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寒的话一出口,不知怎地正好戳中我的笑点——估计是看他急头拐脑的样子确实很像猴子,于是,我便在一个最不该笑的时机笑出了声。
这一下,那人更上火了,照着我的后脑勺狠弹了一下。
“你笑什么?是不是真觉得我像猴子啊!”
“哎哟……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我大声喊冤,心想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呀,怎么到头来又怪别人了?
“别闹了,罗捷正开车呢。”
泰一轻飘飘的飞来一句话,昭寒这才稍微消停了点,不过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嘟囔:“他们真的在现场收钱吗?事先怎么没跟我们说过啊。”
“因为来现场的歌迷太多了,所以才临时决定的。”我说。
“多少钱一张票?”圣勋问道。
“500块。”
“乖乖,够贵的啊!”圣勋咋舌,“一个发布会而已,早知歌迷们都是花钱进来的,我们应该唱两首歌才对……”
“那也是怀恩公司的人收了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雅言摘掉一边耳机,冷冷地说:“我们跟他们签的合同里面,可不包括在发布会上唱歌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圣勋挠了挠头发,不说话了。
我出神地想,今天现场一共进了100个歌迷,转眼之间就是五万块进账,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普通年轻人的年收入了吧?妈呀,这Fans的钱也太容易赚了,简直就跟在地上白捡的一样!
虽说公司给我的待遇不算低,不过要是能顺便额外捞点外快的话,这一年三十万的债务肯定能尽快还清了吧?!
我越想越激动,偷偷从汽车后视镜里瞄了他们一眼,心想自己要是能想个什么办法,比如囤积点他们的签名照啥的,再卖给粉丝;或者,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拍点**肌肉照什么的……
“小心!!”
听到泰一突然叫了一声,我才从自己幻想的中飘飘然回过神来,就见迎面一辆厢式大货车按着喇叭猛冲过来,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急倒方向盘,才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
哥儿几个平时都没有绑安全带的习惯,所以车这么猛地一转向,一下子就把他们在座位上震得东倒西歪。尤其是喜欢坐在座位边儿上的昭寒,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喂!!你是怎么开车的啊,开到对面车道上,差点被你害死!到底想什么呢?”
昭寒使劲吼了一嗓子,震得我的心脏差点麻痹。
“Sorry,sorry……我刚才走神了,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我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要是被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还得了?非宰了我不可!唉,算了,算了,看来这是老天给我的一个警示,叫我不要投机取巧,没事找事。
刚回宿舍,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是花花打过来的,我愣住了。
自从上次在她公司楼下的茶餐厅见面后,我俩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一来是因为彼此工作都很忙,二来(主要原因)是那天该谈的话也谈开了,我们也就默认了这种彼此之间不做过多联系的原则。不知她今天找我是为什么事呢?
我有点期待,又有点惶恐地接了电话。
“喂……”
“罗捷,我刚刚从公司回来,发现你家院子里停了一辆车,感觉有点奇怪……”花花压低声音,显得有些紧张,“仔细一看,好像就是你家原来的那辆啊。”
我有点发懵,那辆车明明已经交给黑哥他们抵债了啊,怎么会又出现在我家院子里了呢?
“你确定吗?”
“我不知道,光线暗,车牌看不太清楚……你稍等。”
花花似乎正在慢慢向院子中央挪动,突然听她一声惊呼,声音急促,断断续续地对我说:“哎呀,你、你家里进去了两个奇怪的男人,会不会是贼啊?……不,不对,他们正在跟你妈妈说话……”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口,忙问:“那两个人,是不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的心里一下猜出了八九分,这两位肯定是黑哥的手下,上回把我家的车开走抵债的就是他们。
“我知道他们是谁。”我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你现在听我说,什么也别管了,赶紧离开那里。今天晚上找别的地方睡一觉,我会马上回家去处理。“
“可是,叔叔阿姨还在屋里,我怕他们会有危险……”话音未落,就听手机那头的花花一声尖叫,紧接着,传来推搡扭打的声音。
“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
手机“啪”地一声被挂断了。
我愣在原地,头皮发麻,冷汗直冒——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花花也被他们抓住了?她跟我家的事情根本没关系啊!
我心乱如麻,赶紧去找到泰一,向他请假。
“对不起,家里出了点急事,必须马上回去处理……”
泰一正在卧室里整理电脑文档,大概是被我煞白的脸色吓到了,关切地问:“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我木然摇摇头:“没有,但是我现在必须回去一趟,对不起……明天还有工作,我会尽量赶回来。”
泰一抬头看了一眼贴在床头的行程表,说:“明天就在公司排练,没什么特别的行程。要是万一来不及,你就不用一大早赶回来了,我们自己开车去。”
“嗯,谢谢。”我点点头。
昭寒一直靠在窗边的躺椅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杂志,一边听我和泰一说话。
我转身刚要走,他却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要不你干脆开车回去吧,反正我们都有车。”
“不了,我怕我现在情绪不稳,万一开车出了事故就麻烦了,还是打车回去。”我机械地谢绝了他,其实那时的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嘴巴也不受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昭寒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些东西,转瞬即逝——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就是他感觉受伤时的表情。
“随便你吧。”他耸耸肩。
我如同一个梦游症患者,坐在出租车横穿了半个北京城,一路上思绪纷乱,头疼欲裂。
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黑哥的那两个手下又来找我们家的麻烦了。可是当初我明明都已经跟他谈好了一年还款的条件,莫非他们现在想想觉得不划算,又想要多加利息?
最可恶的是,我已经摆明答应了“父债子还”,就算他们真有什么问题,那也应该直接联系我才对,直接冲到我家算什么啊?爸爸的病还没完全好呢,万一再被他们气出个三长两短来,可怎么办?
我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愤怒,等到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恢复了斗志。
哼,就算他们是放高利贷的,也不应该随便毁约,不守承诺啊。假如……假如他们真的要求我加利息才能赎回这套房子,那我也只能——火拼?别傻了,这又不是黑帮电影——看自己是否承受得起了。
最坏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失去这套房子,不过只要家人还能健健康康的活下去,那就比什么都强。至少凭我现在的努力,混个温饱大概是没问题。
想好了后路,我心里便有了底,稳稳地推开大门,走进客厅。
客厅一边,妈妈坐在客厅正中的长沙发上,花花歪在她身旁躺着,看上去像是昏了过去。
另一边,从餐厅搬过来的两把座椅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听到我推门进屋时,一齐回过头来看着我,表情毫不意外。
“你们俩是来找我的吧?何必呢,有事直接打个电话给我就行,我哪敢不听。”我冷冷地说道。
那两位没理我,目光却一直瞟向单人沙发的方向。
我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由于从大门进客厅的方向只能看到单人沙发的背面,所以我还真没注意到这儿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缓慢地摘下墨镜,我的心旋即往下一沉。
“……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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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点击、推荐、收藏之类的数据不代表一切,不过既然已经贴到网上来了,还是得坚强地接受考验啊!呵呵。即使数据不够理想,我希望自己还能不失去信心,坚持把这个故事写完,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