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相府大厅内,宫少端坐在一旁陪费相闲聊。
想及自己女儿的终生大事,费想担忧的问道“蝶儿可知你的心思了?”
宫少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一丝喜悦。
费相激动的问道“如何,你和蝶儿准备何日成亲,我等这一天,都等了这么久了。”
宫少顿时满脸的失落,“她没有答应我,或许,我只是单相思了。”
“这说的什么话,女儿家嘛,不都是害害羞羞的,欲迎还拒的吗?”费相一脸的不以为意,拿起右手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宫少苦涩,“要是别的女儿家,那还说对了,可是她不同啊,她若是喜欢,定会直接答应的。”
费相一听,却是有道理,这两年来,他还不够了解他的女儿吗?
一阵叹息,却听下人报道“老爷,有一位公子说是要见您,他带着,带着很多东西过来。”
“哦?”费相讶异,左思右想都没想到一个可能的人。
一会儿功夫,一个身着黑袍子的少年走了进来,费相望向他的身后,竟看见三五个身着体面的下人挑着好几个掩着锻红色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他是谁?
费相自问,他从不曾见过这个青年,可看着他五官之中透着的英气,又不像是一个平凡男子。
待一站定,那青年男子往后一挥,他身后跟着的随从忙会意的放下肩上的担子,把那洋溢着喜气的大箱子挨个挨个的放在了地上。
费相蹙眉望着青年男子,思索他此番用意。
“晚生拜见相爷。”那男子向费相躬了躬身子,待他再抬头之时,坐在费相身旁的宫少微微一惊。
男子竟是费儿的三哥!
“你。”宫少指着他,不可置信。
费相见宫少这般表情,眸光再次转向了大厅之中的男子,只听他道“晚生,今日登门造访,主要是为了向相爷提亲。”
费相听他说明了来意,再看了看他放在大厅中的物什,已然明白那是他带的聘礼。
感觉到宫少的视线飞快的汇聚在了他的身上,费相转首望向他,微微一笑,暗示他莫要紧张。
“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了,我家小女早已许配给别人了。”费相徐徐开口,直接拒绝了他。
宫少是他早已选好的女婿,其他的人自然是被排除之外的。
“敢问相爷,小姐是许配给何人了?”来人不依不挠的问道。
“呵呵,正是这位。”费相用手指向了一旁的宫少。
宫少微愣之余,却瞟见了台下黑袍男子眼里的戾气,正欲说话,谁知那男子竟挥袖离去。
他会这么好打发?宫少怀疑。
宰相府外,费儿抱着锐儿刚要往相爷府里跨,却看见三哥气冲冲的从相府里奔了出来。
愣神之间,锐儿从她的怀里挣了开来,撒着小脚丫子就往府里钻。
“锐儿。”她惊唤一声,突然手上一紧,三哥竟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往外拽去。
“干什么三哥,你放开我,疼。”费儿挣扎,奈何他手上的力度太大,拽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来。
他就像一个疯牛一般,用着全身的蛮力拽着身后的她。
费儿忍无可忍,终是吼“三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带着她摸鱼的三哥,那个讨人爱的三哥。
从何时开始,他变得让人难懂了?
“干什么,你问我干什么”,耳旁传来他的冷笑,带着些许的歇斯底里,让费儿恼不起他来。
其实,一直以来,只有她最清楚了,无论他做了什么无理的事情,她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生过他的气。
相反,她很心疼他,莫名其妙的心疼。
那种莫名其妙让她疑惑,她想要剖开来看,却终究是摸不着。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有了二哥,你还不够吗?你还想嫁给那个混小子!”二哥的愤愤的声音突的在她的耳旁响起.
费儿疑惑的望向紧拽着她的三哥,满脸的不解,“三哥,你在说什么?我要嫁给谁?”
他转首望向她,眼里的愤怒之色更甚,“你到此时还要瞒我?你那爹爹不是已经把你许配给那个混小子了吗?”
嫁给那个混小子?爹爹想将他嫁给宫少?
费儿蹙眉,用力的甩开他拉着她的手,转身往回走去。
“你要到哪儿去?”他再次拉住了她。
“我谁也不嫁,这就回去和爹爹说清楚!”她甩开了他的手,空留他愣愣的望着她。
相府内,宫少正要放下手里的杯子,却见费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他的桃花眼瞬间溢满了笑意,正欲唤她,却听她道“爹,您老也别瞎操心了,我是不会嫁人的。”
“蝶儿,爹也是为你好啊,宫少有什么不好的?况且,女儿家,哪有像你这样整日抛头露面的,这让人听了去,不都会笑我这个做爹爹的没有教好女儿。”费相振振有词,把所有郁结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倾斜了出来。
“我这样怎么了?爹,你知道我一天可以救多少人吗?总之,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是不会嫁人的,我话说到这里,若是爹爹硬要逼我,我会马上从这个宰相府离开的。”声落,费儿转身离去。
“相爷,相爷。”身后忽然响起宫少的惊呼声,费儿连忙转身,竟见爹爹摔落在了地上,他的身子在颤抖着。
心里一阵恐惧,费儿跑到费相跟前,伸手探向他的脉间。
手下传来的紊乱心跳声,让她一惊,爹爹的病竟然又犯了!
她忽然好后悔,她怎么就忘了费相爹爹的病根了。
不敢有所散失,她命人把费相抬回寝屋,自己则冲忙去拿药箱。
待费儿端来药汁时,费相已经缓缓醒来。
“你先送你宫大哥回去。”费相低低道。
费儿应他,顺手把药汁递给身侧的小禾,支身,径直往外走去。
夜色微暗,宫少跟着费儿走出来相府。
费儿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心里一阵踌躇,她是不是该给他说清楚。
思索良久,她终是转首望向宫少,“宫大哥,这些年,很感谢你,可是。”
“你别说了。”宫少忽的打断她,吸了一口气,道,“费儿,不用送你,我自己可以走。”
她错了吗?
费儿凝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种复杂。
她只是想要过简简单单的生活而已,为何,会有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