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礼貌的告诉我我怎么称呼你。我的名字叫梅珏绫,很拗口的名字,对不对?我也不知道我妈妈当年为什么会给我起这个名字,因为叫起来不方便,大家都喜欢叫我阿绫。”梅珏绫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虽然她不知道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这么吃惊,但是一定和“阿绫”这个称呼有关。
“哦,你也叫阿零,好巧。”
“也?还有谁吗?一定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他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他巧妙地岔开话题。
“梅花的梅,玉珏的珏,绫罗绸缎的绫。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故事!”梅珏绫并没有轻易地放掉他。
“我叫苏泽飘,没有昵称,只是熟悉的人会叫我泽飘。也不知道我爸爸为什么那么喜欢飘零两个字,他说如果生儿子就叫泽飘,女儿就叫泽零。”他很平淡地讲,睫毛下垂,遮住了那双深井般的眼睛。
“你要开始讲你的故事了吗?”梅珏绫死缠烂打,看样子听不到故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泽零,还好我不是个女孩,一无所有的零实在是一个有一点伤感的字。”苏泽飘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在梅珏绫看来这又一次成功的岔开了话题。
“喂!”梅珏绫气得站了起来。“我要听你的故事!”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听我的故事啊!”苏泽飘嘲弄地盯着她,她又一次因为他的目光眩晕。
“看来,我并不受欢迎。我要出去了。”她扭过头,勉强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的故事太多而且无聊,你不会喜欢听的。”他说。
“我喜欢听故事。”梅珏绫的眼睛放着光。
苏泽飘出神地望着她,对她有一股不明缘由的亲切感。也许是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是别人叫她阿绫。
“我的生活轨迹本来是很单纯的,我只是单纯的想找到一个人,我的雪儿。”苏泽飘说。
“雪儿?”梅珏绫一惊,“小名叫做雪儿的还真多!你的雪儿一定会是个美女吧!”
“美?我不知道,但是她很可爱,喜欢穿着白色的衣服,像个纤尘不染的仙子。”一开始形容他的雪儿,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是在憧憬着什么。
梅珏绫的神情却悄然黯淡了,她暗暗在想,会不会有一个人在形容她的时候脸上也有这样的光芒。
“我小时候是个特别内向的孩子,在幼儿园里几乎没什么朋友,也不愿意和别人一起玩。其实,”他顿了顿,“我并不是真的不喜欢和别人玩,只不过是自卑,我什么都不会玩,害怕别人会笑话我。那时爸妈也很忙,对我的关爱很少。所以,我从小就是个很孤独的人,总是蹲在人少的地方,用树枝在地上画些什么。一直到,我的天使出现了。”
那个美好的表情又出现在他的脸上:“突然有一天,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白袜子、白色舞蹈鞋的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问我:‘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摇了摇头。她把我拉起来,说道:‘你不愿意我当你的朋友吗?’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好可爱,我在那一瞬间就喜欢上了她。于是,我又摇了摇头。她说:‘那我们就是朋友啦!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啊!’就这样,我被她从我的个人小天地里带了出来,和她成为了朋友。幼儿园毕业后,我们又去了同一所小学,在同一个班,但小学我们只同学了半年她就转校离开了我。我一直很想念她,小学毕业后,我一直想找到她,但是却连她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只知道她叫雪什么,小名叫雪儿。”
“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梅珏绫问。
“还没,但是,我会继续找下去。”
“也正是因为她去流浪?”梅珏绫又问。
苏泽飘扑哧一声笑了,说:“这些都留给你慢慢想象了,说不定还是个很好的小说素材呢!”
“没错!可惜我没写过小说,否则你这个一定是个浪漫爱情故事……”
“为什么不是个纯洁的友情故事呢?”苏泽飘问,“我觉得如果是个纯洁的友情故事还可能会有一个HAPPYENDING!”
