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另外两熊,与陈雪儿为敌的那只“黑熊”可就要幸运得多!那两个家伙在短短的时间内,已是在身上爬满了各种藤蔓,灵力正随着这些植物不断地流逝,以致连熊的形态都维持不住,而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两人的脸色都是苍白无比,如同大病了一场。
不过,叶维殇的表情也不是十分的轻松,毕竟对方两人的合力已是足以与他相抗,虽然他们的战斗不见硝烟,但对双方灵力折损都是十分之大,叶维殇看似赢得轻松,但无时不以本身的灵力来催发草籽的疯长,消耗不会苍北“二”熊少上多少。
张抗微微一笑,道:“三位如果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请带我们去见你们的主子吧!”
另外一边,叶飞雪已是将那些黑衣汉子全部解决了,她横了一眼正满脸殷殷表情的韩星子,只是轻轻哼一声,但眉宇之间对他似乎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深仇大恨。
苍北三熊的一人道:“我们主上只相请了叶公子一人,其他人不在邀请之列!”他虽然说得强硬,但刚才被张抗、陈雪儿耍得实在确够呛,脸上掩不住的色厉色荏。
“这时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吧?”张抗笑道,“我的耐心有限,可不要让我生气!”
“哼,我们苍北三熊誓死不屈!”苍北三熊中的一人说道,只是见张抗作势扬起了右手,另一人忙道,“不过,大丈夫能曲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最后一人接着道,“我们就带你们去见主上!”
张抗诸人都是大笑,那苍北三熊脸皮倒是极老,丝毫不以为羞,三人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领着众人向集市外走去。
叶维殇安排墨想等受伤之人回了止道阁,这才与张抗他们随在了苍北三熊的后面。在他们一行中,自然还有韩星子与叶飞雪,依照叶维殇的意思,是不想让叶飞雪随行的,但小妮子天性爱热闹,岂可错过了好戏,腻在了陈雪儿的身边大灌迷汤,让叶维殇只好无奈答应。
一直走了大概十几里的路,终于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苍北三熊中的一人道:“就是这里了!”
张抗大怒,道:“你们几个是不是欠揍啊,居然敢戏耍本魔王?”
“哪里!哪里!”苍北三熊齐齐摇头,一人在空气中虚敲几下,众人只觉身边的空气一阵波动,一座小巧的亭子已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光是一座亭子也就罢了,在亭子的周围,居然还另有一片小小的水塘,偶尔水花泛动中,一条金色的鲤鱼跳出了水面,又立刻落入了水中。
张抗大奇,若是这番景象是在江南水乡看看,那自然是极为平常的事情,但在荒漠之中也能看到这种景象,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不过,还没有等到他惊奇,已是先笑了起来,道:“月舞吾妻,怎么我看到你的时候,却是没有丝毫吃惊的感觉呢?”
在小小的亭阁中,中间是一张石桌,周围摆着四张石凳,一身蓝裙的萧月舞正坐中,小丫头蝶舞则侍立在侧。不过,除了她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坐在了萧月舞的对面,相貌十分得英俊,只是眉宇转动之间,颇有一种说不出感觉的邪气,让人觉得既想远远地避开,又想投身到他的火焰之中。
两人正在品茶,见到张抗几人出现时,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张抗他们看去。
“嘻嘻,张郎,该惊讶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萧月舞轻轻摇了摇螓首,这个动作让她更添了几分妩媚之气,“我便是按图索骥,也还比张郎慢了几天!”
那年轻人在众人的脸上一阵游移,在目光触到陈雪儿的身上时,眼神突然亮了一下,脸上也浮起了古怪的笑容。他微微一笑,道:“各位,我叫萧天英,是月舞的哥哥!这位便是张抗兄吗,嘿嘿,我对张兄已经闻名久矣!”
被他的目光扫到,仿佛自己正赤身裸体,说不出的难受,陈雪儿下意识地向张抗靠去,低声道:“这个人的眼睛好毒!”
