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越下越大,天也暗沉了不少。村口停的警车雨刷在不停的上下扫着雨水,警笛声响的很刺耳,大家都好奇的站在自家的门口看着,孩子胆小的在大人身边伸着长长的脖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大帮人上山后没发现来科人,案发地点就剩一堆血水和那把沾满泥土的锄头,泥土都成红色的,看着让人还是有点毛骨悚然。
派出所的李队长看了看地上的情况问:“人去哪了?”张富贵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李队长,咱去他屋吧。估计人在屋里。”一路上泥泞,好多都挽起了裤腿,泥巴点的满裤子是。
来科媳妇和俩孩子在一边坐在屋檐下嚎啕大哭,一儿一女还都小才上小学;屋里来生的媳妇拿着菜刀要和来科拼命,李狗来着来生媳妇的手,来生媳妇死活不放手,这时一帮人马上冲了上去抢过菜刀,来生媳妇看见刀被抢走了,然后哭着要用脑袋撞墙,说着就奔墙去了,一旁的刘玉堂一把抱着腰,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消停一会。来科媳妇看见这么多人还有警察,上去就抱着来科。
李狗一手捂着胳膊上去说:“刘支书这是?”
刘玉堂皱着眉头问:“你胳膊咋了?还出血哩?赶紧用布包一下。”
“不妨事,就是刀刃划了一下。”李狗一边撕了一段布条包扎一边低着脑袋咬着牙说。
“来科你犯病了?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来生是你亲弟啊,你都忍心下手?”李队长愤怒的说。
此时面前的来科全身湿透了,神情恍惚,眼泪就像外面的雨一样哗哗的往下流,俩腿就像织布的梭子一样,左右晃动,不说一句话。李队长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上去俩警察拿着手铐。来科媳妇看着要抓来科就拼命的抱着来科,俩孩子哭着抓着那人的腿。李队长看着哭的哇哇的孩子,扭头看了看张富贵,张富贵说:“梅娃,事情已经出了,也改还来生一个公道了,要不人死不瞑目,都是个麻烦事,法律是公平的,你放开。”
来科的媳妇只是哭不说话。李队长说:“来科么跑这说明他还又机会减刑,法院会考虑的。”话刚刚说完,一边的来生媳妇就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咆哮着:“他狗日地不是人,还减啥哩,拉出去千刀剐了去,平时就欺负我屋,我他攒哩,还减刑?”说着有瘫软在地上哭了起来。
山下边的何老汉听说来科把他兄弟杀了,就披着一张很大的塑料纸,穿着大的泥靴子,就去村口了。但这次却没拿收音机。村上的人机会把警车都给围上了,警灯闪烁着,在灰暗中显的很刺眼,警笛声响的让人揪心。没一会儿,老远看见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队伍朝这边来了,来科到底还是被带走了。
梅娃在家里啥也不干,哭了好几天,眼睛肿的就像鸡蛋一样俩孩子被李狗接到自己屋里管着饭吃。刘玉堂、张富贵是轮流去给来生媳妇做工作,讲道理。没过几天法院出结果了,十八年有期徒刑。这个结果人们都没感到惊讶,或许此时结果显的不那么的重要,就何老汉常说的那句话:眼睛是黑了心就红了;一旦眼红了,心就黑了。都说人心难测,其实都是修心不够,活一辈子历练一辈子,也就修行一辈子,修行修行,其实就是修心而已。
前西村发生这件轰动全镇的大事,一下子成了人们茶余饭后闲谝的话题了,议论纷纷,整个镇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街上混的狗剩又开始唱了:“前西村的水是苦的,前西村的饭是臭的,前西村的人是狠的……”人们问狗剩说:“你咋啥都知道?谁个你说的?”
狗剩哈哈的大笑说:“我是神,我会算,我啥都知道。”就这样狗剩开口说话了,以前都是唱,现在会说了。
“那你还算着啥了?”人们好奇的问。
“来科是老虎变的,来生是李逵变的,这一辈子还账来了。这世道轮回,还要出人命哩。”狗剩神秘的说。
众人一脸迷惑,狗剩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吓的听热闹的人后退了一大步,有人问:“那你是什么变的?”狗剩看看了看人,许久后说:“我是你爹变的!”说完哈哈的又笑了起来。狗剩到底是狗剩,说啥都不会有人去怪他,人们就听个热闹,没人会过多的去再以一个狗吃剩下的说的话。
刘晓梅的生意还算的上可以,日子一天天的过了起来,家里也添上了几件像样的家具,房子也收拾的很体面,并找了个好日子重新收拾了一下院子,并用水泥吧整个院子打了一边,这样看上去也干净了好多。打院的时候,四邻都来帮忙了,一共用了俩天,家里很热闹,刘晓梅也很大方,给匠人和帮忙的吃的都一样,臊子面里的肉又大又多,大伙都满嘴是油,泡着新茶叶,大伙都说何广义和刘晓梅的日子过起来了。
院子打完了,土地神是何东的姨奶奶请的。说起何东的姨奶奶那可是神了,虽然不在前西村住,但是她的名气可大了。你随便找个人问前溪镇的镇长叫什么,可能知道的不多,但是一说到何东的姨奶奶,着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哪个村安置庙神,哪家安顿房子,娶亲嫁女,红白事的都会找她,可以说忙的是日理万机。
最后走的时候何东的姨奶奶看完神后就给何广义和刘晓梅说:“么啥大事,但还有不恰当的地方,变不了,只能受着。”
刘晓梅担心的问:“严重吗?”
“不严重,快很,就是我娃要受疼痛哩。”说着看着何东。
没过几天,何东放学去找刘晓梅,很晚后和刘晓梅从厂子里回家,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俩自行车,许久了没人来骑,刘晓梅就推到了自家中。每天放学后的何东会学着骑自行车,那天何东骑着车从村上挖的水坝上冲了下去,车摔的严重变形了,何东右脚骨折,学校也去不了一直在家修养。到是何奶奶对何东照顾很好,每天做好吃的给何东,何东就像一个少爷一样在家养着,直到俩个月后才去上学。
事后何东才知道的,也是听刘晓梅说的,何东感到很诧异,天天追着刘晓梅问其中的原因,刘晓梅就说:“这是老天对你的锻炼,这样你才会涨大。”
时间没过多久就开始过年了,农村的年味很足,很有味,有句老话说:娃娃爱过年,大人愁的没钱。一到年底各家各户张罗着过个好年,其实在旁人看来能过个好年的人是很有面子的,而且来年还会更好,这样各种各样的年货不约而至。前西村出去打工的人有的会回来过年,有的就不回来了,就像球娃,带着自己的媳妇出去打工了,许久没回来了,人们好像快要忘记前西村有这个人了。
前西村自从出了来科那件事后,人们都不安稳,都想着能过个好年安稳年粘粘喜气。刘玉堂找张富贵商量说:“咱要不趁过年把庄里安顿一回,以前么出过啥大事,你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张富贵点了点头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