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罢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乌林荅香见我又气又笑,好奇地问:“姐姐说与香儿听听,如此多的相思,是谁写给姐姐的?”
我摇头笑道:“不过一首寻常词作罢了,你若是有兴趣,我日后抄写一本送你便是。”
说完,我准备合上信纸,然不经意地一瞥,却发现信纸下面的署名不是迪古乃!
居然,居然是兀术!
其实再仔细瞧瞧,方才心里先入为主,一点也没发觉这不是迪古乃的字迹。
正迷惑着,只闻秀娥笑道:“郎君回来了。”我猛然一惊,下意识地将信纸塞进袖中,又紧张地坐下,生怕完颜宗翰瞧出端倪。
他瞧见乌林荅香,诧异地说了一句:“这不是黑土石的女儿吗?”
我点头笑道:“是呢。”
乌林荅香抬头问好,复又继续握笔写字。完颜宗翰打量她几眼,笑道:“这小丫头的傲慢劲儿,倒是和歌儿小时候有几分相似。
我嗔他一眼,心里却惴惴不安,想赶紧将袖中这封信脱身。岂知正转着心思,却闻得完颜宗翰冷冷地问道:“这是谁的信?”
天呐,我方才一时心急,只把信纸藏在了袖中,却忘了还有个信封躺在桌上!
“拿出来。”
他死死地盯住我,语气不夹着一丝感情。我又惊又怕,依然装傻道:“什么?”
完颜宗翰催促道:“你不拿是不是?想让我搜身吗?”
我当即无语,眼见他脸色愈发暗沉,前胸后背一阵发凉。秀娥花涟互视一眼,领着乌林荅香安静地退了出去。
真不够意思!
正思索着如何应对,完颜宗翰突然欺身而近,将我提放在桌案上。大幅度的动作,导致藏起来的信纸,不幸地从宽袖中掉了出来。
心里“咯噔”一跳。
弯腰,拾起信纸,再面色阴沉地展开……
常言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清一清嗓子,身子略微往后退一退,开口道:“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写这封信,可能……可能是送错了吧……这个……啊!”
下巴被他的大掌紧紧卡住,完颜宗翰瞪着可怖的眼睛,阴森森地问道:“说——究竟从何时起?”
我忍着疼痛,一字一顿道:“我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脑中却掠过被兀术偷吻、强吻的画面……
“你脸上明明就是心虚的表情!”
他怒吼,手上的力气陡然加重,我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他手轻轻一颤,微微松开了我,强压着怒气说:“我可以容忍你拒绝我,但你若是胆敢背叛我,休怪我心狠手辣——”
我吓得连声点头,完颜宗翰摩挲我的嘴唇,露出一抹令人发慎的笑意,“我这一生,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多一两个又有何妨!”
我身子一僵,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委屈。他放开我的下巴,右掌来回抚摸我的脸颊。动作虽轻,却寒如冰刀,仿佛一不留神就能划破我的脸……
再见乌林荅香时,她拉着我认真地说:“姐姐为何会认粘罕作义父,他脾气可不好了,在我们女真是出了名的暴虐。姐姐和他生活在一起,香儿真是担心呢。”
我不觉失笑,讪讪道:“姐姐身世飘零,能有元帅收留已是我的福气。香儿不用担心,元帅虽然暴躁,但也粗中有细,对姐姐不错,你看姐姐哪里像受过气的样子。”
她仍是嘟嘴说道:“姐姐是个大美人,恐怕喜欢姐姐的人多了去。姐姐还不如赶快嫁人,也好脱离了粘罕。对了,粘罕有没有给姐姐定亲?”
我苦笑,摇了摇头,未语。
早前只求生存,如今日子安稳了,却又不得不愁将来。完颜宗翰对我的警告,无疑是架在我颈脖上的一把刀。难道我以后,就只能被捆缚在他身边,再也无法逃离了吗。
毕竟,我虽然明白他待我好,但是这种好太过霸道,建立在双方不平等的基础上。从一开始,我就是他手中的小俘虏,不过是因这副皮囊生得美,而我又具有其他少女无法企及的见识与聪慧。所谓物以稀为贵,这才叫他对我刮目相看,暂时给了我一个还算体面的位置。
可是呀,我终究是要继续成长,终究有一日要面临嫁人生子的选择。即便一辈子不嫁,我也会有想要追求爱情的时候。可完颜宗翰在上面压着,我上哪儿去追求爱情去?谁又敢与我展开一段跨时空的恋爱?
正苦恼着,乌林荅香“咦”了一声,叫道:“下雪了!”
我瞧了瞧窗外,果然飘起了洁白雪花。心思蓦然一动,我唤来秀娥,问道:“义父呢?”
秀娥道:“在议事厅呢。”
我打开柜门,笑道:“下雪了,我去给义父送件大氅。”乌林荅香撇撇嘴道:“姐姐还真是有孝心。”
你哪里明白我的苦,自打完颜宗翰为兀术的信大发脾气以来,我已经被他禁足了大半个月,只许逛逛花园溜溜狗,不准迈出元帅府半步。现在,可不是要把他伺候舒服,盼着他能早点忘记此事,不再耿耿于怀。
还未靠近议事厅,完颜宗翰的怒吼声便远远传了过来:“退兵?他是吃败仗吃傻了吗!告诉老四,不拿下四川,就别给老子回来!”
韩企先苦口婆心地劝道:“元帅请息怒,如今宋军战斗力已非昔日,四爷此番惨败,我军士气已大不如前,实在不宜继续进攻——”
完颜宗翰冷声截道:“住嘴!既然如此,就要加快进兵速度,难道还要给宋人养兵壮马的机会吗!”
听上去,完颜宗翰是在恼兀术提出退兵一事。兀术向来是金国的主战派,若不是和尚原一战打得他割须弃袍,他也不会萌生退意。金人攻打四川本就困难,何况如今寒冬将至,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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