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得追溯到林惜菲失踪之前的上个星期3,从花花修改在工作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如何看清这些人的本质和应对的黄金法则开始。
第一:男人大多数不可信。
第二:巨大的馅饼底下都藏着巨大的陷阱。
第三:你拿什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第四:给我一个不拒绝你的理由。
平凡,懵懂的两个姑娘,被这环境逼的竟在这种事情上总结出了经验,想想即无奈又滑稽好笑。
这天,花花和林惜菲相挽着胳膊来上班,花花看上去欢天喜地,林惜菲则有些小情绪,因为她要为昨天晚上犯的错买单,签250元人民币的罚款单。两人准备进更衣室,花花硬拉着林惜菲上洗手间,还逼着她死记硬背她定下的黄金法则,林惜菲哪有心情嘛!从洗手间出来,林惜菲就被他们的经理大宽叫走去签罚款单。花花准备尾随上去替林惜菲说情,突然看到李英西身上穿着一件新T恤,头发锃亮十分嚣张的从她身旁经过,连个招呼都不打,朝更衣间走过去。
“娘了个腿,勾引我们家林惜菲,见了我还爱理不理,没天理了,简直”。嘟囔完这些,花花追着李英西也朝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里只有李英西一个人,他脱掉上衣,露出矫健的身躯,细嫩的皮肤比花花还要白出三个色系,取出一件带亮片的白色背心确认正反。花花像个幽灵一般突然出现,椅靠在门框上,对全神贯注看着衣服反正的李英西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李英西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背心胡乱套头上穿好,生怕花花看到他身体。由于过份紧张的穿衣,使他的发型被蹭乱,顿时火冒三丈。
“喂,你是谁?女流氓吗?干嘛偷看我换衣服”。李英西冲着花花吼道。
“我对你没有半点兴趣,我是来警告你,如果你敢暗地里偷着勾引我们家林惜菲,我会让你永远也进不了男厕所”说完,花花举起一个拳头向李英西示威。
李英西顿了顿,感到莫名其妙,心想这女的有病吧!难不成这是一种新的搭讪方式,仙人跳。拜托这很老套了好不好。他跟本就不认识门口那个丑爆的女疯子,更不认识这个丑爆女疯子的女朋友,于是迷惑的说:“什么,林惜菲是谁,你又是谁”?
花花一听,这人还真特么胆子大,竟然敢不认识林惜菲,也敢不认识她。于是提高嗓音,睁大眼睛,恶狠狠的说:“什么?你竟然连自己的恩人都不记得,还真是个混球”。
李英西听到门口这个女的具然凭空骂他,这毫无理由啊!便把声音提的更高:“什么?混球,你居然敢骂我是混球,阿西巴”。
原本椅门框站着的花花站直身躯,轻蔑的回应:“是啊!你比混球还混”骂完转身就走,倒也不是怕掀起一场世界大战,一是担心被抓住了会罚款,大宽那个二百五,一个从渭南偏远乡村来的土包子,无论按时间还是公里,都比花花和林惜菲的老家离西安市远两个小时的路程,也就是平时爱咋呼,稍微年长一些,凭什么就骑在大家的头上作威作福,真不知道老板的大西瓜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选中他做酒吧总经理,那傻逼罚人款的时候,起步都特么二百五,钱真不是他的,不知道心疼。二是她得赶紧去看看林惜菲签了多少钱罚单,趁着大宽走神,有没有办法把这罚款单偷出来撕毁,花花加快了脚步朝前走。
李英西受了莫名窝囊气,肯定不会让花花这么轻易溜走,打架谈不上,怎么也得给他个交待吧!凭什么骂他,结果当他正要追上去的时候,花花突然转过头来冲着他飘来一句:“对了,混球,衣服穿反了”。
缘起缘落都是他的错,凭什么?李英西看着自己穿反的衣服,气的肺都要炸了,对待花花这种人,打不能打只能骂,一时间他又想不到什么好词,于是冲着花花背影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啊”!稍等片刻,不见回应,便哑哑的去倒腾他穿反的衣服了。
花花心想,通过这次对李英西的小小教训,下次就算见了她不打招乎,至少也会绕着道走。从更衣室到大宽办公室,需要拐过一个90度卡座区,上楼梯然后走过一排贵宾卡座区,座落在90度墙角的像个杂货间的暗红色小门,就是大宽的办公室。其实在一年前,大宽办公室确实是保洁阿姨们堆放清洁用具的杂货间。
