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下子就僵持了下来,你一言我一语,最后两人扒开了被子,见证了谁说的说法才是正确的。
毫无疑问,前者给沐婧落治疗的人,说的切实。
其他的人倒是不知道情况,反而是保姆陷入了荒唐的猜疑之中。
除非,是幻觉。
“看吧,你就是心虚了。”罗医生没有因此而收敛,却是愈加的想要逼迫他进入窘境。
“无聊。”
江凌寒面无表情的反驳了他的话,周身散发的寒气那么显著。然而却不知为何,面对着醒着的沐婧落时,他所具备的寒气都会莫名其妙的收敛。流露而出的是自己不可思议从未见过的举止。
“不过,我还真想看看,我们的江凌寒江大少爷爱上一个女孩的时候,是怎样的。”罗医生摆弄着自己的听诊器,看着江凌寒颇出了神,说到底,是因为想象不出,从未爱过人的男人,在未来的某一天爱上一个人之后究竟会是怎么样的。气质会不会变了?周身的寒气会不会因此而收敛了?
的确,很难想像。
“做梦。”江凌寒冷不丁的打碎了罗医生的沉思、遐想。
“你这个人……切,真是的……”罗医生咬牙切齿想要回以当头一棒。只是苦于身在虎穴,不得不俯首称臣。
“嘶……啊……”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声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嘤嘤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僵持。
“欸,寒,她醒了。我先走了哈。不打扰你们了。”罗医生见状便想要拔腿便跑。未待他任何表示,便早已一溜烟的消失。
“你这小子。”江凌寒脸上吐露尴尬的气息。
碍事的人都溜了,整个房间便沉寂了、尴尬了。唯能听得两个人的急促的呼吸声,仿佛落针可闻。一个是因为爱的人和他相像,一个是因为刚才的莫名其妙生气而感到尴尬。卧着睡的沐婧落将头陷入柔软的枕头里,难耐之久,便从余光中看着他微微侧着身子的那显眼的轮廓。
“对不起。”沐婧落歪过头以免让他看到自己绯红了发烫了的脸颊。
她在道歉?为何道歉?江凌寒彻底的转了个角度,直勾勾的颇有兴趣么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沐婧落。沐婧落清晰的可以感觉到自己背后的那道灼热的目光。也发觉到自己的背部开始发麻。不舒适的扭动着的身子,但是却换来丝丝的疼痛。但好像没有那么痛了耶。
“打扰了你的生活,现在又烦你操心了。”沐婧落额角冒着冷汗,双手紧拽着,很直白的对话,可以俯身听得见自己的心脏砰砰高频率跳动的心跳声。“是我这个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闯入了你本安定的人生,对不起。我会离开的,那样或许对你我都好的吧。”
江凌寒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不消一会儿,便从怅惘中走出来。
“呵……你竟然那么想离开就随意吧。还是说,你记起了你的家了?”江凌寒冷笑了一笑,心咚的一声,仿佛沉入谷底。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显得那么微妙,原来她真的可以这样说离开就离开的啊。
“我……”我是个没有家的人,可是不能再打扰他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我也不保证自己下一次又会搞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琢磨了良久,她知道自己该要说什么的了,只是不自觉,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的将自己的食指中部莫名的又放到了下嘴唇。
“是……是啊,我巴不得现在就离开,我……也的确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心脏似乎快要跳出血浆,口腔里翻涌着热腾腾的气流,有着想要一冲破天直抵眼角的气概。
我本着想你的念头,与你千里见一面。
却发现心中弥留的那一条线已然扎根的很深很深了。该如何诀别?有些本不该的,早点划破更好吗?伊洛,你还在吗?还知道我在想你吗?真的有几千年了吗?我仿佛昨天你和我还在生死诀别中煎熬着。你那天的神情令我此生不敢忘怀,而与你不一样的相同的脸,我却也看得移不开步伐。如果说,你们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该多好。
只是,注定了,我本就只是他江凌寒的一个纯粹的过客罢了。
“很好……”江凌寒语气森严,寒气紧逼,空中突然弥漫了那么多的嗜血腥气,“可以的话,我也在想,你今晚可以走了。走了之后,就不必再见面了。”
为何那么狠?一个字一句话犹如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在心脏,然后一刀一刀的刺着,划着。
如果真是你,或许,你赶我我也不走的。但是你有了爱的她,况且你也不是我爱的人。太多的蹉跎,太多的幻想,只会显得没必要,只会把两个人的后半生牵绊住了。早点划清彼此的界线,才是正确的吧。
“好。再也不见。”紧咬住粉红的下嘴唇,只因为了不让控制不了的情绪就此迸发出来。
听着那么铿锵有力的回答,江凌寒识趣的冷笑了一下,然后便是对站在门外的保姆吩咐了一声,之后的之后,那个背影便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我还记得,他对保姆说的那句话是:
那些衣服和药都给她收拾,让她带着离开吧。
后来记起来,那个背影原来可以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即使在人群中匆匆的望一眼还清晰可见。那个时候想起来,才发觉今天有那么多可笑的疑点。
2012年12月28日,于凌晨六点,她悄悄的离开了,距离刚踏进他的生活开始,还未超过十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切,了去无痕。
而那晚那个背影,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次见的。毕竟两个人都躲着对方,又何谈再次见面呢?
他吩咐的让保姆收拾的衣服和药,都没有拿,只是身上穿的这一两件衣服才勉为其难的收下。而自己的古装、头饰之类的,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况且,她也不再有心思注意到这些事情了。
当然,她也不知道,那天还有人起得比她早,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远远的看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尽头,还仍是愣在那里许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