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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疫病之下

小乌子听了,心内大惊,手中的杯滚落到地上。

“您老想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小漆子笑嘻嘻地正从外面走进来,一面捡起地上的酒杯,一面继续给老宫人斟酒道:“这酒可是崔公公寿辰陛下赏赐的,我们哥俩特意藏了一壶孝敬您老的。怎么喝了御赐的酒,竟说起胡话来了。”

“这酒真是陛下赏赐的?”老宫人笑眯眯地往嘴里送了一杯。

“那是自热,我们还能哄您不成?”小漆子又给他斟满了一杯。

“这深宫中,也就你俩还想着我……”老宫人仰脖喝完,复自斟自饮地说。

“今日真是好险!”小乌子嘀咕着,瞥了一眼小漆子。

“芸姐姐太厉害了,她那些药丸太神奇了。”小漆子满脸崇拜地说。

“我看你是中她的毒了。”小乌子觉得弟弟无可救药了,啐了一口走开了。

且说,芊芸确实有数十颗七彩药丸,是进宫前胡郎中送她以备不时之需,她也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些药丸颗颗都能救命。

第三日,芊芸心中忐忑,她服了假死的药丸,躺在草塌上,等待小漆子把她抬到净乐堂。

“芊芸,快醒醒。”芊芸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拿着匕首的人正是羽凌,“不要啊……”她从梦魇中惊醒,她下意识地抹去额头的汗珠,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用手撑住身子想要走起身,看看净乐堂的样子,却抓了一把稻草,她心里一紧暗想,莫不是小漆子怕地上潮寒,帮她准备的稻草?她抬眼望向四周,一切未曾改变,这里根本不是净乐堂,而是永乐帝的地牢。

“小漆子,你这个骗子!”芊芸咬着牙,从齿缝里几个字,恨不得要将那个小太监的名字嚼碎一般。她歇斯底里地把塌上的草掀了满地。

且说,地牢里悄然无声,宫中却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芊芸千算万算,没料到疫病从那个死去的宫女传染给到守门侍卫身上。他又传染给与他交好的宫女,这才传染到了内廷。

此时,太医院乱成一锅粥,宫中人人自危,小漆子和小乌子也被调去每日用苍术、雄黄等烟熏各处宫殿以消毒防病,无暇顾及芊芸。

也有宫人从宫中逃逸,逐渐地也殃及到应天府的百姓。

在朝堂上,当朱棣听说,民间也有疫病传播时,十分震惊,询问大臣们的对策。

“陛下,微臣有一人选,或可治愈此疫病。”金侍郎谏言道。

“爱卿,举荐何人?”朱棣问道。

“此人正是胡岩胡郎中。”金侍郎回道。

“陛下,对抗疫病可是大事,名不见经传的江湖郎中,恐难担此任。”左都御史刘观举起笏板奏道。

“胡郎中曾为微臣医好隐疾,也曾解过夏太医之子夏微舒的无名之毒。微臣以为,不妨让胡郎中试一试,如若医好病患,控制疫情,他出宫后,亦可救治京城的百姓。”金侍郎谏言道。

“陛下,不如让那胡郎中先治好京城的百姓,再进宫医治宫人,岂不更有把握?”刘观向朱棣献策。

“准奏!”朱棣威严地说。

“退朝!”太监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中。

“京城疫病蔓延,这可是天赐良机。”汉王身旁的谋士李儒兴在朱高煦得到密保时献言道:“正所谓,战时粮草先行,疫病蔓延时,药草先行。”

“断其草药?”汉王瞥了一眼李儒兴,脑中浮现出哥哥朱高炽感染疫病身亡的场景,忽然大笑道:“这事儿交给圻儿去办。”

汉王朱高煦共有十一子,朱瞻圻正是汉王二子,自小喜弄药膳,师从御医之首夏启明,也就是夏微舒的父亲。

朱高煦命人叫来朱瞻圻,吩咐购空京城药材之事。朱瞻圻听后寻思半刻后说:“孩儿有句话,想说与父王。”

朱瞻圻见汉王没有反对,从容地说:“断应天府的药草实为好谋略。只是大规模买断药品,恐引起官家的猜疑。不如,只购空关键药引,无需耗费大量财力,亦可四两拨千斤。”

“关键药引?谁能知晓?”朱高煦摇头道。

“父王,孩儿听到京城医馆传来的消息,金侍郎举荐胡岩郎中研制疫病药方。只要先一步获知药方,孩儿便立即让这几味药在京城消失。”朱瞻圻自信地说道。

朱高煦听后,准其按此行事。朱瞻圻命人暗中监视胡岩的举动。他快马加鞭赶往应天府,他要赶在应天府封城之前混入城内。

这一夜,朱瞻域收到季云霄的书信,得知京城疫病泛滥,又听贴身侍卫青云告知二哥朱瞻圻奔赴应天府一事。

“二哥是药痴,此番前去应天府,他一定会琢磨出治愈疫病的方子。只可惜……”朱瞻域烧掉书信叹道。

“可惜什么?”青云问道。

“可惜他生在汉王家。”朱瞻域摇头道,又回给季云霄一封信。

“抬过来!”朱瞻圻风尘仆仆地下了马,走进悬济堂的一间密室,里面摆满了各色药瓶、草药、煎药炉,等等。

“胡郎中,小王一定比你先研制出药方。”朱瞻圻用厚布遮上口鼻,望着塌上深染疫病的人,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你师傅可研制出药方了吗?”金侍郎下了朝赶到胡氏医馆,一股药味扑鼻,他进门看到正在煎药的小药童开门见山地问。

“师傅说,这疫病甚是蹊跷,还需要些时日,请大人稍安勿躁。”药童学着大人的口吻说话,让金侍郎更为烦躁。

“这疫病传播得太快。宫中已有400多人死亡。况且,芸儿现在还生死未卜,我能不急吗?”金侍郎背着手在大堂踱来踱去。

“愿上天保佑芸姐姐平安无事。”小药童一边扇火,一边祈祷着。

季云霄这边也收到了五爷的回信,他看后哂笑着叫来了秦剑胆:“五爷有吩咐,夜深后你速去悬济堂寻治疫病的方子。”

“悬济堂?这不是二爷管辖的产业?”剑胆不解地问。

“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记着,别打草惊蛇!”季云霄嘱咐道。

“到底谁是蛇啊?”剑胆的话,让季云霄扑哧地笑了,他摆摆手,让剑胆赶紧去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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