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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一份情感,常常被我们忽略,

年轻的时候,总被我们拿来挥霍。

我亲爱的人啊,你养育我多少春秋?

爸、妈,我很想说,我爱你们。

但是,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凶?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完美?

因为,这样,我不知道如何表达。

还是不说了罢,总想着来日方长。

九月份一晃就到了月底。十一假期即将到来,尽管对白歌毫无影响,她还是决定回家与父母过节,自从毕业后,一直住在外面,他们应该也想自己了吧?她坐在回程的路上,心里这么想着。

挤在闷热的火车上,接近一天,她四肢无力,好歹下了车。一走上这熟悉的马路上,她心里忽然就有了莫名的感触。这应该就是游子回家时的感受了吧?感觉到处都变了,但是哪里好像都没变,这里还是有一棵老杨树,那里还是有一个小商店。她一路走,一路感慨,半年多没有回来,就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终于来到家门前,铁门上还有自己小时候调皮贴的奥特曼,那里还有一块划痕,她还记得,那是她与爸妈吵架时,生气,拿石头刻出来的。

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忽然,门被打开,有些佝偻的妈妈端了一盆水走出来。看到白歌,手一抖,水盆跌在地上,咚的一声,把神游中的白歌唤醒。她看着妈妈手忙脚乱的捡水盆,鼻子一酸。蹲下来“妈,我来。”捡起水盆,看着妈妈“我回来了。”

“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妈妈仔细打量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不是过十一吗?我寻思回来跟你们一起过了。”二人一边说,一边走进去。

“爸,我回来了。”她把水盆放好,看着爸爸在研究棋局。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们不打电话叫你,还以为你不知道回来了!”白歌的爸爸抬头看了她几眼“遭了什么罪?瘦成这样?这几天在家让你妈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

“嗯。”只是几句简单的家常,她的鼻子又酸了。抽搭了几下,忍住泪水。

“怎么?感冒了?家里有药,我找给你?”妈妈忙活着做饭,听到白歌的抽搭声,说道。

“没有,妈。我帮你做吧。”“呵呵,行。”白歌的妈妈看了看家里的菜,进了屋“她爸,难得孩子回来,我去买点菜和海鲜吧?”

“哦,去吧。”

吃过饭,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在她的手里,不停地换台,不知道到底看什么好。

“看24台吧,最近在演电视剧,你妈看的挺上瘾,天天准时看。”白歌爸爸喝口茶水,对白歌说道。

“哦。”她按到24台,又是苦情剧,妈妈总是这么爱看。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每次看这种电视剧,一到关键时刻,爸爸就怂恿着白歌拿卷卫生纸给妈妈。当她拿来后,妈妈正红着眼眶,抹眼泪。

多少年了,老妈这点爱好还是没变。白歌妈妈是做服装行业的,手上不快,赚钱不多。还常常加班,晚饭一般是爷俩凑合凑合就过去了,白歌心情好就做点饭,心情不好就不吃了,也许胃痛就是从那个时候落的根。

白歌的爸爸也是工厂的工人,当过兵,常自吹自擂,说自己当兵时候在连里下棋如何如何的打败所有人。他辛苦了一辈子,为白歌操了不少心。她印象最深的是上小学时候,周末,爸爸送她去学习美术。在一个卖零食的路摊上,给她买了各种好吃的,卖东西的阿姨脸上笑开了花,皱纹都挤在一起,一点也不好看,她说“小姑娘你真幸福啊,别人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你这是爸爸更好吧?”

白歌懵懂的点点头,舔一口棒棒糖,她看见爸爸脸上的笑容,还有宠爱的目光。

“白歌,你现在干什么工作?不看见你管家里要钱,也没瞧见你寄钱,挣得不多吧?”她爸爸忽然开口。白歌从回忆里走出来,看着爸妈关切的眼神,“我还是给网站和杂志做插图,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嗯,我和你妈不怕你挣得少,就怕你没个正经儿的工作。”他现在勉强接受白歌的工作了。白歌又想起来,那时填报志愿学什么专业的时候,爸爸暴跳如雷,不许学美术。当时的话说的很难听“学美术的有几个出头的?有几个混出名堂了的?我虽然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但是那些什么大画家还不是死了以后,画值钱了!”

白歌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太理智了,居然没有吵吵起来。最后成功说服了爸妈,她就是对这一行抱有热情,激情,如过果做了别的,只怕坚持不下来。

“妈,我带的包里有一盒化妆品,上面都写着怎么用,你也该好好保养自己了。”她看着妈妈眼角深深的鱼尾纹,叹口气。

“这孩子,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嘛?有钱不如攒着,有句老话不是说:你赚的钱不是你的钱,你存的钱才是你的钱吗?万一用急,也不用求人。”

“没事,我有数。你就好好保养自己和我爸就行了。你们俩好好的,等我闯出天地,还得孝敬你们二位呢。现在看着身体没病,也不能太劳累。”

“我和你妈也老咯,她老喊着腰疼。”

“行了吧,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嘛?你不也老咳嗽吗?”白歌妈妈瞅他一眼。

“那你们二位更要注意休息,我又不在家,要是病了,可没人照顾你们啊。”

“你放心吧,你妈和我还能活好几十年呢。”

晚上九点了,白歌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床头贴纸,还有曾经疯狂喜欢的动漫海报,熟悉又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不知不觉,对曾经痴迷的东西嗤之以鼻。

她抱着十八岁生日时初恋男友送来的熊,时光怎么就这么快呢?那个成天幻想着快些长大吧的少女就在幻想里慢慢长大了。初中、高中的闺蜜们现在也都有了新的闺蜜,她们都奔波在不同的行业里,也许过的都很好吧?

白歌在家里呆了四五天,再次坐上回程的火车,这一趟,她觉得自己似乎又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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