张抗将握着她的手紧了些,随即便向萧天英看去,道:“原来是大舅子,请受张抗一拜!”他装模作样地弯了下腰,却见萧月舞与萧天英都是没有流露出不悦的表情,仍是神情自然。
叶维殇踏前一步,道:“在下叶维殇,止道阁的主人!不知道两位派人‘请’在下到此,究竟是为了何事?”他在说这个请字的时候,特意加上了重音。
萧天英却是丝毫不觉,道:“按我们原本的打算,乃是为了与叶兄赌上一把,不过,张兄既然也扯了进来,恐怕事情便有些难办了!”
张抗笑道:“赌吗?哈哈,我最喜欢的就是赌钱,正好四张凳子,我们就来搓麻将吧!”
叶维殇与萧天英倒是有些相似之处,都是一样的英俊冷静,只是一个邪、一个清,在气质上却是两个极端。他淡然道:“不知道两位想与在下赌什么?”
萧月舞回眸一笑,当真是万千风情涌动,说不出的魅惑人心,她伸出右手,道:“我这里有一份天精御木的第七层心法,不知道叶公子感不感兴趣?”她那白玉般的右手上,正有一张薄薄的羊皮纸。
纵使以叶维殇的冷静,闻言仍是神情大变,但叶飞雪更是激动,已是叫道:“你怎么会有这份心法的?”他们止道阁所学的正是天精御木,只是在数百来年前,却是失落了最高层的心法——也就是萧月舞所说的,是以家族才会逐渐没落,最后不得不搬到大漠中。叶家每一代的传人,都是竭尽心志在寻找那位心法,以让止道阁能够重新崛起。
萧月舞笑道:“你们不要管我是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我只问你们想不想要这份心法?”
叶维殇已是冷静下来,道:“你想要我们拿什么跟你赌?”显然对方极是了解他们的底细,知道他们绝对抵御不住这个诱惑。既然如此,那对方想要的,恐怕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很简单——”萧月舞撩了下长长的秀发,微风卷拂中,几如九天仙子,但张抗几人都清楚地知道,这女人貌似仙子,但内心狡诡,足以与恶魔相比拟!她笑道:“——我们想要的,只是叶公子现在的府第!”
张抗立刻反应过来,他“哦” 一声,道:“原来逆天圣君第二个宝藏所在,就在叶府啊!”原来自己在宝藏的上面睡了一夜,却是茫然不知!
萧天英哈哈大笑,道:“张兄果然聪明足智,怪不得月舞将张兄引为大敌!不过,眼下之事与张兄无关,我们只和叶兄下个赌约!如果叶兄赢了,就将止道阁让给我们;否则的话,就只好请叶兄来个乔迁之喜了,不过,为了补偿叶兄,这份心法还是会送给叶兄的!”
叶维殇眉头微皱,在他的心中,找回最高层的心法固然是头等大事,但止道阁却是他们家族的荣誉所在,若是连大本营都丢了,哪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但天精御木最高层心法的诱惑,任哪个叶家子弟都是无法抗拒的!
他想了想,道:“我怎么知道这位心法是真是假?”
“法天自然,御木自然,草木之精英,纯乎……”萧月舞照着羊皮纸念了一段之后便打住了,她抬起头向叶维殇看去,“叶公子是天精御木的高手,应该知道这份心法的真伪吧?”
光光听到先头的那段,就让叶维殇七处大穴灵力涌动,蠢蠢然似乎要突破天人之桎,只是萧月舞的声音一停,这些灵力便缺了引导,在体内一阵乱窜,最后又重归于经脉之中。这种勾人的感觉让叶维殇更是情难自禁,恨不得拿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逼着她将剩余的心法全部吐了出来。
他吸了口气,以平复心中的激动,道:“不知道两位想与在下怎么个赌法?”
萧月舞与萧天英相视一笑,后者道:“很简单,就是掷骰子,谁的点数大,就是谁赢了!”
张抗在一边看着大是不解,心道:“这萧月舞既然是某个组织的人,那实力定然十分得强大,既为了夺叶维殇的宅子,又何必要绕了个大圈子来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呢?”转念再想,他便明白过来了:“若是大张旗鼓地攻下了止道阁,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让这个组织暴露于天下人的眼前,在还没有夺得逆天圣君最终宝藏之前,他们显然是要隐藏到底了!”
