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
尾随楚肖宇而来,一路追到东南方向的古亭就怎么都寻找不到他身影了,上官明镜心中疑惑得很,他的轻功是到了怎样的地步,竟然将他甩再几米远之后。
楚肖宇见上官明镜尾随而来,坐在柳树上并未答话,只是饶有兴趣的摆弄树上的柳条,继而他捋了捋散开的头发望着天空露出轻蔑的笑容。
上官明镜左顾右看的寻找那一袭白衣的身影,良久之后微微的叹一口气,楚肖宇的确是个人才,只是性格太过孤傲,看来不能为他所用了。
一阵悠扬的笛音响起,婉转的回荡在这边空荡的古驿站,上官明镜知道楚肖宇就在附近只是不愿现身出来相见。他大大的叹了口气随即消失在夜幕中。
嗖!嗖!
楚肖宇恍然回头只见两片银色的飞刀向他飘来,他冷哼一声,一个空翻又落在柳树上轻易地避开了,看着远处的一袭黑衣,他淡淡的一笑,继续微闭双眼吹着玉笛。
远处的黑影见状,向楚肖宇坐的柳树上发了两掌,似乎无意伤他。楚肖宇一动不动,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仍然双眼微闭,似乎对周围纷纷的落叶和那黑影毫无兴趣。
一曲终了,他轻身一跃而下,优雅的擦拭着玉笛。
“姑娘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虽是黑夜,天却带着几丝亮光,远处的黑影看着楚肖宇淡然处之模样,从鼻子里发出一阵冷哼,她微微的挑眉望着他,隔了那么远竟然猜出她是女儿身,微微的向前走了几步并未答话。
“姑娘若要玩捉迷藏那楚某就不奉陪了!”
他轻声细语,冲远处的黑影挥了挥手,继而“咻”的一声跨上远处本来的红鬃毛色的骏马。
“等等!”一阵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任何语气冷得刺骨“想走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她轻身一跃在楚肖宇没擦觉之际已经站在红鬃毛色骏马的面前,一身贴着肌肤的黑色夜行衣,双手背于身后,白纱布包裹着脸,看不清是怎样的容貌,只能看见那双怨恨很深的眸子。
楚肖宇挑眉浅笑,双手轻轻的拍了拍,如薄冰的眸子望向她,看的对方一阵不寒而栗,不经的哆嗦起来。
“若我非要走呢?”楚肖宇忽然翻身一跃跳下骏马,轻轻的在骏马的耳边低语了一会,那马便像是受了惊吓一样,高高的抬起蹄子,向驿站末端奔去。
当她反应过来楚肖宇已经站在她面前,近的连彼此的微弱呼吸都是那么清晰,她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半天的沉默之后“那,那你走便是了!”她低着头语气夹杂这一丝丝紧张,继而忽的抬起头明媚的眼神望向他,一抹妩媚的笑浮在嘴角“只是你会后悔的!”
楚肖宇不语,淡淡的望着眼前这个妩媚的女子,似乎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姑娘连续跟踪我好几天了,到底想要找什么?”
莞尔一笑,依旧是那么妖娆妩媚“当然是来要你的命咯。”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楚肖宇淡淡一笑平静的看着她,曾经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他的命不是谁都可以拿去的,尤其是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哼!你楚肖宇的命必定葬送在我的手里!”她冷哼一声挑眉脸上重新挂上那冰冷的笑。
“哦?”他挑起眉毛,冰冷的眸子望着她,让人感觉窒息一般的压力。
轻轻的拍手,便见眼前一闪红色鬃毛的骏马出现在楚肖宇面前,蹭了蹭楚肖宇的衣角一声欢快的长鸣。楚肖宇摸了摸它张大的嘴巴,轻身一跃上了马背不见踪影。
“我就不信你不会爆发,整天这幅淡然处之的臭皮囊真让人恶心。”
她看着骏马飞奔而去留下的烟雾,不满的小声嘀咕,随即又露出一抹坏笑,拍拍手消失在一某红云中。
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入窗前打破上官轻诺的沉思,她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鸽子一阵疑惑,府中并未养这样的信鸽啊。
看着它小脑袋低垂着,眼睛不住的往上翻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上官轻诺被它的模样逗得扑哧一笑,轻轻的拿下捆在它肉红色腿上的条子,生怕弄疼了它。
诺儿,这是我们的信鸽,以后用于我们之间的通话,我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白羽。
司马玉龙留。
她轻轻的摸着那小脑袋呢喃自语“原来你叫白羽啊!辛苦你了呢,去找点东西吃吧,记得要回来哦”
看着扑闪翅膀而去的鸽子,上官轻诺微微的叹了口气,向竹窗外面望了望,继而又低着头陷入沉思。
“小姐,伤口还疼么?”月儿蹲在她面前轻轻的挽起上官轻诺的衣袖,胃里止不住的翻滚,本来血肉模糊的伤口如今结了疤紧紧地拧在一起,一圈一圈的像是无数条蚯蚓在不停的蠕动。
“不是很疼了。”她淡淡的瞟了眼,随即轻声在月儿耳边细语“月儿听说过月牙岛的传说么?”
一脸疑惑,皱着眉头看着上官轻诺略显高兴的脸颊,木然的摇了头。
“呵呵!”她一阵轻笑,果然世上本无月牙岛呢,那是楚肖宇为哄她开心编造出来的。
月牙岛的名字想必也是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吧。回想起那日她与楚肖宇在那片传说中的岛屿望月的情景不由得心里一颤。
“小姐,你是不是做梦了?”看着她愁容阵阵的脸,月儿一脸的担忧’“月儿虽没听过月牙岛,不过月儿知道个好玩的地方小姐要不要去?”
