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无昼睁开眼睛,本以为会肿成猪头,没想到周身却没有一点伤痕,这样的情况无昼早已见怪不怪,每次挨揍睡一觉第二天就和没发生过一样。令无昼难以忘怀的是昨晚的梦,母亲痛苦的表情和父亲爽快的笑声,每一刻都历历在目。一时间愧疚难当。是啊!每个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啊!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无昼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轻轻推开房门,装模作样的揉揉眼睛:“娘!”听见没有柳宁的回应,合着的四指开出一条窄窄的缝隙,只见桌上摆着香喷喷的饭菜和一张纸,拾在手里,映入眼帘的是母亲娟秀的字迹和苦口婆心的话语:昼儿,你不愿意去学堂那就不要去了,你大表哥乾信在宁城学医,几天前,你父亲就已经托人传了口信,下午他就来接你,跟着他去学习医术吧!事出紧急,我和你爹赶去你爷爷家了,桌子底下的里放着一枚灵戒,里面放着给你准备的盘缠,走的时候锁好家门。要记得在外面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对待别人要以诚相待。如果在外面玩腻了,就带着你的剑和这封信到天…城鎏备府找我们。粗糙的纸上星星点点的泪痕恰好有一滴落在天、城两字的中间模糊了字迹。无昼心想:哼!不读书就不要我了吗?即使知道那个字不到名震天下我也不会去找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不读书也可以一样养家糊口,一样光宗耀祖,等我成了大侠……
无昼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心中不免一阵落寞。但很快就被心中的憧憬所替代,心想:给了钱,不让读书,还可以随大表哥去宁城学医,还让我拿着剑去找他们,那就是说他们同意我学武功喽!只是这爷爷是什么意思,从来没有听爹娘提起过呀?
“算了,不管了,爹娘都是大人还需要我操心吗?自由,宁城,本大侠要来了。”急忙抽出筷子,仔细一看,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还有一大盘最爱吃的土豆丝,风卷残云一般扫荡一空。钻到桌子底下打开暗格拿出灵戒,这戒指轻巧精致,阳光下泛着灿灿的银光。顾不得欣赏灵戒,考虑为什么家里会有这样贵重的物什,早知道这样的灵戒即使普通的也很贵,起码可以抵得上五年的收成。可是一个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孩子能有多少心眼。
拿着灵戒,无昼急匆匆的跑到房间之中从床底下取出一支毛笔和一本字帖,翻看两下收入灵戒之中,跳到床上枕着双臂躺下,想着即将要离开父母,心中喜悦不自觉的浮现脸上。眼珠一转,从枕头底下翻出那本来,看着书上的筋脉图画,更是激动不已:“可以学医了,那就可以看懂这本书了!哈哈哈”憨憨傻傻的笑着,似乎看见了自己未来叱咤风云的模样。
正在无昼畅游在自己的白日梦中难以自拔之时,“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谁呀!”
“无昼哥哥快来开门,我是彩儿啊!”
无昼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面容精致,皮肤嫩滑,阳光之中散发着光彩。最为脱俗的是那一对眼睛,秋波流转之中灵光灿灿,却夹杂着一丝若影若现的忧愁,好似小雨濛濛下的明澈湖面,泛着点点涟漪。着实让人忍不住怜爱。身材娇小玲珑。整个人儿看上去犹若碧波之上未盛开的骨朵儿一般。不说别的,就冲那独一无二的眼神长大之后也必定清新出尘,艳压一方。此时的彩儿皱着柳眉,忧容满布。更让人心中动容。
“彩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啊!”无昼挽着衣袖,气愤极了,村子里同龄的孩子都不愿意和无昼一起玩,只有彩儿愿意陪他练书法,画画。因此,无昼对着这个妹妹一般的好朋友爱护极了,不愿意让其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彩儿不语,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到脸上,饶是让无昼心疼。
“彩儿,你别哭啊!”无昼急了,不知所措的挥舞着双手,哪里还有方才血气方刚,气势汹汹的样子。
彩儿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呼嗤”一声,破涕为笑,俏脸上犹若花瓣沾染了露水,别样楚楚。
“我爹是村长,大家都怕伤了我,大人们都让自己孩子离我远点,生怕得罪我。有这样的爹,谁敢欺负我啊!只是我爹让我去宁城的书院读书,怕以后见不到你才伤心的!”彩儿拂袖拭去花容之上的点点泪珠,伤感的说道。
“就为这事啊!”无昼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讪笑着。
“什么叫‘就为这事啊!’,我可是一直把你当……看待的!”彩儿轻哼一声,小声嘟哝着,羞愤的攥着衣袖,跺着小脚。
“可是,我……”无昼拧着眉头,无可奈何的拖着话。
“你什么啊!你快说啊!急死彩儿了!”彩儿娇嗔着,妙目之中水波乍现,衣袖遮着面孔。
无昼看着彩儿欲要哭啼,也顾不得开玩笑了:“我爹娘让我去宁城学医,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你千万别哭啊!”
