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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发生什么事

扣不住手里的琴弦,一波如水潮的清流灌入耳际。而后你一个巴掌向着二十一根弦的古筝拍下,一时间,流畅的音乐不再悦耳,唯有凌乱缭绕心迹。

“怎么了?”我问。

你抬起头,撇起眉,略显烦躁。

你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一张毫无感情的古筝身上,我不知所意。收起琴,一起漫步足球场,看残阳下如血染红的天空。那种苍茫让人觉得窒息,虽然很美,却不适合我们这个年龄观摩。

有些东西总是会不适合时机的到来。不适合年龄的成熟,不适合青春的老成,不适合性子的急促。

我很讨厌那些有事没事手里叼根烟,头发弄成非主流用长长的刘海遮住前额和眼睛,慢悠悠晃着步子拖着拖鞋眼神忧郁装出一副神秘兮兮、邋遢不堪的样子,以为是故作的忧郁气质能够让其原本不够美的外貌和没有什么内涵的心看起来会有些韵味。但往往适得其反。超乎青春年龄的装扮不仅达不到充满社会气息的效果,反而看起来别扭和惺惺作态。

而对她的多愁善感我也没有办法去作劝慰。因为我本身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想走近她的心去了解一些原因,却发现她根本就是在设防着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没有人了解我。”她总是这样说。

而我亦不过明白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总是有那么一种人渴望得到别人的了解,埋怨没有人懂得其心思,但从未想过自己应该怎么样去打开那颗对外界尘封的心。

每个人都是特殊的,但又是多么普通。如果有时候太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当回事,那么这个世界就小了。

我总是会这样劝自己,也劝别人。

有些时候,在寻找一些似乎看起来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人。有时候虽然近在咫尺,却又对感觉分外遥远的人无可奈何和心痛。我们无法控制住一些外界因素,比如,现实的距离,但是内心的距离是能够自己掌握好分寸的。

不要试图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别人,传达给别人不安的感觉之后,明白你其实是需要帮助的,却又会很本性地将主动靠近你的人拒之门外。既然这样,那么,你的情绪是发泄给谁看的呢?

就像是你忽然无缘无故地对我故意发出一通脾气,然后无缘无故地摔门而去,我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便陷入无端的沉默。这不是我和你共同渴望的结果。你知道的,老是抱怨别人不懂你的人,其实你又真正懂得和了解自己多少呢?如果你连自己都不懂自己,那么要求别人懂你,又有什没资格?

是否曾试问过,为什么要困扰?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发脾气?为什么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图书一目十行耳朵里却塞着两只几乎永远拿不掉的耳机?在书的扉页漫无目的划下的痕迹,你又能从中读出些什么呢?

也许有时候是真的讲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原因。也许你是很疯狂地喜欢上了这种虐心的感觉自己却一无所知。仅此而已,还有什么能故作高深,值得我研究的事情呢?否则,你为什么不肯讲出一个详细具体来?

不要说别人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不要以为你的叹气和故作深沉就可以将自己与旁人区分开来。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不过是一群在现实面前挣扎,在天空之下喘息的世俗之人,想要生活,没有谁会比谁更特别。

看到你憋屈的神情和扁起的嘴角,我也分外心疼。很是疲乏的眼神,似乎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充斥着你的生活,折磨你的身心。

有什么值得这么让你心烦的事情,连走路的时候都是眼神恍惚,重心不稳?去食堂吃饭,从钱包里掏出饭卡,结果拿了张身份证出来,你对打饭的大叔投以尴尬的一笑,我却淡定不起来了。

刚开始在学校遇见你,我觉得自己甚为幸运。因为你给人的第一感觉,都是那么活泼俏皮。你是一个从北方来的女孩子,所以身上带着北方人传统的豪爽气质。我很喜欢你这一点,因为我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同为摩羯座,但是往往是你照顾我更多,总是会提醒粗心的我出门带钥匙,看电影要带学生证,坐公交要注意扒手。是你带着我认识了更多的人,结识了更广泛的圈子。我知道,你就是上天安排在我身边的幸运星,是来眷顾我的。

后来的你就渐渐变了。难道是因为交往太过深入,所以才会越来越多地了解到关于你性格的某些缺点?不过这其实也不是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感觉到自己的这些东西让我们讨厌而去刻意避开我的话,那样我会更失望的。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分享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倾听者而不用去担心什么多嘴不多嘴的问题。我不会很八卦地去将我自认为很新鲜和惊讶的事情转达给打算幸灾乐祸听你苦水的人,更不会因为知道了你的那些小秘密和软弱无助便因此鄙视你或者离你而去。其实……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不愿意将心门对我敞开,不是吗?