恩?微微的抬头望着她,淡淡的摇了摇头。
不理会她,月儿拉着她得手飞快的跑着,跑了好久月儿方才停了下来,拽着上官轻诺进了一家客栈。
月儿推开一堆人群,找了靠前的两个位子坐了下来,对着上官轻诺疑惑的表情俏皮一笑,眼神示意她看着台上。
上官轻诺认真的看着摆放一个大圆桌子几把椅子的台上一脸疑惑,许久之后走来两个穿着布衣黑长袍的老头,只听“啪”一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她忍不住的看了眼月儿,月儿似乎异常的激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两个老头。
周围的人都瞪大双眼,双手握拳。随着一阵烟雾缭绕过后,圆桌上出现一小女孩,她身穿桃红衣衫,十岁左右年纪,仰着脸嘟哝着樱桃小嘴望着高高挂在墙上的壁画,沉默不语。
大家一声惊奇之际,那女孩微微看着台下,稚嫩的笑容展开在精致的脸上,随后放下卷起来的长长衣袖,掩面一遮再出现的便是七十多岁弓着腰的蹒跚老奶奶,响亮的掌声不断响起,她弓着腰向大家点头微笑已经变成满脸胡须身材魁梧身高八尺的将军,时而是刚出生的孩子时而是江边借着月光洗衣的妇女,又或者是凶猛的狮子,各种奇妙的变化让人目不暇接。
恍然间又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引得大家一阵惊叹。
来看的大多是男子,多半三人结对。他们赞叹那女孩的容颜之际顺便赞叹一下她精湛的表演。
“啪”的一声,妙龄少女和两位老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圆桌在角落里黯然伤神。
周围突然变成了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上官轻诺的转头望着位于左侧的月儿一丝怕意涌上心头。似乎大家都习惯了,满厅的客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突然,悦耳的鸟叫声响起,似乎整个森林的鸟叫都汇聚在这一片。细细地听来会发现有来自不同地方的声音,不同种类的鸟类。声音忽近忽远忽大忽小,黄鹂、鹦鹉、杜鹃……让人感觉身在落英缤纷的地方。
听客没反应过来之际,厅内响起一阵擂鼓般的响声,似乎在茫茫原野上,久久的回荡着。
厅堂里的蜡烛再次亮起,整个看台的外延围了好几圈蜡烛,火光通红,台下的人不约而同的都瞪大了眼睛。
茫茫的原野上未有半点活物的气息,只有几株杂草横七竖八的长在那里。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女子穿着一袭米黄色素衣长裙在那里翩翩起舞。看不清面容,那女子始终是背对大家,感觉像是隔着千里的距离,只能依稀的看见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段。
“娘,你看那位女子好像那个姐姐哦。”幼稚的声音响起,约七八岁的男孩一脸无辜的指着上官轻诺,仰着好奇的头看着她的母亲“那个姐姐是不是会江湖上的分身术呀?”
台下的人瞬间看向小男孩手指的方向,一阵骚动。
“是呀是呀,这不就是那跳舞的女子嘛!”
“太神奇了!”
“真的是倾国倾城啊!”
“难道真有江湖中的分身术?“
……
上官轻诺尴尬的不知所措,她故作镇定转头对着大家一笑,便起身拽着月儿出去了。
“小姐的容貌就是生的好看,那么多人模仿!”月儿啧啧的拍着手赞不绝口“只是怎么模仿都模仿不出小姐的气质,呵呵。”
“好了月儿!”她一阵呵斥制止了月儿的赞不绝口。
“小姐,这家客栈很有名的哦!”月儿看她飘渺的眼神凑近上官轻诺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尤其是那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她会变成各种模样,她的身段伸缩自如呢!”
“她果真能变成任何模样?”上官轻诺淡淡一笑,对月儿的话产生疑问。
“真的哦。”
“上官姑娘……”
回头,便见一墨衣男子冲她摆手,上官轻诺礼貌的笑了笑“少炎公子。”
“我赔老夫人出来买些东西,看见一身素衣长裙猜想肯定是上官姑娘没错了。”少炎露出好看的微笑,声音轻柔如水一般。
“轻诺见过老夫人。”微微的浅笑行礼,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月儿见过老夫人。”
“策儿经常提起上官姑娘的。”李母打量着上官轻诺,心想容貌举止真叫人没话说,只是眉宇间的傲气有些让她吃不消。
“上官姑娘是来……”少炎望了望她清澈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与月儿闲来无聊出来买些东西。”轻轻的扯了扯正高兴的准备向前一步的月儿,上官轻诺摇了摇头。
她看出来李母的神情变化,只是这傲骨是与生俱来,她也无奈得很。
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说的话语。
任别人怎样,轻诺只是轻诺,世上独一无二。
上官轻诺浅浅的笑了笑,任谁,且笑且唱,她始终是如此,不求别人能懂。
“上官姑娘天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有空就请姑娘到府上陪我闲话家常几句。”李母对她微微的点头一笑,从上官轻诺的身边走过。她拍了拍月儿的小脑袋疼爱的一笑。
“小姐,那个少炎的声音真好听呢。嘻嘻”月儿望着少炎的背影一阵嬉笑。“我还以为他是……阴阳人呢!”
“就知道胡说!”
宠溺的拍了拍月儿的头上官轻诺感觉心里一阵空虚。
若能像月儿整天无忧愁她甘愿折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