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高,铁牛的额头上开始冒起了细汗。
虎妞儿看在眼中,又是一阵心疼,“铁牛哥,再坚持下就到了。”
不是虎妞儿爱惜羽毛,路上虎妞儿已经不知说了多少次,然而铁牛如何也不肯将那背篓放下。
如今也只好盼着那所谓的‘贵人家’并不远罢。
不是虎妞儿非要纵着钱桂花的烂脾气,只是眼下已然背了那么久,铁牛也受了不少累,若是这会儿撂挑子走人才真真是辜负了铁牛的辛苦。
“梁管事,这背篓儿里就是我说得那蟒蛇,今儿上午刚杀的,还新鲜得很。给主子们尝鲜正合适。”
好容易到了,只见钱桂花便已然换了一张嘴脸。
见此情景,虎妞儿刚刚那气便也跟着消了,谁都不容易,便是钱桂花在自己跟前这般,在这管事面前不也是孙子吗?可见弱肉强食便是这世间法则,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嗯~~~,放下来看看。”
那所谓的管事从鼻子里吭了声。
虎妞儿就将那筐子从铁牛身上卸了下来。
那管事掀开那筐子上盖的草,那蟒蛇的头便露了出来。
乍一看去,那蟒蛇便似活得一般,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竟是将他吓了一跳。
这一惊之下,人已是恼了,奈何已然跟上边儿的主子吹了过去,如今却是没了它不行了。
“开个价吧。”
不再看筐子里的蛇,那管事开了口。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钱桂花本是跟这管事说好了的,私下议价再压她几分,这回扣便是她拿了。
她哪里知道那管事刚刚这一吓已然将这事儿给忘了,这会儿见她脸色不对,已然想了起来。只是这会儿反口岂不是自打嘴巴?
他又哪里肯干这种事?再者说了不过是一个妾侍的穷亲戚,说到底还不如他一个厨房的管事有头脸,这样一想,他倒是连理都不理了。
这下钱桂花可是红了眼,这辛辛苦苦一大趟,竟是连个茶水钱也没捞着,哪里肯干。
“不行,这蛇不卖了!”
谁知那梁管事却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一边儿掏掏耳朵,一边儿说道。
“李家婶子,看在香玉的份儿上,我且让你三分,若是你再这般无理取闹,说不得香玉也要受你连累。”
一听那梁管事这样说,便是钱桂花憋了个脸红脖子粗,也不敢再说话了。
贱妾,便脱了良籍,的确是进了富家门,然而却是将闺女推到了火坑里,如今连命都是人家的了。
个人知道个中味,钱桂花一时红了眼,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虎妞儿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觉得这钱桂花甚是可怜,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跟随钱桂花前来纯属无奈之举,再加上刚刚钱桂花的态度已然让虎妞儿煞是恼火。
此时见钱桂花遭遇事端,也不过是冷眼旁观罢了。
梁管事见钱桂花老实了,便将目光看向虎妞儿。那里询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本就是为了做生意,虎妞儿又怎会因此而避讳?
虎妞儿点点头,自是同意梁管事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