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穿透这片古木环绕的阳光寥寥无几,现在都被清一色的黑衣人所遮盖,这些人是隶属于鎏备世家家主的死士,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排除异己,清理门户。
黑色的箭矢密密麻麻如同一张黑色的大网铺天盖地向叔侄二人压了过来。
“这下头还有你们的无昼公子呢?”鎏备青山向领头的叫喊着。
“公子为了消除叛逆,死得其所。”那人冰冷的回复,话语中没有一丝的感情。
“听见了吗?你,也算是那老东西的弃子。”
这句话什么意思,无昼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既然你也是弃子,那我们算是一样的人喽!小家伙,快些,不然真的是要被射成筛子的。”鎏备青山一边说一边掀起桌子,挡在身前。
两波箭雨过后,叔侄二人都受了伤。
莺公子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机会来了。
莺公子使开轻功,飞快掠过天空,去往鎏备清泉的宅邸。
那些刺客已经纷纷落地,与叔侄二人纠缠。
“老东西也太瞧不起人了,派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过来恶心我。”鎏备青山左右开阖,拳脚中没有多余的动作,每出一招都在来人的要害,虽不至死却让人无从招架。
无昼以手作剑,通过这段时间的沉淀与领悟,借鉴《三千箓》之中记载的修行法门,将所有的武功融会贯通,任由死士们怎么的拼命都近不得无昼的身。
对于这些死士来说,不肖去管敌人的厉害与势力,他们只会不死不休的缠着对手,坚决为主子扫平道路。
鎏备清泉正伏案书写,是为无昼而准备的鎏备府中的详细关系梳理以及该如何管理这样一个庞大的氏族。
自从鎏备无惑授予无昼翎鸢剑的时候开始,鎏备清泉就开始默默的准备这一切,那一天高兴极了,特地喝了一点酒。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他独自一人整整喝了三壶,伏案画了一天的画,写了一天的字,有新年的对联、结连理用的喜联、添丁时用的祝联。画的有鲲鹏万里、鸳鸯戏水、观音送子。画完之后还沾沾自喜的拿去给柳宁看。
本想着去找无昼过来看看,半道上却意外的发现了些蛛丝马迹,那个黑衣人只是一闪而过,风吹开一半兜帽,那半张脸像极了死去的乾信。独自去宁城跑了一趟,发现本该乾信的枯坟之中竟是空空如也。
年轻的父亲担心这后头会有什么猫腻,第一时间就是找当年经历过这件事情的儿子一探究竟,看见适才读书累了正在休息的无昼,心中又急又愤。这才会大打出手。
莺公子从天而降:“大少爷,快,无昼公子在梅苑惹上麻烦了。”
鎏备清泉撂下笔,施展轻功就往梅苑去。
柳宁端着茶壶过来看见丈夫急匆匆离开,又看见莺公子站在哪里。心里嘀咕起来:莺公子是三少爷的人,从来不予自己丈夫有交集,今日怎得端端的站在这里,莫不是给三少爷传话来的?
柳宁放下茶壶,开口问道:“莺公子有何贵干?”
“哦!是来找大少爷讨教些剑法心得,大少爷有急事去家主哪里了,叫我在这里等他。”莺公子玉箫挽了个花,毕恭毕敬的低下头。
正在这时,一侍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夫人不好了,无昼公子去梅苑了。”
柳宁一听,眉头一紧,眉毛一横,美目瞪了莺公子一眼,当即便起身往外走。
“夫人,且慢。”
待到柳宁回身再看唤自己的莺公子之时,一记手刀已经狠狠的砸向柳宁的后脑,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莺公子看着撕开面皮的侍女,当即瘫倒在地上:“求你把她还给我。”
黑衣人抱起柳宁,毫无表情的说道:“随我来。”
刘福此时就站在鎏备无惑的身边,老爷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知道今天‘鱼儿’上钩,老爷子终于宽慰的笑了。
“刘福啊!我以为我看不到老大当上家主的那一天了,没成想事情进展的如此之快,青山还是耐不住性子。这么快就对小家伙下手了。”鎏备无惑站在这座深宅大院的最高处,看着棋盘上的白子从黑子的包夹中杀出一条血路。
“其实,三少爷也很努力。”
“刘福啊!不用说了,这座深宅大院里掩藏的秘密你是知道的,抱来的始终比不上亲生的让老夫觉得放心。不瞒你说,老夫已经不想掩藏了,无昼和青山的身份你也了是知晓的,我想为这件事划上一个句号,让鎏备世家脱离久远的命运,抹杀这两个人或许可以解决吧。老夫对不起清泉,自小就让他闯荡江湖,这家业也算是给他的补偿吧。”老爷子自顾自的看着棋盘上的情势。
“刘福,乾信的事情查的如何?”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你仔细盯好,这件事不能有任何变数。”
“是。”
一群乌鸦黑压压的一片,落在梅苑的周围的树梢上。
这些围绕着无昼和鎏备青山,就像贪婪的乌鸦围绕着腐肉。
树梢上墨色的蛇开始蠢蠢欲动,慢慢的接近一只雏鸟,弯曲着身子吐着红色的信子,碧色的眼盯着好奇打量着周遭的雏鸟,蛇头闪电一般弹了出去,一口咬住了张开翅膀庇护幼鸟的大鸟,释放出毒液。
无昼正在与人交手,一柄匕首寒光乍现,刺向无昼的脖颈,恰好赶来的鎏备清泉一把推开无昼,涂着毒液的匕首没入鎏备清泉的手臂,毒液马上混合血液,鎏备清泉内力在体内奔腾,血液中的毒素旋即蔓延周身。
这场厮杀慢慢落下帷幕。
“刘管家,大少爷中毒了。计划?”蒙着面纱的死士悄无声息的站在刘福旁边。
鎏备无惑听闻消息,怒目圆睁,拍案而起,心血上涌从口中喷出,当即不省人事。
“快让他们撤回。”
死士走在窗边,尖锐的哨声响彻整个鎏备府。
“小子,命好。”鎏备青山看了一眼鎏备清泉,眼底有一丝悲痛。“我先走了,山水有相逢,希望你以后是个合格的垫脚石。”
周围的死士作鸟兽散,幽深的梅苑里只剩下跪在鎏备清泉身边失声痛哭的无昼。
刘福很快就出现了,抱着鎏备清泉离开了,梅苑里只剩下无昼一人。
“昼哥儿。”夜翼扶起无昼,一直到岳华苑。无昼呆滞的目光就像是在茫茫的沙漠里驻足的看不到水源的流浪者。“伯母失踪了。”无昼毫无生气的目光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整个鎏备府顿时乱作一锅粥,那人穿着一袭黑袍,站在先前鎏备无惑和刘福站着的位置,鎏备府的最高处,看着四周灯火通明,咧着嘴角,放肆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