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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天子之约

在河畔的石桥上,晚风徐徐,朱瞻基与颜芊芸二人伫立桥上。

“大少爷这次来扬州,要办什么事?”颜芊芸直接说出她心中的疑问。

朱瞻基莞尔一笑,说道:“为了寻一个人。”

“寻一个人?”颜芊芸瞪大了眼睛,脑中浮现出当日她为元华疗伤时的对话,“大少爷,莫不是来寻五爷?”

“我寻他做什么?”朱瞻基眉头紧皱,面容微露愠色。

颜芊芸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讪笑着点头,嘟囔着说:“不是寻他就好!”

“你嘀咕什么呢?”朱瞻基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对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了。这扬州虽繁华,恐怕刁钻的恶霸不止一个。”颜芊芸一边笑吟吟地说,一边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朱瞻基却毫无反应,仍原地不动,唯有晚风敢吹动他的衣袂。颜芊芸心里犯了嘀咕:这一动不动……是什么意思?她讪笑着问:“大少爷,刚才还没有吃晚饭,要不?”

谁知这时朱瞻基开了口:“他们都说你心思细腻,能读人心。朕道想知道,你这本事是真是假?”他一边说,一边步子移向她。

“读人心?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人肚子里的蛔虫,别人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颜芊芸讪讪地说,她感受到一股压力,顺着对方迈步的节奏,顺势向后退着了几步。

奈何这桥是拱形的,颜芊芸后脚踏空,身子失了方向,眼看着要仰倒在地了,朱瞻基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进怀中。

她的脸贴在对方的华服上,上等的绸缎比她的脸还要细滑,她似乎闻到了“皇宫”的味道,让她顿生压抑之感。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垂头道:“奴婢造次了,请大少爷恕罪。”

“造次?”这句话如冷雨浇在熊熊烈火一般,让朱瞻基的心凉了大半。他仍拽着对方的手腕,他上前一步,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当年在京郊,五弟对朕做了什么?你心里是清楚的吧?”

颜芊芸听他提起京郊行刺之事,露出惊诧的表情,转头看向朱瞻基的侧脸,她仿佛看到了脸上凝固着一股杀气。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

“现在能救他的人只有一个人!”朱瞻基一字一句地说。

“谁?”颜芊芸好奇地问。

“你啊!”朱瞻基哂笑道,脸上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笑容。

“我?”颜芊芸露出满脸的疑惑。

“只要你回到当初的茅屋中,他老老实实待在乐安,朕一定保他平安无虞!”朱瞻基加重了语气,目光盯着远方。

“成交!”颜芊芸回答得干脆利落。

朱瞻基移回原位,挺了挺身子,哂笑道:“不考虑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只想请大少爷答应我一件事。”颜芊芸试探地说。

朱瞻基点点头,听她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和五爷这次出行的目的是去南洋寻神医,医治他的耳疾。我不想半途而废……只要我们找到神医,治好他的病,我就立刻回到小茅屋中,绝不再与他有半点瓜葛……”颜芊芸直言自己的诉求。

“准了!”朱瞻基点头应允。

“多谢大少爷!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颜芊芸面无表情,再次提议道。

“看来他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朱瞻基喃喃地说。

“没有什么比他活着……更重要!”颜芊芸的话像一颗小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无数的涟漪一般,令人遐想翩翩。

二人一路回到医馆,一路无话。颜芊芸回到厢房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反复琢磨朱瞻基的话。“都说人心难琢磨,这天子的心更是难琢磨。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到小茅屋里呢?大抵是因为我的身份卑微,配不上皇族吧!颜芊芸,认命吧,这辈子做一个凡夫俗子,有什么不好呢……”

她辗转反侧之时,忽然听到窗外有动静,便下床开了窗子,一股凉风席面,让她更无睡意。小八哥飞了进来,一边打转一边用嘶哑的声音重复着:“傻丫头、傻丫头……”

“你才傻呢?”颜芊芸撅着嘴,一脸不高兴地说:“我是你的主人,你再这样对主人不敬,我就把你炖了喝汤!”

“坏丫头、坏丫头,你是坏丫头!”八哥不停重复地喊道。

“嘘!你要把别人都吵醒吗?”颜芊芸轻声地说,她从八哥腿上拿下卷起来的手札,缓缓展开,上面露出三个字,“还顺利吗?”不知道为什么,她脑中浮现出朱瞻域的模样,眼里涌出泪来,有些委屈,也有些感动……

她披上斗篷,悄悄离开医馆,来到上次朱瞻域带她看晚霞的宅子,推开门,隐约能听到琴声。

朱瞻域的房门半掩着,透出柔柔的光,她站在门后,听着如诉如泣的琴声,心里有些难过。她忘记门是虚掩的,轻轻一靠,却不小心推开了门,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琴声止住,颜芊芸面露惭色,挠了挠额头,尴尬至极。

朱瞻域走到她面前,虽是责备的话,语气倒是十分柔和:“怎么还是这样冒失?”

他伸出手,拉她站起来,她却突然抱住对方,倚在他怀中,像只乖巧的小猫。

“怎么了?受委屈了?”朱瞻域关切地问。

颜芊芸摇摇头,她知道对方听不见,却非常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就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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