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接二连三遭到打击的情况下,要么涅槃重生使人变坚强;要么万念俱灰一死了之。
想到了死,她为什么会想到死的呢?这得从她的人生路径找答案。
舛羟遭遇的事也许对一些人来说是无病呻吟,但对舛羟来说是天塌了,是未来没有了。舛羟的生活希望万念等于一念,即让哥哥冒顿爱她,她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舛羟从小是在冒顿霸道的百般呵护,爱护下长大的。在冒顿面前,舛羟骄横,唯我重要。随着冒顿的能力越来越大,舛羟也越来越骄横。
她比冒顿小八岁,小时候她的吃穿用玩儿冒顿都让她挑,剩下的冒顿才用。她在家在外面无论怎样胡作非为,后面总有哥哥在那托着她,为她收拾身后的烂摊子,她以为生活就会这样永远下去。
她也曾梦想着有一片属于自己大大草原,那里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围绕左右,寒冬酷暑春夏秋来,一家人从草原北到草原南、从草原西到草原东游牧,牛羊遍地、马群成片、树木成荫、花香飘逸,对舛羟来说那就是天堂的日子。她梦里曾幻想自己的夫婿就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的哥哥,那样哥哥就会永远爱她,呵护她。她从没想过哥哥会有女人,她也许被冒顿宠坏了,她觉得她做什么都可以,包括她有男人,但是他不允许冒顿有女人。
冒顿做万骑兵团的日子里,舛羟学校放假,她和士兵们一起练兵。那时她十三岁,她喜欢上了骑兵团里的一个的男士兵。那士兵乍一看身材脸庞特别像冒顿,但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那天,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眼,茶褐色头发削成齐耳长。就在她看他的一霎那,他缕了一下他的头发,露出了他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像极了冒顿,只是少了镇吓,高挺的鼻梁是透着傲娇的薄薄的有些女气的嘴唇。
练兵休息,舛羟走到他跟前,假装摔倒,男兵看见赶紧把舛羟搀扶起来,舛羟假装摔得脚瘸了。就那样男兵一直搀扶着她,走到一个石墩前,舛羟坐下说:“谢谢你,你叫什么?”
“我叫冧鲞。你叫什么?”
“我叫舛羟。”
他俩的谈话刚到此,不知冒顿什么时候来了,他沉着脸说到:“冧鲞,不要和女兵叽叽喳喳,罚你兵场跑十圈!”
冧鲞心理有些委屈,想说,“太子团长咋这么糊涂,不是我主动和那女兵说话的,是她摔倒了我去搀扶,我是助人为乐!”他刚要解释,冒顿似乎看出了他要说什么,赶紧说到:“不需要解释,休息时间和女兵聊天就不对!”
那时,舛羟第一次看见哥哥吃醋的眼神,那眼神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去茅房看见哥哥一脸便秘的摸样。舛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冒顿见舛羟笑了,他对舛羟说:“你去山崖面壁。”
舛羟发现了冒顿滑稽的表情,她想再次试一试看哥哥会怎样。
第二天,她刚要出门,鄂尔多突然出现在门外,她说:“太子团长,不允许公主去参加团练了!”
“为什么?”
“这是太子团长的命令!”
舛羟知道在太子团,冒顿的命令就是一把匕首,谁不听从等于死亡。但是她并没死心,继续找着她的猎物。
然而,一天她偷偷跑到练兵场,藏在了一块巨石后。他看到冒顿正在射出鸣镝,边射边说:“朝我射出的方向齐射,不射者杀。”冒顿朝旷场一个奔跑的女人射去,舛羟认出来了那个女人,那时东胡夫人送给冒顿的适婚女。接着说他的士兵也都朝那女人射去,但是她看到那个长得帅帅的士兵没有射,冒顿回箭朝向那个士兵射去,士兵当场倒下。
冒顿想到了魔鬼石林,他相信舛羟一定去那里了。
舛羟小时后常让冒顿讲方格格的事,一天舛羟又说道;“哥哥,你再给我讲个母后的故事吧!”
“好!哥哥给你讲一个母后给哥哥讲的故事吧!”
“好!好!”舛羟趴在床上,手托着下巴等着听冒顿的故事。
“在西域有一个地方...”
“西域是哪?”舛羟问。
“西域在西边,我也没去过。”
“西域有一个魔鬼石林。”
听到魔鬼两个字,舛羟吓得把头扎在了冒顿的怀里。
冒顿说:“你如果害怕,哥哥就不讲了。”
“我不怕!你讲吧!”舛羟说着,坐直了腰板,头不再往冒顿怀里扎。
冒顿接着说:“那里有一个地方到处是奇石怪岩,人进去很快就会感觉全身发麻、头晕,耳畔还会不时响起呼啸声、锣鼓等声音,进而迷失方向。一般人们都不敢去,但是也有人专门去那里。”
“什么人去那里呢?”
“不想活的人!”
“哥哥,哪天你看不到我了,就去魔鬼石林找我吧!”
“不许胡说八道!”
“哥哥,我说的是真心话!”
“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给你將这个了!”
“哥哥,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去那里住。”
“为什么?”
“总比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好!”
“哥哥一辈子不结婚!”十几岁的冒顿说道。
“我也一辈子不结婚!”
冒顿回忆着,他的的马如射出的箭那样快,他看见了前面一匹马停在林荫,那是冒顿送给舛羟的汗血宝马。宝马看见冒顿开始嘶鸣,冒顿的宝马也回以嘶鸣,两只马认识。冒顿的马直奔向舛羟的那匹马,冒顿看见马的蹄下躺的脸煞白的舛羟,她闭着双眼,冒顿把手放在舛羟的鼻翼下,气息非常的微弱,冒顿摸了摸脖颈处舛羟的脉搏,脉搏几乎停息。
冒顿吓坏了,他把舛羟放平,掐了掐她的人中,又给她做了扩胸。
舛羟咳嗽一下,接着又连连咳嗽了几下,她睁开了眼,她看见冒顿在自己的眼前,她又把眼睛紧紧闭住,但是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冒顿用手擦拭着舛羟眼角流出的泪珠。
“哥哥,你真不是我亲哥吗?左贤王真的是我亲生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