母亲焦急的在电话那头跺着脚,一边父亲一直责备着母亲,“说了,我们提早过去,你就死脑筋掐着时间,这下好了。看你怎么飞过去!”谢小寒的一个电话让家里乱了一锅粥。母亲一直叮嘱着要注意这,注意那。谢小寒毫无力气的搁下电话。
在过去这几个小时里,谢小寒脑中诡异的是抗拒。抗拒这一刻提前到来,他时时会挤在手术室门缝前张望,希望韩泽西早点出来。希望这一刻早点结束。
终于在谢小寒几乎要破门而入时,韩泽西被推出手术室。她处在昏迷状态中,护士抱过孩子凑到谢小寒面前说,“男孩哩,爸爸看看”。谢小寒却连头也不敢抬。他只是紧紧的握着韩泽西的手说:能不能过会再看?
“那就没有机会了哦,快把孩子拿去供氧吧。”主医师把孩子交两个嬉笑的护士,就同大家一起将韩泽西推回病房。谢小寒笨手笨脚的在一边帮忙,眼睛一刻也未离开过韩泽西苍白的面容。
韩泽西醒来以后,已经是七点。天暗的可怕,病房里静悄悄的。她伸手去摸谢小寒的胳膊,却摸到冰冷的床架。她突然惊醒,撤回手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孩子哩?”她不经失声喊出来。然后挣扎要站起来,却感觉下身一阵阵深痛。
谢小寒领着水壶进来,看见韩泽西已经醒来。立马放下水壶,蹲在韩泽西面前。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你终于醒了,急死我了”谢小寒将那双冰冷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韩泽西的泪慢慢从眼角滚落下来。
“孩子很好,正在供氧房里供氧哩”谢小寒微笑着安慰韩泽西。他知道韩泽西一定会急着寻找自己的孩子。
“长的什么样?”韩泽西虚弱的问道,
谢小寒一下子迟疑了一秒,说“很可爱,眼睛像你。嘴巴像我”。即便是自己到现在还未见过孩子,谢小寒也能描绘的栩栩如生。
而后的两天谢小寒过得异常艰辛,韩泽西不时的会半夜惊醒。谢小寒就一直守在床边。韩泽西又一直闹着要去育胎室看孩子,谢小寒几次与妇产课护士协商,都没有结果。
“等在过两天吧,产妇稍微康复点了,就带她上来看看。因为生产时间太长胎儿还需要四天的护养时间。”护士指引着谢小寒的孩子说。透过玻璃窗,谢小寒远远的看着自己孩子像个精灵一样躺在里面。很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他却不能靠近,只能掏出手机远远地拍张照片。
“喂,宝宝到底应该叫什么呀?上次都没有讨论出结果来”韩泽西一边细细的看着照片一边询问谢小寒。关于宝宝的名字。她和谢小寒一直未商量出好的结果。
“要不,把之前的名字拿出来抽签吧。”谢小寒小心的将韩泽西搂进怀里。
“无赖,那两个名字都不许用。”韩泽西缓缓的依靠在谢小寒怀里,伸手去抚摸谢小寒的左边胸膛说“你知道吗?我在手术室里,就只听见一种声音,就是心跳的声音。可惜我没能是第一个迎接他的人。”
“你都已经陪他睡了快一年了,放心吧,你的小天使一定第一个认识的人是妈妈。”韩泽西的话让谢小寒多少有些内疚,他竟是今天迫不得已才敢去看自己的孩子。他究竟是因何而害怕面对那个纯净的生命??他不敢相信那就是从韩泽西身体里孕育出来的生命,即使他看上去那么脆弱那些需要保护。可谢小寒知道,他会成长,会变得强大,羽翼会变得坚硬。而他就会随着这年轮的转动而逐渐衰老。这一切将会来的多么仓促,多么可怕。他最终害怕的人生轨迹已经伸至他的脚踏。这让他怎不惶恐不安?
直到爸妈和姐姐都赶过来了,宝宝的名字依然未定。
“哎呦,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啊,宝宝一出生就要呼唤他的名字的。这可怎么办,菩萨保用我的孙子平平安安的。”母亲以来便念念叨叨的责备两人。
“就叫谢韩斌吧,”父亲平静的掏出纸条给媳妇说“泽西也没亲人,也把泽西的姓带上,算是延半个后吧。”
韩泽西看着纸上是公共写的苍劲的“谢韩斌”三个字样。一股暖流由心底而生。闪着泪看着自己的丈夫转对着爸妈不停地点头。
韩泽西在医院住了十多天,母亲嫌环境不好。便带着孙子媳妇出院了。谢小寒这才抽身开去料理停业半个月的店铺,然而爸妈又要带着孙子回老家办喜酒。谢小寒不得不再次被迫停业。
“咱能不能到时回去摆满月酒,暂时先不摆酒?”谢小寒试着和母亲商量。
“你瞎说什么?哪有孩子出生不办喜酒的”母亲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乐呵呵的逗着宝宝。
“你瞧这小样多乖巧啊,不哭不闹的。”母亲完全没有再去理会谢小寒,她大概觉得生孩子摆喜酒是理所当然。谢小寒觉得折腾回去摆喜酒就为了告诉乡里人自己喜添贵子了。这本应该高兴的,可为何他高兴不起来?就如同当初和韩泽西结婚一样。
“把这边店转掉吧,我学位已经拿到了。我们回老家静养半年就带韩斌去上海。在那里有套属于我们的房子”晚上,韩泽西带谢小寒进房间以后便和他商量着。
“什么??现在把店面转掉???”谢小寒不可思议的看着韩泽西。那间店铺他注入了很多心血,而且现在生意正在好转。为什么突然间要停掉??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上海生活的吗?我坐月子这一个月你就慢慢去打理这家店吧,在我们回去之前把它转掉”韩泽西说着又慢慢挪动身子要坐起来。谢小寒连忙过去扶住她,这才猛然想到答应过韩泽西去上海生活。
谢小寒觉得自己再次被折转了方向,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远航的时候。却不知道助他起航的浪也会让他搁浅。他觉得这条船韩泽西一直在充当着掌托者。
而“上海”这个在梦里多次出现的城市。又一次如同噩耗一般传来入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