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要安胎药还是落胎药。”
费儿垂眸,缓了缓眼里满满的震惊,也不回大夫,拉上采兰便往外走去。
“费儿,我。”采兰一阵低唤。
费儿转首凝着她的眸子,好一会儿,才沉沉问道“孩子是谁的。”
·······
“是,是,妞子哥的。”
费儿的心一阵急跳,讶异于采兰的话语,也没注意内心滑过的一丝异样,“你和三哥?”
费儿想问采兰,她和三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良久,她终是没有问出口来。
“我是妞子哥的人了,就在你成亲的那晚。”
采兰悠悠的嗓音激起了费儿心里的一层涟漪,采兰和三哥有了夫妻之实?这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吗?这七年来,她花了不少心思撮合采兰和三哥,可此时,听说采兰和三哥干了那档子事儿,为何自己会有点难受呢。
“费儿,我怕阿爹阿娘知道,所以也一直没敢给任何人说,你也知道,女儿家,若是还没嫁人便丢了身子,那是一个多大的耻辱,若是让阿爹阿娘知道了,他们是绝对不会在认我了。”说着,采兰竟哭了起来。
“采兰,不哭,不哭。”费儿伸手为她抹去泪水,柔声劝道“我不告诉你阿爹阿娘,咱把这事儿给隐瞒下来。”
“瞒下来?”
“恩。”
“可费儿,我想生下孩子,这是我和妞子哥的骨血,我想让他陪着我一起等他的爹爹回来。”采兰说着,充满恳切的眸光投向了费儿。
费儿心里一片复杂,她刻意的忽视心间的那抹异样,重重的冲采兰点了点头。
采兰见费儿点头,心里自是高兴,想着费儿还未去书斋,忙提醒道“费儿是不是该去书斋了。”
费儿这才想起书斋来,暗道一声糟糕,这天色也不早了,书斋又一向关的很晚,现在也不知书斋关门没有。
“走吧。”费儿轻声道,迈开步子便急急往那书斋走去。
穿过几个小巷子便到了书斋,费儿见那大门大大方方的开放着,心里一喜,忙拉着采兰跨过书斋大门。
“李老板。”费儿刚踏进书斋,便对那坐在柜台前的书斋老板打了个招呼,采兰顺着费儿的视线望向了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见他望过来,也忙冲他笑了笑。
中年男子面上一笑,想着这几日费儿的诗集早就买的七七八八的了,见她来的正及时心里也自是高兴,起身便迎了出去,“费儿姑娘,可是来取定金的?”
费儿点了点头,“李老板生意可好?”
“呵呵,托姑娘的福,书斋的生意可是一日比一日好呢。”
听着李老板洋溢着喜悦的声音,费儿微微摆了摆手,勾唇浅笑道“哪里,是李老板人好,生意自然就带着好了。”
“呵呵。”李老板笑的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见费儿随手去拿一旁的书籍,忙问道“费儿姑娘,你的诗可写的真是好啊,不过,可否多送点诗集来?最近快要卖完了,这要是客人来了却没买到那多不好。”
费儿抿唇一笑,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对他点了点头。
李老板见她不欲多言,也不在多说,伸手从钱柜里拿了几张银票便递给了费儿。
“这,这次怎么这么多?”费儿凝着眼里的银票,一脸的疑惑。
“姑娘写的诗好,我自然想姑娘多送点来。”他和颜悦色的回道。
“呵呵。”费儿笑了笑,也不在多言,收好银两便继续翻阅手里的书籍。
李老板见费儿兀自的看着书,也不在和她闲聊,正要坐下,却见宫少走了进来。
他面上一愣,不曾想到有钱有势的宫家当家人宫少竟然会来他的小书斋,回过神来,忙迎了出去。
“宫。”还未等他叫出声来,却见宫少食指放在了唇部,示意他禁声,他顺着宫少的视线望向了远处站在书架旁的费儿,心里一阵了然,忙退在一旁静静不语。
费儿爱书,看到精彩处也忘了一旁的采兰。翻阅完一本,瞥见了一旁的《新语》,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伸手便要去拿,手还未触及那书页,却早被另一只手抢先了去。
费儿顺着那只拿着书的手望上去,便看见了一个身着亮色锦服的年轻男子,而那男子正定定的望着她,那原本黑漆漆的眸子竟显得熠熠生辉。
不知为何,费儿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面上不由的一红,转身便要离去。
“姑娘,你不认识在下了?”身后传来了一阵询问声,顿住了费儿迈开的步伐。
“你是?”费儿转首疑惑的望着身后的男子。
“我是宫少,上次诗文比赛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哦。”费儿恍然大悟,望着他脸上邪魅的笑容,径直暗道,难怪她总觉得那男子给她一种熟悉感。
“姑娘,喜欢这本书?”宫少睨视着他,挥了挥手里的书册。
“额。”费儿正要回答,却感觉到了衣袖被人拽了拽,费儿侧首,便望见了采兰正拽着她的衣袖。
“费儿,我们该走了,若是回去晚了那我们连山路也看不到了。”
费儿点点头,回头见那男子还望着她,面上一愣,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便要离去。
“姑娘,我把这本书送你如何?”宫少急道。
费儿不曾想到他会说这话,面上一愣,复又冲他礼貌的摇了摇头,拉上采兰便往书斋外走去。
见人影走远,管家适时走了出来,“少爷,小人去了费儿姑娘刚刚去过的药铺,那大夫说姑娘是去看病来着,不过。”管家说着便顿住了。
宫少见费儿早已走远,不急不徐的收回眸光,“不过什么?”
管家躬下身子,继续道“不过,大夫说,姑娘并不是病着了,只是害喜。”
“害喜?”宫少双眉挑的老高,望着管家的眼神也充满了冷然。
管家一惊,头垂的更低了。
“谁的?”
管家听着宫少的诘问,额际不由的冷汗直流。
宫少瞥见管家不停的抹着冷汗,脸色一厉,径直跨出书斋,沉声问道,“前几日,我叫你查到事情,查的如何了?”
“查到了,费儿姑娘是一个山野人家买的童养媳,前段日子,她嫁给了那山野小子。”
“什么?”宫少轻声呵道“你怎么不早说?”
“这,”管家唯唯诺诺的跟着宫少,冷汗更甚,“那时候还没查到,我,是小人办事不利。”
“她丈夫是种庄稼的?”宫少转首问着身后的管家,说道种庄稼的时候面上却带着一丝鄙夷。
“恩,不过,听人说,昨日,他已经去从军了,而费儿姑娘却独自一个人呆在家里。”
“恩。”宫少淡淡的应了一声,思绪却飞到了她已嫁人的事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