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进入她的身体里。少女头埋在他的颈部,柔顺的发丝贴着他的下颚痒痒的。
春风楼一晚后,甘鹿每每试着求欢,都被少女一句“野兽”拒绝了。连续几日,拥抱着入睡也不被允许了。这让甘鹿苦不堪言。
尤其是夜深人静,少女就躺在不远处,散发着熟睡的甜香。而他却夜不能眠、备受煎熬。情欲这种东西,本就是一种原始本能,因占有和结合产生的渴望。不是都已经成亲了吗,她都是我的女人了,少年心想。于是他采取了稍微强制的措施。黑暗中熟睡的少女散发着梦魇与月光的气息。他吻着她柔软的唇,以轻柔的方式将她吻醒。但是身下的人只是转了身子继续熟睡。他继续吻下去,这一次探入唇齿,舌肉交缠。眼下的人半睡半醒,意识模糊,迎合他的举止也十分慵懒,但并未拒绝。甘鹿看着她的这幅模样,眼中的热度不由地多深了几分。
甘鹿摸索着宽衣解带,吻了吻她的身体,抱起她,让她坐在身上,顺利进入到她身体里。
“连恩——”“妻子——”他乱叫一通。
怀里的人瑟缩地抖了一下,印象中这是第一次他直接称呼她。平日里的怪物不擅人类的语言。
他让她的脸对着他,接触到她此时如月光如溪流的眼神,
“怪物?”
一阵甚是莫名的兴奋,让他不禁开始抽动起来。
怪物吻着她,低声说,“再叫一次。”
“怪物。”这一次声音是呻吟微弱的。
然后他就释放了。
又是一夜缱绻。
翌日连恩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被人用手拦腰抱着,脸部贴着某人的胸口。连恩脸上不禁一片羞红。回想昨晚情事种种,不禁有点崩溃。她在男子怀中悄悄地转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他,没想,拦腰的手习惯性地一动,将她的身子更加靠近熟睡中的人,肌肤交叠。昨日一夜都是发生在她意识清醒状态下的。她一面觉得非常苦恼,一面又甜蜜至极。双面人格又在脑海里突地冒出来来了。
“怎么办?就这样陷进去了。”“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是,我非常喜欢怪物。”“那不就行了。”“可是怪物呢,他也许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既然你喜欢他,其他的何必强求。一时意乱情迷也好,一心一意也好,你知道他喜欢你的。”“他喜欢我的?”“其他的,顺其自然。”
似乎被连恩小声嘀咕的声音弄醒,醒来的甘鹿双手环过的她的腰,将身体更加靠近自己。
在她耳朵边吐着温热的气体问,“在和谁说话?”
连恩没好气道,“傻——瓜。”
听上去,语气不太好。甘鹿一头雾水,看着他十足傲娇的新娘,满心喜欢。
然后,他问,“夫人——,小孩——很多小孩——我们——”
怪物也知道怀孕生子这种常识么。
“果然,被繁殖本能驱使。”
不过连恩脑袋里也开始情不自禁地盘算,“要生多少个?”
怪物抱着她的双手伸出来,十指并用。
“生这么多,做甚么,会出人命的。”
“陪我们玩——”甘鹿无厘头地回答。
怀里的少女不禁科科地笑起来。
除了母亲教予她的点穴之术,父亲身前传授给她的萧家剑法近日也时常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听父亲说过,萧家的脉冲剑法有七十二决式,独步武林。只不过她当时过于幼小,虽背诵过剑法招术,却领会不到其关键要义。且脉冲剑法是基于很高的内力修为,否则学到的只是一些皮毛招式。萧家灭门一案后,她心神破裂差点成了痴儿,病愈后,在萧云庄的记忆一并封存在心灵深处,不曾打开看过,以免徒增伤心。但最近几日,总是会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却不再会如以前那般伤痛悲绝。
时常闭上眼睛,就是云鹊山上盛开的桃花与飘渺云气,父亲利索凌厉的剑法与惊若游龙的身影在脑海里闪现。
半夜睡不着,就披着外衣,挑起油灯的灯芯,找来纸和笔,将幼年时的招术与剑法决式一一记下来。
“这是我们萧家的脉冲剑法,只不过,过了许多年,我只记下一招半式,许多都不完整。”连恩手里捧着这几日写的招式剑谱,甘鹿拿过来细看,一页一页翻看。
“招式记不完整,倒是心决以前背过,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记得父亲曾经说过,这套心法来自于云门派的武学密宗,相传是一位云游和尚,在与人思辨佛法禅理时,灵感突现所创。后来我们萧家的一位祖师爷有幸目睹这套心法,才有了现在的脉冲剑法。不过我父亲死后,脉冲剑法就从这世上消失了。”
连恩说着,眼睑低垂,落下些许微影。
她所说的云门派是当今武林最为神秘的武学世宗之一。连恩执着笔,开始背诵着心决。
“大方无外,细若邻虚,擒纵非他,卷舒在我。必欲解粘去缚,直须削迹吞声……忽若击石火里别缁素,闪电光中辨杀活,可以坐断十方,壁立千仞…….”
听着少女背诵的复杂深奥的心决,一边翻开剑谱上的招式,像似卡通画似的,一招一式在他脑海里放映。
甘鹿捡起地上的树枝,将看到的招式,加上自己的发挥,由慢及快的练了一遍。连恩一看,心中一喜,眼见少年招式凝滞下来,她便道,“电光石火存机变,堪笑人来捋虎须。”夜空下,一招天夺其魄,回转、勾拿、翻身,行如流水、凌厉如风地完成。
连恩,又道,“动则影现,觉则冰生。如龙得水,似虎靠山。放行也瓦砾生光,把定也真金失色。”
甘鹿会意,双脚回转,连翻转数十下,周身的梅花花瓣像是强风漩涡般跟着旋转起来。手持树枝,从涡旋中刺出。
一招一式,皆有父亲当年的影子了。
少年落地,欲完成最后的焰火如莲,但是体内突地一阵绞痛,口腔里充盈着一股血腥之气,“卟——”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连恩吓住,连忙前去扶住他。
将他扶到石阶坐上。甘鹿缓了缓心神,体内的绞痛不再。
“脉冲剑法有三个阶段,分别是随波逐浪、截断众流、函盖乾坤。莫不是练了第三个阶段的功夫,动了真气所致?”
连恩思来想去,便道,“还是先别练了。”
顿了顿,又说道,
“所有的招式,你一学就会。说不定怪物你之前是一个很厉害的武术家。”
“武术家?”
少女点点头,“虽然你现在没了以前的记忆,但是身体的记忆仍在,就如同身体本能一样。”
“怪物,你可听过会使剑术的白猿?”
“据说,战国时期,一个越国的少女途中遇到一只白猿。白猿用树枝和她嬉戏,久而久之,少女经练得一身超凡武艺。在吴越之战中,千夫莫敌、扭转时局。”
“对于少女和白猿来说,不存在于武术的概念,只是兴之所至、而有所锻造。我时常想,武术的发源也与之类似。”
少女抿着嘴,咧成一线。手里玩着树枝,
“也就是,最平凡中看到最非凡的东西。这是我最想看到的武术。”
少年心神为之一震。最平凡中看到最非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