“为了让叶家不生出事非,先以苍北三熊震慑住叶维殇他们,再以利诱之,纵使叶维殇输了止道阁,恐怕也只会进埋居他乡,修成了最后的心法后才回来夺宅!而且,这场赌局看似对叶维殇极为有利,因为无轮输赢,他都能得到天精御木的高层心法,但这对萧月舞他们来说更是没有损失,先不说他们练得是什么系的道法,只需抄写下一份,便等于没有半分损失!”
想明白了此节,张抗对萧月舞的狡诡更是忌惮。他已是打定主意绝不让萧月舞获胜,见叶维殇已是答应下来,便笑道:“既然作赌,就需要一个公正人,便由我来担当吧!”
萧月舞对他倒是极为了解,她抿嘴一笑,道:“张郎,你既是叶公子的好友,难免会偏帮着他,我看你是不成的!”
张抗哈哈大笑,道:“我不是你的夫君吗?既然我跟两边都有关系,这个公正人哪有当不得的道理?”
唤他张郎,也不知是为了气气陈雪儿,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或是耍耍这个好色的小子,没想到居然落下了把柄!萧月舞头一次在与张抗的斗嘴中落了下风,大美人目光流盼,神情之间说不出的古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天英拍了拍手,笑道:“张兄,你还真是有一套,打从我认识月舞后,还没有见她被谁抢白得无话可说!哈哈,那就请张兄做个公正吧!”他的目光中透露着强大的自信,只是目光一移到陈雪儿的身上,立刻变得极为淫邪,那种赤裸裸的zhan有欲真是让人害怕。
张抗微吃一惊,道:“难道你们不是亲兄妹吗?”如果是亲兄妹的话,就不存在“打从我认识月舞后”一说了。
萧天英做了个请坐的动作,示意叶维殇与张抗两人坐下。他道:“我跟月舞都是义父收养的孩子!叶兄,骰子在此,由你决定谁先掷!”他将三粒骰子放到石桌上,显然是早有准备了。旁边的蝶舞变戏法般地又取出了两个杯子,替两人斟上了茶,却是江南的碧罗春,极是香甜。
叶维殇惦量了一下那三粒骰子,却觉其中并没有做假。但以他们的水平,完全能以灵力来操控点数的变化,说到底,还是双方灵力的比拼。他道:“萧兄,若是双方投出同样的点数,那算谁赢呢?”
萧天英道:“我们远来是客,叶兄自然是庄家,同点的话,算我们输!”
此事关系太大,叶维殇自然不会同他客气。他点了点头,道:“那就请萧兄先掷吧!”
萧天英接过骰子,随便向桌上一扔,立刻滚了三个六出来。在这一把上,叶维殇根本无意与他交手,只需在自己投掷的时候,也投三个六出来,便能赢下了这场赌局。
“叶兄请!”萧天英也知道这点,只是淡淡一笑,双方便要在下一场投掷的时候决定胜负。
叶维殇微微吸了口气,将三粒骰子吸在了掌中,轻轻一甩,那三粒骰子便滚了出去,在桌子上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一粒骰子先是稳了一来,是个六,随即第二粒也停了下来,也是个六。不过,第三粒骰子却是转得急快,丝毫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旁观诸人都是将目光凝在了那粒骰子之上,各有不同的心情。
萧天英与叶维殇的身上同时闪动起了光华,显然双方都在使用灵力来操控骰子的变化。张抗的目光却是凝在了萧天英的眉宇间——在行功的时候,他便藏不住本身的深浅,透出了粉红色的气息。
显然,萧天英也已经达到了第三层灵力境界,只是张抗的红光中已是透着绿意,马上就要突破直进到第四层的程度!不过,比起叶维殇来,萧天英倒也不见得强上多少,只是让张抗吃惊的是,萧天英的身上居然透露着两种属性!
火与水!这两种道法绝对相克,但在萧天英的身上,却有着两者时隐时现的流动。虽然每人个修道者都可以使用五大系的所有法术——这中间只有效果的差别,但在结成内丹之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专攻方向,绝不会兼练两系!不过,传说在千年之前,有一位天赋奇物之人曾经兼通木土两系道法,最终是修成了金仙还是散仙倒是不为人知,但在当时是绝对的天下无敌!但在这之后,便再也没有其他人成功完成两系道法的齐修,像在数百年前,曾有一位天生奇才的狂人也想兼修两系,结果金木相克,死倒是没死,却是成了废人一个,再也无法动弹一下!
