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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尚荷

阳子的走,让我开始思考我与爱情之间的关系。我把我喜欢过的人一一列举出来——在本子上写出她们的名字——包括,喜欢了四年的李惠子,高中喜欢了两年的周小妹,以及毕业暑假和阳子这段匆匆而逝的感情

。李惠子是我初一同学。我初中成绩很好,在全级名列前茅。那时候一心一意要读好书。心底里喜欢,不敢声张出来,写了一个小纸条放在她语文书里。心里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天,第二天她递给我的是一张白纸。早自习大家都在大声的读书,我对着一张白纸发愣。心里想着白纸一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对我没有杂念一心一意的喜欢还是根本不想和我废话,对我的心就是那张苍白的纸张。我不好意思再问她,撕了白纸扔在地上。以后虽然在她要好的朋友那里耳闻她喜欢我。可,时间飞逝,固若磐石的情愫慢慢开始模糊。

第一学期结束她就要走。她是城里人。受不了高山的寒冷天气。几个小手指冻得通红,左手手指还裂了口,看起来心痛不已。有几个女生来劝我去留她,说只要我去留,她一定会留下来。我当时犯傻说了这样的话——她要走就走了,留的下人留不下心。我现在真想给当时的我几百个耳光。不知道这样的话是在哪根不对头的神经里冒出来的。自己喜欢的人要走了,我还在装大义凛然的英雄,说什么要走就走的话。她的确走了,放假那天,我家人来接我回家,我没有机会去送她。往后一直到高一结束,我的心里只有李惠子。

周小妹是我高中喜欢的女生。外表和李惠子有几分神似。我和周小妹做了普通朋友后,我告诉她:“其实我以前喜欢你的动机是你和我初中喜欢的一个女生长的像。”“呵呵,幸好我以前没有答应你哦,不然还被你骗你了哦。”她说话不带刺,总会给人一个宽阔的台阶下。我吸取失去李惠子的教训。大胆向她表白。当时的观点是,只要自己喜欢,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首先要让她知道。“对啊,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让她知道你的心。”我的室友鼓励我说道。我便来了莫大的勇气。买了一盒德芙牌巧克力,把她约到学校外的滨河路上向她表白。我以为自己要紧张,可是看到周小妹的笑容时,我的紧张不翼而飞。周小妹薄如蝉翼的笑容为她吸引了许多男生的目光。喜欢过她的男生都勇敢的承受自己是被她的笑容所迷倒。“我以为我会紧张哦!”我对她说,我专门借来朋友的一件有帽子的运动衫,把巧克力藏在帽子里。“你紧张什么?”她问。“没什么。”“有什么事吗?”她在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问我。“其实,那个、、、、、、”“什么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那个、、、、、、”“说啊,哪个啊?”“你应该明白嘛。”“你不说我怎么明白。”“那你得保证我说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什么呀?快说!”“我喜欢你。”“什么?”“我喜欢你啊!”“哦,

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她的冷静让我很意外,意外到忘了给她巧克力。“没有了。”我说。“哦,那我回宿舍了。”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宿舍的室友们在等我凯旋。“答应了吗?”他们兴致勃勃的问。“没有。”我摇摇头回答。“那巧克力呢?”“在帽子里。”巧克力被他们分着吃了。我垂头丧气的站在阳台上,望着星光灿烂的天空。半个小时后,我收到她的短信。短信上她说了一大堆委婉的话。但是,我只读出了“拒绝”两字。

我一个人坐在宿舍。昨天搭在阳台上的迷彩服被风呼呼的拍打着。毛巾和袜子也随风飘荡。在车站回来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我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看着外面匆匆行走躲雨的行人。雨水滴在车窗上,往下流淌划出弯弯曲曲的透明的痕迹。车子驶上温玉路,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扑鼻而来。车内几个年轻女子同时发出感叹“好香啊!”我给阳子发短信,叫她到达后给我说一声。收到阳子短信的时候,我正拿着打火机,点燃那张写了李惠子、周小妹、阳子的纸。我睡了一觉,醒来后宿舍内还依稀能嗅到纸张燃烧的气味。我把阳子给我发的短信通通看了一遍。觉得自己的青春曾一度被爱情束缚。不论是对李惠子四年的执着,还是对周小妹两年的等待,以及被阳子的“可怜”驾驭两个多月。我的精力尚且用之不竭,对爱情的信心却被几次的一厢情愿折腾得千疮百孔。我拿出手机,登进QQ空间,思索着发表了一个心情——爱情于我就是一面冷冰冰的镜子,它只愿接受我本虚无的影子,对我的真心不闻不问。

