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武皇,天近中午了,太阳已经照到了皇宫的顶端,在屋里看不见一点阳光了,屋里还有点冷,李旦的心理渐渐平静下来。连日来的许多始料不及的事情,让他感到有些难以招架,他见隆基和金仙还不回来吃饭,刚要叫蛛儿去找他们兄妹,隆基却拉着金仙公主的手,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李旦大声问:“你们两个到哪玩去了?咋不听话呢?隆基的功课咋样了?安?”一连串的质问下的隆基不敢出声,德妃笑着说:“你呀!跟孩子生的啥气呢?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对孩子胡乱发脾气么?”隆基感激地看着母亲温和的脸,心里觉得踏实多了,他跑到母亲跟前说:“母亲,我和妹妹到宫里看姐姐们跳舞唱歌,奶奶还夸我呀,说我很聪明,有音乐天赋。”十岁的隆基高兴地对母亲说着,眉宇间洋溢着被赞誉的得意的神情。“哦?奶奶夸你?是吗?”“恩!”李旦说:“唉,要不是生在皇家,那该多好啊!你奶奶也不会为了争权夺利被人议论,一定会是一个好奶奶呀!”“皇家咋了?皇家人也是人啊?”李隆基眨巴眨巴大眼睛,不解地看看父亲,父子两一样的英俊,只是父亲显得阳刚不足,隆基倒是蛮有男子汉气概的,但是年纪还小。
吃过午饭后,玉珍在母亲的怀里吃过奶,已经睡熟了,母亲悄悄地起来,给玉珍盖好被子,跟李旦一块儿陪着隆基讲话,金仙也打盹,她揉揉双眼,母亲把她安排睡下,小声叮咛不要把妹妹弄醒了,然后从床上下来,见李旦正给隆基讲武皇的事情。
李旦给儿子隆基说:我一点都不后悔把皇位让给你奶奶的。虽然她有些事情是做的是过火了,但是作为一个皇上不那样做也是不行的!隆基问道:“父亲难道对奶奶一点怨言都没有啊?”李隆基已经隐隐约约懂得宫里一些事情了,面对儿子的发问,李旦一时语塞了。德妃见丈夫为难了,就笑着对隆基说:“傻儿子!这是大人家的事情,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吗?”“我不小了,已经十岁了,还小么?”李旦看着儿子的大眼睛流露出逼人的光芒,感觉到有点害怕,他看着德妃的脸示意她给儿子讲讲武皇很爱惜人才的故事,德妃点点头。
李旦夫妇把武皇对待骆宾王的事情给李隆基讲了,李隆基听得入了迷,然后扬起了小脑袋,眼睛不至地眨着,突然说:“奶奶是个好皇上啊!”
不知不觉地天色已晚了,一家人吃过了晚饭,静儿和珠儿收拾好一切,到**院里休息去了,李隆基还缠着父亲给他多讲一些有关前朝宫里的事情,金仙和玉珍已经进入梦乡了,隆基开始张口,打哈欠,德妃让隆基脱衣服,赶快去睡吧,隆基说:“父亲母亲你们也睡吧!”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德妃和李旦恩爱起来,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黑夜里,有一个幽灵,偷偷地在庭院的角落里,听着德妃和李旦快乐的云雨声,德妃那欢愉的叫声,就像是一支利剑,刺破了那个幽灵的心脏,这个幽灵不是别人,就是韦团儿。她天刚黑不久,便偷偷摸摸地来到了角落,偷听了很长时间,但是没有听到李旦一家人对武皇的不敬和不满,心里除了对德妃的嫉妒外,有点失望,可是她不甘心,终于等来了李旦和德妃恩爱交欢,德妃那愉快的叫床声,叫团儿心里难受和憋闷,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她很想冲进去,可是不能,他怕失去了可爱的李旦,因为她实在是太爱李旦了!这个男人,一表人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宫里不知有多少个女人晚上在想着他,甚至在梦里梦见和他云雨不已……不成!我不能这么冲动!为了我的旦,心爱的旦,我不能那么做!团儿忍受着嫉妒之火的炙烤,咬咬牙,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团儿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大明宫,见里面烛火通明,武皇还在批阅折子,偌大一个大明宫里面,除了武皇之外,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大明宫外面左右站立着值班的太监和守夜的卫士。团儿轻手轻脚地走进去,门口的太监认得是武皇的心腹奴婢,没有任何人吭声,团儿进来后,刚好武皇在伸懒腰,打哈欠,团儿机灵地跑上去,站在武皇的身后,殷勤地给她捶背,进而又捏捏肩膀,武皇说:“团儿,你帮朕看看折子吧?朕有些累了……”
团儿一听,内心很高兴,嘴上却说:“回皇上的话,奴婢不敢!批阅折子是朝廷大事,奴婢不敢造次!”“呵呵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奴婢,你行的,你的才干朕知道,你来吧,朕相信你能行!”“回皇上话,奴婢实在是才疏学浅,不敢造次,怕误了江山社稷呀!”“哈哈哈,朕说你行你就行,恩?难道你想抗旨么?”武皇眼睛一瞪,委婉而又不失威严,下的团儿赶紧跪下,不住地叩头说:“奴婢遵旨!”“起来吧!哈哈哈,看把你吓得……快起来,这里没有旁人,就你和朕嘛!”