很快花花就走到了楼梯跟前,准备上楼梯时,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发现楼梯脚下一个卡座上,围着几个人,三个保洁阿姨,和一个头发像鸡冠似的服务生,这些人在议论着半个月前,有关厕所强奸案的事情。那服务生准备开口,突然看见了穿着黑白相间小碎花连衣裙的花花,花花睁大眼睛瞪着那服务生,服务生被瞪的毛骨悚然,一句话也没说,赶紧离开了现场。几个阿姨也拿着扫帚,悻悻的地上划拉几下,装腔作势。花花的觉悟相对来说,还是比这些人要高上几个台阶,流言蜚语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枪口绝对不能对准和自己在一条战线上的朋友。
不一会,花花就到了大宽的办公室门口,花花一直怀疑大宽的办公室房门是用不值钱的次品木工板做的。那怕是办公室里一只笔掉在地上,不用耳贴门都能听的很清楚。
这时,花花听到林惜菲和大宽的对话。
“对不起,领导,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给您添麻烦了”。
“嗯”
“您批评我吧”!
“嗯”
“您会给我开罚单吗”?
“嗯”
“开多少”
“250”
“可以减掉50吗?我把减掉的这50给您冲电话费”。
“不可以”。
办公室内气氛比较紧张,也许是空调开到了最底温度,令林惜菲露出来的皮肤,冒起了鸡皮疙瘩,大宽表情严肃,一幅像是别人欠了他钱,并且要不回来的样子。写好罚款单摊在桌子上,林惜菲拿起笔想了想,在罚款单上刚画了一笔,越想心里越窝火,这大宽小时候是放驴的吗?放驴时不小心被驴踢了吗?开罚单那有给人开250的,这不是明摆着骂人吗?于是,重重的把笔放在桌子上,轻轻的说:“领导,罚250太多了吧!我不就是喝醉了嘛!又没有.....”
“想让我在250后面再添个0吗”?大宽那破铜烂铁般的声音,不加思索的威胁道。
“好好好,我签,您千万不敢冲动,冲动是魔鬼”,林惜菲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大宽,一边签字。另外心里愤愤不平,明明她是被压迫者,反倒最后她还得贴上去宽慰压迫者,乱了乱了,用不了多久,草从天上发芽,海水倒灌了。
就在这时,大宽突然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人们不相信聪明人会做蠢事,人的权利竟丧失到了如此地步,这是德国著名哲学家尼采说的话,不要惊呀,这话怎么会从我的口中说出来,因为你跟本不知道我的过去,也不了解我的现在。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来这里工作,是为了什么,这里不是谈恋爱的地方,你来这里只有一个目地,那就是赚钱,谁能让你赚更多的钱,你就要靠近谁,这是夜店生存法则”。说完大宽静静的看着林惜菲,看她怎么说,她必须得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承担和付出,不然她不会成长,也不会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遭遇什么。
林惜菲呜啦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似她平淡无奇的生活,工作,吃饭,睡觉,实际上已发生了翻天腹地的变化,她可能沉浸在年少轻狂的热闹里,感觉一切都是青春中应该有的激情,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哪怕是那件事情,林惜菲都毫不在意。可是在大宽的眼中,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和不能被理解。
林惜菲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大宽淡淡一笑,敷衍了事,打开那扇暗红色的门,走了出去,门没关,林惜菲希望能给大宽办公室更换一些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