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诧异的问厨房里忙碌的刘晓梅:“妈,今怎么做这么多好吃的?”
刘晓梅一边炒着菜一边说:“就是一家人在一块吃个饭,馆子咱呀么钱就不去了,在屋里自己做,自己吃。你和亮亮写作业去,等会儿好了叫你俩。”
何东摸了摸脑袋没说话,等何广义回来都基本上准备好了,在屋里写作业的何东兄弟俩听着声闻着味就出来了。
饭桌上刘晓梅给何东何亮一人夹了一个煎鸡蛋,何东要给刘晓梅夹,刘晓梅说:“我血压高不能吃鸡蛋。”一边的何奶奶时不时的给俩孙子夹菜夹肉,一旁端着一碗搅团,大勺子一舀,勺子搅团一并塞进嘴里,吃的呗有味。一边嚼着一边说:“娘你吃,不管他俩,么大人了知道吃。”
何奶奶依旧是笑呵呵的,不听何广义说的。何东鼓着嘴说:“奶奶今天的搅团……香…香很!”
“香,我娃就多吃点,吃饱了给咱考状元,”何奶奶笑的嘴的和不上。何亮比较挑剔,只吃自己喜欢吃的,别的一点都不沾,“妈给我把土豆丝端过来。”
“妈,今晚到底为啥做这么多好吃的?”何东一边吃一边问。
“不为啥,改善一下生活。”
“吃个饭问题那么多,问东问西的,破烦不?”何广义不耐烦地说。何东翻了一个白眼瞅了一下何广义就不说话了。
“听说拉梅要开个店面呀?你知道不?”刘晓梅问何广义。
“嗯,知道,给我说来。”何广义不在乎的说。
“那你是啥意思?”
“么啥意思?”
“那有啥想法么?”
“吃饭就吃饭!能有啥想法。吃个饭问这问那的。”何广义不耐烦的把头扭到一边。
在一边的何奶奶咀嚼着说:“摆个摊摊就行了,开个门面要么多钱哩,还借了你哥五百块钱,一个女人啊么,能吃饱、把娃拉扯大就行了,拉梅不听话么。”说着夹起了何亮掉在饭桌上的菜。刘晓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一会儿话题有扯到何东、何亮兄弟身上。
何老汉并没有参与广义的这次家庭聚餐,何奶奶给说了,只是老汉不想来罢了。何老汉的晚饭相当简单,吃点调的菜,一个馍喝点稀饭就去自己的屋子里了,广财家的饭吃的早,孩子早早的去睡觉学习了,广财看着电视,女人在炕上织着毛衣,屋子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就没有多余的话了。院子一头的何老汉不喜欢看电视,只喜欢听收音机,躺在自己的炕头上翘着腿,眯着眼睛听收音机,收音机的电流声夹杂在其中吇吇的想。要是平时这会何老汉应该去何奶奶的房里,说着东家长西家短。
没过几天在前溪街上卖凉粉的拉梅租了个门面,卖的的东西也相对多了。广财给拉梅借了五百元,粉刷装修都么来。广义离的近,装修三天时间都一直忙前忙后,直到拉梅的店面开业。拉梅待客那天,何广义上了三百元礼钱,这事刘晓梅不知道。
待客完的那天晚上刘晓梅和往常一样算着这一个月来的账,刘晓梅依旧是那种认真样,时而皱皱眉头,时而抬起头聚精会神的看着天花板思考着什么,何广义在炕头坐着,不说话默默的看着刘晓梅,一会挠挠脑袋,一会儿看看别处,家里的电视除了过年时候一家人集体看,平时基本上不开,除了何东兄弟俩。
“上了多钱?”许久后刘晓梅问。
“三百!”
刘晓梅抬起头看了看何广义,那种表情让何广义捉摸不透,刘晓梅又不说话了。
“咱姐对咱不错,经常帮持着,再说你住院时候都操着心。”何广义有点急躁的说着。
“我知道!”等了半天刘晓梅才说了一句。
“你看你啥表情撒。”何广义生气的说。
这时候刘晓梅把手中的笔用力甩在了地板上,大声说:“你说我啥表情,我就问一下么,你看你德行撒,不就三百嘛,要是我上我就上一千。”
“你张很,看把你能耐滴,那咋不去里?知道那样我就不去了。”何广义板着脸,瞪着眼睛说。
“你要是死了我就去俩!”刘晓梅嘴下好不留情地说。
“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那你去找个好的去,别回来了。人家都出去赚大钱了,就你还窝囊着。你看人家小红,人家在屋一天啥都不干,除了做个饭。谁想我一样起早貪黑吃力八和滴养活你们。”
“就你挣钱哩,别人都是吃闲饭的?说话不讲道理,我看你是疯病又犯了,不骂人心里不舒服。”说着何广义摔门而去。屋里就剩刘晓梅一个人,看着这一个月来的账,刘晓梅揉了揉疲倦的眼睛,一头栽倒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睡。思量着拉梅开的店面,想着能不能赚钱?又考虑到自己的生意,不觉的哀叹了一声。
睁着眼睛躺了一段时间后,刘晓梅渐渐的有了倦意,于是收拾这一大堆的东西,刘晓梅整整齐齐的收拾好记录着每个一月的账目纸,黑色的小包里塞的慢慢的,这时在小包中刘晓梅发现了那张纸条,那张记录着张老板走时留下的电话号码的纸条。刘晓梅拿出电话号码端详着,记得当时张老板临走时,给刘晓梅说:“以后你要是生意不好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这句话又在刘晓梅的耳边想起,想想这一个月的收入,越来越少,还真不如出去打工。刘晓梅把纸条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包的另一个兜里,收拾好东西后就入睡了。
农村的夜很宁静,没有夜生活,静的有时候静的可以通过赶夜路的人匆匆的脚步判断他穿的是什么鞋。渐渐的何老汉厚重的鼾声响了起来,一旁的收音机还在工作。没一会儿收音机像是被扯着嗓子的鸭子一样,声音扯的又长又慢,里面说话的人没有一点的调子,何老汉也随着醒来了,迷糊着眼看了看就关了。然后起身去上厕所去了。外面还是有点凉,刚刚从厕所带出的何老汉系着裤腰,突然“哇”的哭声吓了何老汉出了一身冷汗,也划破了前西村这宁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