团儿这才爬起来,赶紧站到武皇身边,武皇说:“你就坐在朕旁边批阅,有问题叫朕吧!”团儿说:“回皇上的话,您要是累了,那就赶紧休息吧!待奴婢给您去收拾寝宫吧?”“不行,朕今天一定要把折子批阅完才行,要不,明早上朝大臣们问起上的折子,叫朕如何回答呢?”“那好吧!奴婢就替皇上看一会儿,您就坐在龙椅上打个盹吧!”
团儿按耐住心底的狂喜,认真仔细地过目着大臣们上递的折子,很多熟悉的大臣们的名字出现在团儿的眼前,团儿看的极为认真,一字一句都不放过,有些她能做主的就直接批阅了,但是有一个将军上折子提到关于对吐蕃对少数民族进犯边境的事情,如何处置,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和亲呢还是主张迎头痛击呢?团儿拿不了主意,团儿看看睡意正浓的武皇,真不忍心把这个老太婆叫醒,可是没有办法,团儿轻轻地叫了声:“武皇——醒醒,武皇——”见武皇没有动静,只好用手轻轻地摇了一下武皇的肩膀,武皇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她努力睁开双眼,看见是团儿在叫自己,马上用双手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团儿问道:“是你叫朕吗?啥事呀?”团儿把那个折子递给武皇看,武皇看着看着脸上现出严肃的表情来……
武皇问团儿:“你看这事情咋处理呢?”“回皇上的话,依奴婢之见,还是和亲吧!前有车后有辙的——”“呵呵,和亲?哪派谁去呢?”“这个奴婢不敢说,和亲都是公主,奴婢哪敢乱说呢?”“呵呵呵,你就说吧,朕恕你无罪!”“依奴婢之见,寿昌公主就可以呀!”“哦?你说谁刘皇后的女儿?李旦的大公主吗?”“不成!李旦把皇位让给朕,已经作出了很大地牺牲了,朕不能再叫他感到朕对不住他!这绝对不行!”武皇摇摇头,叹口气说:“唉!眼下就是想和亲,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呀!”“回皇上的话,奴婢倒有一个主意,皇上不如学汉灵帝和亲的办法,认一个公主不就得了?”“哦?这道是一个好主意,你说认谁呢?”“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成不成!你是朕的心腹奴婢,朕舍不得你!”“不是我,是另外一个——”团儿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谁呀?你说嘛,有啥神秘的?”“我是说媚儿,天生丽质,温柔端庄,知书达理,是一个贤惠的淑女,您要是认了她做公主,那不是啥问题就都解决了?”“这个——,还是不行!媚儿很善良,很美丽,朕也舍不得啊!”团儿听了心里老大不快,但是嘴上却说:“这得看皇上的意思了!无论选谁,奴婢也都是为皇上着想呢!”
武皇最后笑了笑,她说:“我改变主意了,不能再和亲了,要不叫这些少数蛮子瞧不起咱们大周啊!我要下旨叫将军们给这些蛮子点颜色看看,哈哈哈……”“恩!好啊!武皇果然厉害,不愧是大周天子,女中豪杰啊!”团儿大声赞誉武皇,心里却说:和亲与打仗关我啥事呢?为了我能得到李旦的宠幸,我得趁皇上这会高兴赶紧把德妃和刘皇后他们告到,哼!要不难解我心头之恨!
团儿笑眯眯地看着武皇的眼睛,半晌不说话,武皇有点奇怪,就说:“团儿,有啥话要讲?看着朕干吗?说嘛!”“回皇上的话,奴婢无意中听见刘皇后和德妃他们在背后诅咒皇上您呀!”“大胆!胡言乱语啥呢?”“回皇上的话,奴婢不敢乱说,这是奴婢亲耳所听的呀!”“大胆李旦!竟敢纵容刘皇后和德妃诅咒朕,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见武皇发怒了,竟然迁怒于李旦,吓得团儿赶紧给武皇跪下:“回皇上的话,我想这事情李旦皇嗣肯定是不知道的,一定是她们在背着皇嗣偷偷干的,您想一想皇嗣和您咋说都是母子关系呀!他绝不会知道了不阻止的,这点奴婢可以用脑袋担保的!”“哦?是真的吗?”“是的!”“那好!李旦皇嗣不知,那就无罪,德妃和刘皇后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非得铲除不可,留着将来是后患——”“对呀!请皇上马上下旨吧?!”(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