这个萧天英若不是狂得可以,那必然是天赋奇特,能够兼修水火两系的道法!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最后一粒骰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让陈雪儿等人的心情都是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叶飞雪,更是牢牢地抓着身边某人的衣襟,让那只大色狼嗅着她近在咫尺的体香,巴不得这粒骰子永远也不要停下来!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与愿望相悖的,最后一粒骰子的速度已是减到了连普通人的肉眼也能看到点数的变化。叶维殇的额头之上已是隐隐见汗,而萧天英虽然情况略好,但神情之间也不像先前那般轻松。
“叭”,那粒骰子翻了个身,正好避开了“六”,停在了“一”上面。只是适正此时,却听张抗惊叫一声,他手中的茶杯突然滑倒向了桌上,正好将那粒骰子罩住了。
萧天英虽然微微一愣,但随便又恢复了微笑的表情。那粒骰子的动静始终在他的控制之下,虽然吃张抗在旁边插了一脚,但点数却是没有变化,仍然是原先的那个“一”。
“哟,张郎,男人做事就是这么粗手粗脚的!”萧月舞早就恢复了正常,她与萧天英相识了十来年,自然对他极为了解,知道他胜券在握。
陈雪儿听她叫了半天的张郎,早就气得不轻。只是这个女人脸皮极老,她非要这么叫,雪儿小姐纵使骂她无耻恐怕也是无用!而且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爱张抗,只是在调侃自己的心上人而已,自然更让她生气了!
张抗知道她的心思,站起手勾住了陈雪儿的腰肢,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爱大惊小怪,倒是让大家笑话了!”
萧天英没空理他,向叶维殇道:“叶兄,还需要翻开杯底来查看结果吗?”
叶维殇的脸色极不好看,虽然在灵力的比拼上,他并没有吃亏,但萧天英兼修水火的道法却是大占便宜,木水倒可以拼个势均力敌,但火系属性在对阵木系属性上明显有优势,让他终于功亏一篑,输给了对方!
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脸上的难看只是一会的功夫,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只是他刚要摇头的时候,却听张抗道:“不论输赢,总要看了结果才甘心,是不是?”
萧天英一直提防着张抗搞鬼,始终控制着那颗骰子,听张抗如此说了,他笑道:“如果张兄非要看个究竟的话,在下自然不会拦着的!”他怕由张抗揭杯会动什么手脚,便自己将茶杯翻了过来,道,“虽说叶兄输了止道阁,但有了天精御木心法,凭着叶兄的才智,想来十来年内能有大成,到时候在下就不是叶兄的对手了,哈哈——咦!”
他成竹在胸,自然越说越是得意,偶尔还会向陈雪儿瞥上一眼,意思自然是“难道这种男人你也会要吗”。只是陈雪儿对张抗却是极有信心,反还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在揭开杯底的时候,原本应该是个“一”的骰子却莫名其妙变成了“六”,让他一下子懵了,搞不清在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不止是他大吃一惊,叶维殇等人也是满脸的惊奇之色。蝶舞小丫头更是拿着手指快要点到张抗的额头上了,道:“你使赖!你使赖!”
张抗哈哈大笑,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咱们虽然见过几次面,也算熟人,但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搬出了某部电影里的经典对白,却是将小丫头更是气得张牙舞爪!
萧月舞却是吃吃地笑了起来,道:“张郎,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只有聪明绝顶的人,才能配得上我萧月舞!”
陈雪儿对着她吐了吐丁香玉舌,道:“就算你要当张家的人,也只能做小妾!”
张抗猛然回过头来,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在陈雪儿的脸上亲了一口,道:“雪儿,这辈子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她纵使喜欢张抗,但也从来没有以他的妻子自居过,但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却不但表明了心意,还接受了张抗的花心!
萧天英的脸色终于回复了原样,在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张抗耍得把戏:在将茶杯将骰子罩着的时候,他用五鬼搬运法将骰子移到了别的地方,而替换了一粒新的!这样,即使萧天英还掌握着那粒骰子的点数,却是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只是张抗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将骰子偷换走,而没有让他发觉,光这份能耐,就足够让他大是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