第二天,我去镇上的网吧上了四个小时的网,因为无聊去上网,结果收获了更多的,数不胜数的寂寞空虚。下午回到宿舍,我买了啤酒。一边喝啤酒一边打电话和一个高中朋友聊天。然后睡觉。起床后把认为可以洗的衣服全部洗了。打电话叫来一份外卖。吃罢饭,去学校闲逛。我的心情不明就里的好起来。甚至觉得后操场那片荒地都完美无瑕的漂亮了,虫鸣鸟吟也活泼起来;秋初略显消瘦的雾在目穷处的树林上聚散;天空一言不发的云彩争先恐后的向西边流淌,等待夕阳出现为自己换一件五彩斑斓的衣裳。

我坐在草坪上的一个光溜溜的鹅卵石上。眼睛望着学校旁边工地上的忙碌的工人。他们都系了安全带,在脚手架上攀援,叫喊工友的名字。房顶最右边有人烧电焊,每隔三十秒钟绽出一朵耀眼灿烂的花朵。塔吊矗立在空中,一副独立无援的可怜样,瘦骨嶙峋的身体承载着纤纤手臂上沉重的货物。“不回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后袭来,同时带来淡淡的茉莉花香。我回头一看,一位身高接近170公分的女生,身穿天蓝色短袖,蓝色牛仔库,脚上一双紫色人字拖,长发披肩笑脸盈盈的朝我走来。我待她走近,说:“家离这儿太远,三天时间不够。”“哦,家在哪里吗?”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准备回答,她马上说道。“哦,不好意思,多问了。”“没事。”我说。“看样子你是大一新生。”她在两米远的地方搬来一块鹅卵石,坐在我对面。“是,大一。”我问。“我也是哦。”笑容布满了她脸庞的每个角落。我仔细看了她。不算漂亮的女生,左眉毛旁有一个小痣,但,她的笑容却独具魅力,不做作,不浮华,明净透彻。“你什么专业?”“会计。”我说。“我也是,会计七班。”她说,“哦,学会计的人多嘛!”“就是啊,十三个班,你在几班?”“一班,听说是会计最好的班,不知道是不是?”“是,会计是按高考英语成绩分班,一班的英语最好。”“我英语不好,是高考运气好。”“哦,我叫尚荷,你呢?”她的话储备已久。“尚荷?”“恩,尚且的尚,荷花的荷。”“我叫杨子轩。”“杨子轩,比我的名字好听。”她若有所思的说,转而又笑容满面。“其实,我前天晚上就知道你了,你和你的女朋友在超市买东西,你站在超市大门左侧。”“恩,可你不认识我。”“是不认识,但是我个人,有点奇怪。我只要看到一个人觉得心里舒服,我就会想方设法的和他认识,做朋友。”“仅仅是男的?”“不是,男女都可以。”“那你还真有点奇怪。”“我觉得没什么奇怪,人就在这世上几十年,碰到让自己觉得舒服的人几率很小,既然碰到了为什么不去认识。”“也是,朋友越多越好,我高中没读书,就认识了一大堆掏心掏肺的兄弟。”“你的女朋友也是你高中认识的?”“恩,她现在不是我女朋友了。”“哦,虽然我预料你们迟早会分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你预料?”“恩啊,你的前女友,叫阳子是吗?她骗了你,前天晚上她没有买卫生巾,她买的是茉莉花香的湿巾。”“你怎么知道?”“我当时也在那里,因为我们都选了茉莉花香,所以我注意了她一下。她长的很可爱哦。”“哦,原来如此。”“出了超市,有一段距离我走在你们后面。她不是给你买了牛奶嘛,还有她给你抱怨超市里没有七度空间,无奈买了她不喜欢的护舒宝。我一听,就知道她在骗你。而且你们是在往宾馆走。我就在想这个女生并不怎么爱你,所以就更加注意你。你前天晚上也穿的这件黄色短袖嘛,背后有一个11。”“恩,她要走,军训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你没有挽留?”“没有,她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对她说了,只要她提出分手,我不留。”“我觉得你可以留一下,她愿意和你同处一室,说明她心里不完全没有你。而且她长的那么可爱。”“她说对我没感觉。”“哎,那没办法,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都是凭感觉办事。”“你也是?“偶尔了。”我们感觉到夜色已经在地平线下蓄势待发时,就各自回了宿舍。晚上八点,她打电话来叫我去KTV唱歌。我不喜欢KTV乌烟瘴气的环境。找了一个简单的理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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