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她回家,他当然不愿意碰见她男朋友,只送她到小区路口,就要告别。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和你待在一块十分自在。”他又道“倒有做朋友的缘分。”
她喝了不少酒,不至于醉,却有些晕,也是因为总被他夸奖的关系,才喝成这幅模样“净会哄人开心。”
“我可不会哄,每一句都是实话。”
她也不全信,但她也没有急着走,天色还早,也不赶这几分钟告别。江南这一带的小区,晚上还有人影晃动,一群老大爷老奶奶带着孙子嬉闹。她喝成这样,回家也要被她母亲说,所幸就坐在石椅上。
他望着她的唇,喉结动了动“你的唇线比别人要黑一些。”
她当然说不上话,两只耳朵刹那热气腾腾,心里七上八下:怎么偏偏说她唇线黑?
她下意识的咬住下唇,他已经坐下来,彼此之间只剩下一层衣服,薄薄的沙沙声,惊醒了她,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唇,仿佛那就是一块雪糕,润润的,要吃上一口,他在她耳边说“我可以吻你吗?”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胆,伸手触碰她,他也不敢真的吻下去,她毕竟是一个有情人的人,多少有点顾及,但她要是点头,他肯定不忍。
他的手不知不觉漫进她的衣裳,她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做一件十分龌蹉之事: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让人占到了便宜?这要是被邻居们看见了,她哪里还有脸面?她简直糊涂。
她一边骂自己又一边喘气跑开。
帝锦没有追上去,黑夜下他黝黑的眼睛格外醒目,掺着广场上的阵阵声音,只听见他长长的叹息。
她也不缺追求者,但她从未做过出轨这件事,也从不知道被一个男人摸着是这样的心跳,带着几分刺激,砰砰的心跳,愉悦的心。她这算不算偷情?即使她和男友也没有登记,但怎么说也是有男人的人,多少有些不道德。
她一边觉得下流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欢喜,她觉得自己这样想,也不像是道德领悟的人。但她偏偏要去想,她又把所有的错都归给他:要不是他叫去喝酒,也不至于有这种事,这是一个意外,应该一早就抹杀掉这种意外。
龙妈见她魂不守舍,看着就不正常,找着机会就问“和公司的人相处得还好吗?”挨着边儿的,她老早就想打听龙若茹在公司里的事情,尤其是情感。
接着又道“同事是得天天见面的,有几个相处得比较好的才好。也有照应,大家彼此关照。”
龙妈说话永远都是这样不阴不阳,一不小心就被她套进坑里去,若茹早有觉悟,对她也防得紧,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龙妈也敌不过她,连她在大学时谈了三年的男朋友也没被她挖出来。
她是不知道她有男朋友,要是让她知道了,也难保邻居们都知道她有男朋友这档子的事,她嫂嫂总被邻居们背后笑论,就连她白天衣冠不整这些事也被邻居们所知道,她妈妈是不靠谱,这都要归龙妈的功劳。
“各自忙,要什么照顾。”就怕她不死心“设计部里的男人都是已婚的,我好意思和他们搞好关系?”
龙妈雏眉“插足是万不能做的。”她也不死心“其它部门就没有?你现在可不能和读书的时候比了,得争取。”
“一周也见不上几次面。”
“见面得多打招呼,这一来生二来熟,只是搞好关系,要什么紧。”
若茹不接话,算是听进去了,她现在就记得黄帝锦摸过她。龙妈又说“你得多加油,别找些剩下的。”
她十分讨厌她母亲这样,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就数她门第之见特别深,何况她也不过是工薪家庭,她哥哥在外头开饭店营生,还都是家里贴钱给他做买卖,生活紧巴巴的,哪有资格挑人家,但她母亲总觉得自己是个城里人,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乡下人。
“也不见得咱们家的条件有多好。”
她这话堵不住龙妈的嘴,她又开始唠叨“好不好也不至于饿死街头,咱们家难道不比他们赵家好?就农村出来的初中生,她道有资格挣…”她所说的‘她’是她嫂子,前年结婚刚知道这件事,龙妈就一直不顺畅,她是极力反对这个儿媳进门,但她又敌不过家中真正的主人,一个人唱不出一台戏,她明着不能反驳,背后还是有资格说。
龙妈又不能对她丈夫说,儿子结婚就搬出去住,儿媳妇也根本就没有她抱怨的份,只能对自家的女儿念,龙若茹实在受不了“够了,够了,我回房。”
她本来就为了黄帝锦那双手,心乱如麻。她今天跑开时没看见他的脸,想着明天见面也十分尴尬,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见了他,带着几分坏笑,好像是提醒她小区内所发生的一切,包括他们昨天去喝了酒,使她更加羞愧,一直低着头。
他看她也没有要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昨天他有些鲁莽了,行动得太快,她又在关键时刻逃走,显然不喜欢他的碰触。得等她对自己有好感再下手,那才是最好的时机,搞成这样,不能前也不能退,又不能直接去追问她。
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像她开口,他认为她此时此刻一定当他是流氓,但她也没有责骂他,又让他十分兴奋,非常小心的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他听见她在休息间里打电话,他隐约听见她生气的说“我不想。”
不想什么?他充满了好奇,不觉着伸手推开门,休息室里只有她,就更显得他不正常。他只好装作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在饮水机附近晃悠。
若茹正在给男朋友打电话,说分手,她是下了决定要这样做,她是觉得既然自己不爱了,就没必要拖着他的时间。见他走进来,她当然立马就挂上电话,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什么,她握着电话,十分不自在。
“我好了,给你用。”
“不,不用。”他又觉得后悔,应该说用,不然就显得他是故意要偷听她说话“我是来喝水。”他找到杯子去装水,水杯早就是空的,他呵呵的笑“空的。”
“昨天矿泉水就没了。”
一说到昨天,就觉得难以将头抬起来,带着几分羞涩,昨天的一幕幕全在她脑子里盘转,包括他那双‘万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