“为什么爱情就不会是HAPPYENDING呢?”梅珏绫反问。
苏泽飘没有回答,神情突然变得凝重。
“你才不像一个内向的人呢!主动邀请女孩子回家还讲了许多关于自己的故事,你倒像是久经沙场的高手!”梅珏绫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起码她不想让自己的这次做客没有一个HAPPYENDING。
“那你就当作遇到一个花花公子编了一堆故事逗你,免得你太无聊好啦!”苏泽飘爽朗地笑了,正如他给梅珏绫的第一印象,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梅珏绫不禁笑了,虽然他这么说,她仍然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就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力量。似乎是命运女神的杰作,本该相遇的两个人无论在哪里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总会相遇,总会发生一段属于他们的故事。
因为不想破坏那份好心情,从苏泽飘家里出来后,梅珏绫就直接回家了,所幸她的神秘失踪似乎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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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倪雪莱因为自行车丢了,补习只能借助公交车的力量了。所幸的是,公交车上并没有她想象的人那么多,虽然没有了座位,站位还是绰绰有余。她身旁坐着一个一个同龄的男孩身,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头发很长,耳朵里塞着耳机,此时正仰着头似乎在睡觉。
虽然一直被归裳翰称为雄性激素分泌过多的倪雪莱绝对不是一个花痴,但她还是从男性女性双重角度客观地认为这个男的很帅,如果现在站在这儿的不是她而是梅珏绫可能早就过去搭讪了。
如此的桃花运可能是在这个拥挤的公交车上唯一一个让倪雪莱欣慰的事了。
过了大约有两站,上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车上坐着的人都将目光锁定到某一个东西上,总之避开了刚上车的那个老奶奶。倪雪莱不由得怒火中烧,如果她有座位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座位让给老奶奶,她甚至都想在车上发表一个给老人让座的演讲!倪雪莱憋着气,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大字:不爽。倪雪莱不小心的一个低头,发现了那个刚才被她在心里称赞的那个帅哥。隐约中她听到了那人耳机里传来的音乐。这么大的音乐声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呢?他一定是不想给老奶奶让座才故意假装睡觉,这个人的素质实在太低了,长的帅的人果然都只是绣花枕头没什么内容物,文化低素质低智商低的三低产物。倪雪莱越想越气,最后终于难以压抑怒火,推了推那个帅哥,说道:“喂,醒醒,流口水了!”
那人缓缓地睁开了眼,又缓缓地闭上。几秒种后突然又迅速睁开,死死地盯着倪雪莱就像是葛朗台看到金子一样两眼冒光。
倪雪莱吓了一跳,她了解自己不是个美女,绝对没有能力让一个人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或者身上,尤其是这种炽热的目光。
“你刚刚对我说什么?”他摘下耳机问。
“什么也没说!”倪雪莱气哄哄地说。
“你一定说了!”那人居然还和她较上劲了。
“我说你没道德!”倪雪莱干脆豁出去了,车上这么多人,就算那人想要动手也施展不开吧。
“没道德?”他一脸无辜,实在搞不明白倪雪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他不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既没有随地吐痰也没有在公共场合吸烟,难道是刚才真的睡着了流口水流到了她的身上?
“你看到老人上车怎么不让座!”倪雪莱终于明明白白地指出了那人的错误,给他一个悔改的机会。
那人似乎完全没听她说的话,把她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问了一句:“你是西河区泉山路幼儿园的?”
倪雪莱彻底被他的问题问得崩溃了,
“我在和你讨论让座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对方的语气强横起来,让她无可奈何。
“是,没错!泉山路幼儿园小班中班大班都是一班。”倪雪莱耐着性子回答他。
“你现在在哪儿上学?”他又问。
“你没完啦!”倪雪莱怒吼。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他变得心平气和,而且心情似乎还不错。
“成才高中高一十二班。”倪雪莱超额完成了任务,她猜测这个人是想找机会报复她还是对她一见钟情。当然,后面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为负值。
那人得意地笑了,重新把耳机塞到了耳朵里。正巧此时公车停了,他直接从后门下车,并同时抛给倪雪莱一个迷人的微笑,电得倪雪莱晕了半天,险些坐过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