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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若梦浮华(二十五)

岁月并不会因为谁而改变轨迹,依旧不紧不慢地流转着,总在人们不经意时俏皮地借走一些记忆。对于一些人来说,也许失忆是最好的结局。柴梓信入狱已经快半个月了,柴彬每日都会来看望他,却见他日渐痴起来,每天只是对着南宫凌子的照片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似乎一停下来她就会消失。

暴雨之后的清晨天空蓝得彻底,谁也说不清究竟是一场战役后的雨过天晴还是另一场战役的开始。

今天是开庭的日子,郁蠡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鸠山在七的陪伴下准时到场。很多人都来了,但大多都是来看柴梓信究竟会落得何种结局。这个纷乱的世界你也许会在春风得意时受到许多的人的追捧,那时谁都是你的朋友,而当你落魄无闻时唯一的期望却是不要有人落井下石。柴梓信明白这一点。郁蠡也明白,心底泛起一丝悲悯。

宋秋安静地坐在人群中,自从柴梓信和杜谦被捕她就再也没见过柴彬,其间他来公寓找过她好几次,但都被她拒之门外。七依旧住在鸠山家,宋常常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公寓感到害怕。但面对这些纷乱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偌大的A城她已经失去了好友尹露和Mary。自己十分信任的清微姐也离开了这个浮华世界,最亲近的七有了自己的信仰。至于郁蠡和柴彬……宋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再俏皮,不再相信美好。空无的A城没有留下任何记忆,也许是再也不想记起。忘却依旧是这一整座城市的主旋律。也许是该回去了……

一切都在按照程序进行着,没有悬念,没有期待。郁蠡转过头看着默默低着头的宋,心里暗暗地难受。被告席中的柴梓信已经目光呆滞,并没有做任何辩解,嘴里依旧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凌子的名字。

柴梓信的检验报告出来了,报告显示他在南宫凌子死后不久就开始精神失常,直到谋害了清微后终于崩溃,如今已经无法自控。虽然是故意杀人,但一切的结局又有什么意义?宽容的法律并没有追究他什么责任,但是他接下来的人生注定要在精神病院渡过了。

他并没有被判处死刑,还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个凌乱的世界;他并没有失忆,心底还藏着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若是他还清醒,大概会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吧,如此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杜谦被判了无期徒刑。

这样的结局对于玉簪和九都的人都是残忍的,可对于无关事件的媒体和这个圈子又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热点。看啊,那些在散去时面带同情的人,那些在电视上发表感言的人,那些执笔写字宣传的人,他们悲伤的面容下正在窃喜,炒作又能大赚一笔了。这是潜规则,并没有人想要拆穿什么。

杜谦曾经利用这一点赚取利益,却永远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也成为别人炒作的热点。谁说这个世界不是公平的呢?

一个人走出法院,宋秋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眼睛,很久不曾出门的她已经无法适应这明晃晃的夏日阳光。街道上的人们依旧面无表情地匆匆而行,年轻女子身上挂满了金属首饰,折射着这肆意的阳光四处乱窜,宋秋有些头晕,渴望着一场暴雨来掩饰这一切的不安,掩饰心底的那场永远没有停歇的雨。

在这场虚无的雨里,每个人都得到了应该得到的,柴彬也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成长。他成了柴梓信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该有所担待了,也终于明白他给不了宋秋幸福。

沉闷的午后,郁蠡收到了柴彬的信息,“你应该知道尹露的一些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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