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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我之城,嵌你之影

烟雾迷蒙,绿树漫生。溪水细流,花束相迎。草木林立,蝶舞虫鸣。双马齐奔,风声蠕动。远山如黛,深深古城。城池犹如一头沉睡之狮,酣眠却又时刻戒备。漫无边际的稻草像一袭华丽的外衣,绵绵柔情孕育出诗意的种子。且待生命为之蓬勃而心生撼畏罢,心灵慰藉之城就是这样霸气十足并怀带着温馨浪漫展现在我们面前,心中的感慨与激情瞬间爆发,像急湍的流水撞击石岩般溅起漫天水花,愈是阻挡,愈是激昂。

微微安静地俯瞰着这座雨季过后略带湿润的缥缈之城,突然呓语出声:“如若有生之年能够长久生活在这座如仙境般的城池,那该多好!”

“只要你想,只要我愿,你就可以!”我诚恳的回应。

微微回头望了望我,并不似往常般施以微笑,却仍然保持着安静的面容,然后转身走向石板方桌,开始作画。

我忽而变的有些失望,像霜打的茄子般没有了生机。许是我的话语中伤了她,她才以这种方式回绝?我开始拷问自己,“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怎么能不顾及她的感受呢?就算这个城池只属于我,但没有征求她的意见,怎么能就这样大言不惭的说出让她留下的话呢?即便我想让她永久的留下。”

“熟稔并不代表任何话语都能说出口,也不能代表我施以挽留的态度真的合适,毕竟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特点,像她,更是个性鲜明。即便她温良贤淑,随性使然,但也是生性敏感,喜于行走的薄凉之人。她对于某些字句的斟酌更是深入骨髓,所以我的话一定令她产生某些她不愿意提及的想法,故而以安静从容的面容与我回应。”

沉默是我的专有属性,也是我最极致的表达方式。欢喜与哀伤都选择沉默来表达,而此刻的沉默,大抵是哀伤的原因罢。

不再发出一言,不再有任何表情,像一尊雕像般站立在那,凝望这座灵魂之城。而此刻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愉悦,依旧在安静地左一笔右一笔的细心描绘俯首鸟瞰到的这座城池。

繁乱浮华的城市像阴暗处的垃圾一样,溃烂成灾,而做这座温馨四溢城依然崭新如故,在她栩栩如生的妙笔中更是斑斓夺目。

观摩许久之后,我才发现此幅图景与她之前所做风格有所不同。因为某些人物的出现,使这幅图画更增添了些许温馨与唯美。

绿树荫蔽下的稻草屋中增添了一些虚构的人物,说是虚构是因为她在此刻是不真实的,是她假想的。

男女彼此对坐在客厅的木桌前,男子持黑子在手中把玩,女子将白子捏在手中,显然是在对弈。两人都默不出声,将所有注意力聚集在棋盘,也许此刻是他们最欢心的时刻,棋逢对手岂不快哉?

我突然想起曾经憧憬的情景:清晨,一起捧起同样的书籍,一起阅读,一起探讨。午后,一起兵马交错的战在棋局,一起喝茶,一起聊天。傍晚,一起倚靠在夕阳落山岗观看日落,一起闻笛声,一起嗅花香。夜晚,一起畅谈自己的人生理想,一起欢乐,一起酣眠。而此刻,这其中的一种情景真实的漫映在她所描绘的图画中,真是匪夷所思。

这是所谓的心灵契合吗?还是某种预兆?是我所期待的劫难的开始吗?如果是,我宁愿它迅速进行。

微微忽而抬起头,目光时而冷漠时而深情的看着我,这样的变化,是我所不能想象到的。究竟是怎么了呢?

“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我很喜欢。能够观望这样一座美丽的城池是我此生以来最幸运的事。”目光开始变得柔和,却带着难以辨认的苦涩。

“是不是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我没有延续她的话题。

“没……没有,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不高兴呢?”她安慰我道。

“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欢乐的容颜,没有忧伤没有烦恼,因为只要你不高兴,我就不会快乐。”我坚定的说着我心中希冀。

“嗯,我会的。你……你也不要每天都沉浸在哀伤与孤独中,从此刻开始,有我在的日子,你就不要再伤悲好不好?”

欲言又止而后突然转换话题,那一刻,她纠结的神情深深的扎进我的眼眸,刺痛,歇斯底里的难过。我想,她是有难言之隐的吧。只是内心那种对于她的担心与怜悯掩藏在我毫无表情的沉默里。

“嗯,有你在,我天天都很开心。”我努力的做到最好,不被她发觉。

“好啦,我不喜欢这样沉闷的说话方式,我们要改掉呢?”微微开始转变语调,先前的伤感好似烟消云散。

“好,我答应你。”我知道,她是想隐藏哀伤,隐藏那些曾经发生的故事,无论是什么样的故事,都对她的性格与人生产生深远的影响了吧。我还能怎样答复呢?

彼此对望,我们都笑了,笑的是那样畅快。可是我们都知道,一切都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所有的心事都被压在各自心底,不曾被挖掘出来。

远处炊烟慢慢升起,隐去的雾气被炊烟代替,晌午时分说到就到,而我们却浑然未觉,许是我们太过投入到美景之中,又或许我们都沉浸在各自的心念中,而所有不被关注的景致却在慢慢的生根发芽壮大,直到长成参天大树将我们荫蔽在它繁盛茂密的枝桠下,此时我们才渐渐发觉,我们为了缅怀那些琐碎的旧时光失去了诸多灿如星光的美好。

微微,我多么希望你能抛开之前的一切,幸福快乐的生活。我多么希望这座城中到处都有你的影子,无时不刻的在我眼前闪现。

笑声慢慢停止,余音却随着漫无边际的稻草顺延,好似在证明着,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之间的故事将被城池中所有的景致与生灵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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