彩儿听着无昼的话!抽开衣袖,做了个鬼脸:“不来点梨花带雨,你真当本小姐是吃素的了!咯……咯”彩儿的眼睛弯成月牙,浅浅的笑着,很是好看。
“好啊!彩儿,你敢骗我。”无昼作怒装,双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向少女的腰间,挠的彩儿不要不要的。眼中未落的泪滴流了下来。
“呦!昼儿,调戏小姑娘呢?看来表哥我来错时候了啊!”小路上,一青年笑盈盈的信步走来,叫喝着无昼。此人身高七尺,十分伟岸,衣着青色华服,头戴一冠,腰间配一精美玉佩,右手轻摇折扇。眉目端正,唇红齿白,笑容之中带有一种医者的和蔼。无昼远远望去,似曾相识的面孔不正是自己在宁城学医的大表哥——乾信嘛!
“表哥,你来了!”无昼赶忙停手,害羞的搔着头。彩儿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俏脸霎时嫣红,羞愧的跑开,在乾信的身边顿住脚步:“谢谢表哥”。说完后,莲步匆匆,快步远去。
无昼伸长脖子看着彩儿的倩影慢慢变小,仍有不舍。
“行了,别看了。衣角都没影儿了!”乾信合住折扇,不同于书院的先生,乾信合扇的动作极为儒雅,更像是一位老师。
“哦!”
毕竟****,乾信这一句玩笑让少年涨红了脸,一时间无语凝噎。目光闪躲之间,无昼看见了桌上摆放着的茶壶;“表哥,我给你倒杯水,你歇息一会儿吧!”乾信看着地上躺着的擀面杖,想提醒无昼,可是无昼已经踩了上去,正当无昼后仰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丹田处的气力开始运转起来,无昼一个空翻,落地后脚踝扭动了两下才站住脚步。“少侠!好武功。方才那一下来的突然,昼儿你小腹处内力自觉运转,可是落地之后又不稳当,还没有学招式了吧!不过内力可是相当充沛的哦!怎么,叔叔婶婶没有教你吗?”乾信笑盈盈的看着无昼。无昼还没有回过神来,对于表哥的话更是一头雾水:“我哪有什么内力啊!爹娘让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不让我学武功。”无昼这话说的无奈,乾信听着也疑惑,心中嘀咕:莫非昼儿什么都不知道?我来问他一问:“昼儿!你知道自己的姓氏吗?”
“我爹姓白我当然也姓白喽!表哥,你是假的吗!怎么今天问这么些傻乎乎的话?”无昼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刚提起水壶。
“昼儿,不用客气了。我们赶时间。你爹娘可留有书信吗?有的话给我看看。”
“诺!在桌上。”无昼看了看书信,给乾信递了一杯茶水。
乾信一手拿起书信,一手接过茶杯放到面前。双手不住的在柔弱的纸上摩挲着。终于,眼底泛起涟漪。仔细的用灵敏的指尖在纸上的一处来回滑动。原来纸上早已经留下了特殊的印记。对于这个学习医术和剑术的人来说,手,是重中之重,一名使剑的侠客必须要保证自己的手随时都有灵敏的触觉,籍此,剑客世家通常都会有自己独特的印记密语。印记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都不知道,好好教导。强者需要自己历练。速速离开。
话语简单明了,丝毫不拖泥带水,颇有几分江湖人士的意味。
乾信看完书信,突然觉得地面轻微震荡,闭眼凝神:“昼儿,拿好东西,我们快走,我在城里还有急事。”
无昼睁着眼睛,一听可以走了,兴冲冲的跑回房间拿上灵戒:“走吧!”
“你这小家伙到底有多想走啊!”乾信玩笑道。
欲要出门,无昼似乎想起了什么,跑回父母的房间从房梁之上取下一并古朴的长剑,收入灵戒。
“你进去拿了个什么啊!”乾信疑惑道。
“父亲的剑。”无昼说这句话时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窃喜,不过更多的是坚定和认真。
乾信向无昼投向一个赞许的目光,带着无昼,运转内力,腾空而起,飘然而去。无昼心中暗道: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视为破铜烂铁的剑飞檐走壁,扬名天下。
“不出我所料,这小子果然拿了我的翎鸢剑。夫人,这下你放心了吧!我们走吧!”白清泉瞥了一眼身旁的柳宁,满不在乎的说道。此时夫妇两人正站在距离房屋不远处的大树之上,身法轻盈,犹如树叶。此时,这身高八尺的汉子哪还有一丝山野樵夫的粗狂,眉眼之中精光烁烁,自成一股剑意,气势超然。柳宁也是一改柔弱姿态,剑眉秀目,气势昂扬,一副女侠的姿态。夫妇二人英姿飒爽,颇为精神。
“你这父子两就是一副德行。对什么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理由却总是让人无法挑剔。”柳宁还望着无昼消失的方向,目光焦急。
“好了,别担心了。离开我们,昼儿一定会飞的更高更远。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啊!”几乎与窃喜而又坚定的眼神一样,不过是多出了一丝关怀和骄傲。
“也是我儿子!”柳宁剑眉轻皱,嗔怒道。
“谁说不是!”白清泉耸耸肩,微笑答道。
“快走,他们来了。”白清泉严肃的使了个眼神,夫妻两脚下轻运暗劲,刹那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几匹骏马快步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