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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影子》

暖春一过,夏天便翘首而至了。五月初,谢小寒不得不低价转让了这间店铺。谢小寒心里盘算的计划,在韩泽西简简单单一句话后就土崩瓦解了。他不知道韩泽西到底有多少钱,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她在上海有房子?她的钱到底哪里来的?她真的是马鞍山人吗?倘若真的是一个孤儿,那这一切又作何解释?谢小寒反问到最后只剩下一句:他到底了解韩泽西多少哩?

想不通的就不用再去想了,因为这世界,你原本就没有打算去猜透它。谢小寒如此的劝解自己到。当飞机滑翔在万丈高空时,谢小寒靠在窗边,看着弥散的白云。耳机里突然传来《一路顺风》这首老歌,他自然的想到那久远到已经无法算出年段的日子。

那一年,谢小寒喜欢上的第一首歌曲《一路顺风》。虽然小虎队早已解散。但在那时它却支撑了谢小寒整个迷茫的青春。刚刚结束漫长而又苦闷的暑假生活后。谢小寒与母亲一同回到家,母亲便早早给他收拾了被单、床垫和衣服。整整两个行囊,到了城里又和母亲一起挤了一小时公交才赶到他的新学校。谢小寒穿着宽大的韩服斜眼瞄了瞄校门外那歪斜的几个大字“**第二中学”

校门口的公告栏便挤满的学生家长,谢小寒丢下包袱,也挤进臭汗淋淋的人群。在那张贴满名额的告示栏前寻找着自己的名字。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谢小寒盯着那名单细细的看起来。试验班哩,他不禁滑稽的笑了笑。

退出人群,谢小寒就和母亲一起去报到了。

“谢小寒是吧?”面前的老师带着一副夸张的深色眼睛,文思彬彬的问道。

谢小寒看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是你的班主任,一会去把头发理下好吗/?学校一般是不许穿韩服的,你可以穿运动服。”那老师看着谢小寒,问笑的说着

“就是,说他多少次了就是不听。你看老师也说你吧,一会就跟我去理发”站在身后的母亲立马接过话来。

后来谢小寒真的理了头发,换下了韩服。并不是自己也觉得那种穿着不好看,只是他看见那老师的眼神和蔼可亲,说话也是协商的口吻。谢小寒便觉得多少要给他初次印象好点。

在母亲离开学校后,谢小寒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寝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这会都沉静在一片寂静中。谢小寒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出了寝室。他走在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校园里,煤渣跑道围着一个黄土操场。风轻轻的便扬起了一阵沙尘迎面扑来。

谢小寒想到这究竟是一个二流学校。

当晚,那个带着夸张眼镜的老师,召集了所有同学在班里开了第一次班会。谢小寒坐在那个破旧不堪的教室里,他对老师说的陈腐校规班规,根本不感兴趣。他目光懒散的向班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慢慢扫去。

当谢小寒乏味的扭回头来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束光刺射了一下。他再次回转头去。一张清秀的面孔印入眼眶。

谢小寒与她双目相撞谁也没有来得及躲闪,女孩表情淡漠的看着谢小寒。然后低下头去拿起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之后,再次迎上谢小寒的目光。谢小寒冲她微微一笑,摇了摇两指间的水笔,算是打招呼了。女孩却又次木然的摘下眼镜,别过头去,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谢小寒的笑容顷刻硬化在脸上。他尴尬的挪挪身子,若无其事的继续无聊着。

在而后接近半学期的时间里,谢小寒没有和那个女生说过话。只是他偶尔上课都会侧过脸去看她。为什么她很少笑哩?谢小寒想:她笑起来一定很漂亮,也不会这么冰冷。

后来谢小寒的日记里有这样一段话,来描绘师父:她写作业的时候,睫毛安静的向上弯曲着。额头上几缕长发轻轻的荡在空中。好像这个世界总会与她无关,她的理解能力很差。每次我说完一个笑话,等身边的人都笑完之后。她才会领悟过来然后自顾自的咯咯笑了起来。这时候她更美了,眼睛总会眯成一条线。微微噜着嘴唇,似乎看见她的笑容也是一种享受,我多么希望能常看见她的微笑。

谢小寒想,如果学校没有举办那次美术展,师父就不会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他自然也不会摊上这么一个师父。

当时班里很多人都围过去,吵着要她帮自己画画。谢小寒也包括在内。她却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微笑,然后低着头慢慢的移动画笔。那天她的心情大好,同学们有求必应。谢小寒拿着新买的笔记本走到她桌前说:在这里帮我画几只鸟可以吗?

她看了看谢小寒,有丝诧异,然后又微笑着点点头接过笔记本。

“要不你教我画画吧?做我师父怎么样?”谢小寒又笑着说,当她再次抬起头时,谢小寒觉得那眼光照的自己的面颊滚烫。没待她回应他便走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个周六下午,谢小寒如同往日一样,洗完衣服就到教室看书了。谢小寒喜欢搬着凳子在走廊上晒着太阳看着书。不过一会谢小寒便靠着墙壁睡着了,直到他迷迷糊糊的感觉眼前晃动着一个身影。他才惊醒过来,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角。原来是她。

她把笔记本递过来说“画好了,你看看。不好不许笑哦”

“不会的,很好看。”谢小寒连忙接过笔记本说道。

“你都没看哩。”她再次开口的时候就笑了,大概是谢小寒憨态的表情让她想笑吧。谢小寒打开笔记本,看见两指相依的鸟儿,十分逼真。虽然是用铅笔画的,可那是谢小寒见过真人绘画最漂亮的一副了。

“真的很漂亮。谢谢你啊。”谢小寒不禁开口赞叹道。他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不吝啬赞美,况且真有人能画出这么好的画来,他打心底对这女孩增加几分敬意。

“你不是要学画画吗?”女孩又问道,谢小寒这才迷糊的想到自己是拜过师了。她竟会当真,这让谢小寒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她拿出铅笔和本子,蹲下便在凳子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教导着说“就先教你画竹子吧。最简单的画法就是先画竹节。竹叶成尖三角形下垂就行了。”见她教的有模有样,谢小寒便蹲下认真的学了起来。

谢小寒大多是在看她的,谢小寒想她一定是刚刚洗过头发,不然怎会那么香。就像金秋十月的桂花一样。

直至多年以后,类似于师父的那种香味依然能勾起谢小寒深深的思恋。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机目前进入积雨云中,会有暂时的颠簸状况,请大家放心坐在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动。”伴随着空姐温馨的提醒。机身一阵颤动,将谢小寒惊醒。

他揉揉疲惫的双眼,看看手表发现已经登机一小时多了,韩泽西就坐在自己身边。小韩斌安静的躺在妈妈怀里睡得很香。

他伸手去抹去宝宝嘴角的口水。

“你刚刚就和他一样睡得好幸福”韩泽西笑着说。这时候飞机已经穿过积雨云,彩色的光一直照进来,落在韩泽西的脸上。谢小寒觉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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