何止是你,何止是我认识的人。我们90后的孩子,哪个不是这样的呢?所以我有什么权利指责你,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无可避免地被一些性格的弱点困扰,陷进泥淖中不能自拔,但只是我比你能够承受这些,因为我知道该怎么样去排遣不良情绪。但你不同,表面太过于活跃的人内心实则更为闷骚。陌陌极其不想用闷骚这个词,因为可能写到这里,可能已经有很多读者在心中暗暗咒骂陌陌了。但是陌陌是一个不畏惧这些,因为陌陌知道,每一个处于新时代的孩子身上所承受的压力,都比别人能够想象到的其实要大得多。但是同样我也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不断让自己变得更加勇敢,对吗?

习惯了用微笑去掩饰悲伤的人,更需要得到别人的安慰。他们的内心脆弱,所以需要伪装。就像你一样,朋友,其实我是很在乎你的。

你说你羡慕那些朝夕相伴的情侣,只因你的男友距离你千里之遥,不能随时陪在你身边给你安慰,情人节时看着女孩手里拿着的一大束玫瑰花惆怅便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眉梢微皱。

当你的死党兼室友心有所属时,你虽表面笑着祝福他们,并且时常在我们面前八卦,但暗地里,你还是很失落的不是?你不止一次地跟我说,当电灯泡的滋味很不好受,你早已经厌倦了那种感觉,那种跟别人无关的,被遗弃的感觉。

你还很羡慕成绩好的小B,觉得她考什么成什么,从来没有失败过。而你自己却是一个十足的傻瓜,英语烂得一团糟,专业课学不好,总是没有兴趣,听不进去。

其实当你在羡慕你男友的时候,你似乎没有发现我比你更甚的怅然若失。起码你有一个能跟你聊得来的,甘苦与共,分享一切的,值得为你做任何事情的好男友,但是我呢?下雨的时候,我忘记带伞,拿起手机没法打给我所希望能给我送伞来的人。不是不想,只因为没有。当因为累了,确实感觉到需要别人来照顾的时候,挤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任何一个我觉得可以依赖的人。

你说你是电灯泡?不是。在我的眼里,你的死党不仅从未把你当做电灯泡来看待,反而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定要拉上你。当她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看不到你的时候,总是会打电话过来给我询问你的去处。你应该看到,你有一个多么好的,事事为你着想的朋友。因为在大学,能找到真正的朋友,着实不易。

你说你羡慕别人成绩好?不,其实你完全不用羡慕。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优秀是与生俱来的。小B的成绩和她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也许她不说,只是因为她很低调。难道你不知道,当你在为考会计从业证无比焦虑的时候,小B同学已经云淡风轻地将该掌握都都掌握好了。你不是不聪明,只是心态不好,太过焦虑,静不下心。

有些东西,你自己身在其中,或许看到的太过片面。就像我前面说的,也许在别人眼中的幸福,恰恰是自己心中的不幸。不要用同样的视角去看一件事情的好与坏,也不要太偏激,太任性。

如果不是上面那些原因,只有一种变态的可能,就是你喜欢上这种伤痛的沧桑之感。你觉得这样让你看起来成熟,有沉淀感。但这样的你会显得更加浅薄,因为你可能无法用其他的东西去装饰你的那些无形的东西,而这样类似阅历一样的苍老,会叫你看起来与众不同。

丘吉尔说过这样一句话:当我回顾所有的烦恼时,想起一位老人的故事,他临终前说,一声的烦恼太多,但大部分担心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发生过。

如果你觉得这样充分的理由还不够安慰你,那么我还有什么生动的理由可以打动已经颓然被繁琐沉沦的你的心。

不要每次都让我问你,发生什么事?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花很多力气去猜测某个人的心思。有时候主动一点,说得俗套些,只不过是一张肚皮的距离,交心便很简单了。

固执的孩子往往会这样,习惯将什么都放在心里自己承担,而后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我知道,这样的孩子,只是一直在等待着主动走进他的心,能够知他,懂他的人。固执的孩子让人心疼,一如你,一如所有习惯掩藏的人。

我一直在等待着某一天当你依旧悲伤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在我面前宣泄自己。当然,我更希望看到你什么事情也没有。老态褪去,唯留青春的活力,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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