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斩浪打了个哆嗦,厌恶地看着寒池,同情地看着慕凉,“慕凉,一会儿你坐那,五天后我会带东西给你吃的。”洗髓的前五天是要绝食的……
“嗯。”慕凉淡淡地笑着,四周的冷雾似乎没有让他心里有什么惧怕。
“那快去吧,我为你祝福!”花斩浪干笑两声,搓着手臂,转身溜走了。
慕凉见此,眼底闪过笑意,缓缓转身,走进了寒池之中,洗髓丹的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他体内全是火热。
刚刚沾到水,饶是淡定如慕凉,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阵让人心底发颤的寒意自腿间流窜全身,与体内的热气相斥,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慕凉皱了皱眉,咬牙坐了进去,身子一颤,便没了动静,深深呼吸了几下,平息了体内乱窜的热流,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坚强。
皇宫,是最历练人的地方,如果不够坚强,如果不会用笑容伪装,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光会这些,也不足以抱住他的性命,所以,他必须强大起来,即使是比现在泡在寒池中痛苦千万倍的代价,他也愿意付出!
五天后。
“哈哈!雪丫头,你总算回来了,师父好想你哇……”花连风看着屋前白色的身影,笑得花枝招展,白胡子也跟着颤动。
“哎哟,雪丫头,东西教给你师兄,你出去那么久,也该累了!”花斩浪也跟着出来,一脸笑容地接过她手上的野兔,嘴里吐出关心的话语,但那盯着人如饿狼般绿幽幽的目光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内心。
那白色的小身影就是花泣雪,稚嫩的小脸没什么表情,冰冷程度堪比茫山上的大雪,但从那精致的五官,如葡萄般水灵的大眼睛便可看出,这丫头长大了又是一倾国倾城的货。
“师父,我去厨房。”花泣雪淡淡地看了花斩浪一眼,不用想也知道他那话说得有多虚伪,还不是馋她的手艺了。
“雪丫头要下厨啊!”花连风眼睛都冒光了,按说他活到这把岁数了,什么没见过,却还是折服在了这小妮子的厨艺之下,想想就觉得神奇。
“来了客人。”花泣雪懒得搭理那对活宝师徒,鼻尖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几不可闻的莲香。
“啧啧,师妹啊,你这洞察力……”花斩浪一向都很佩服他这师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贼贼地笑了出来,“师妹,这个客人可是个美男子哦!”
花泣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声音清清冷冷的,“水水,你喜欢男人。”不是疑问,是肯定!
花斩浪当下就黑了脸,把兔子丢给她,指着她的手颤啊颤,硬是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就忘了这小妮子心眼儿有多坏,小嘴儿有多毒了呢!
见花斩浪气结,花连风乐了,笑眯眯地拎过花泣雪手上的兔子,乐颠颠地跑进了厨房,他就说五年前他捡了一个宝嘛,看吧看吧,根骨佳厨艺好不说,还能帮他收拾花水水这臭小子,老头儿的人生圆满了!
花泣雪看着蹦蹦跳跳进了厨房的老人,眼光微闪,如果她没记错,师父已经九十多岁了,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也不怕闪了腰……
“雪雪,快进厨房吧!”花斩浪脾气来得快,散得也快,见花连风冲进了厨房,双眸再次燃起饿狼绿幽幽地眼神。
花泣雪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转身缓缓走进了厨房。
“啊……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花连风和花斩浪并坐在椅子上剔牙,脸上全是满足,时不时砸吧下嘴。
花泣雪扫了眼前一堆兔子骨头,再看了看懒洋洋的两人,微微眯眼,“我下厨,你们收拾。”
“雪雪……”花斩浪委屈地看着她,“师兄我才吃完……”需要休息。
“饭后运动,助消化。”花泣雪靠着椅子,闭目养神,语气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却隐约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最清楚花泣雪作风的花斩浪猛地坐直了身子,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认命地去收拾桌子,他这小师妹下手比那老头儿还重,他可不敢以身试法。
花连风得瑟地看了花斩浪一眼,故意大声地感叹着人生的美妙,气得花斩浪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雪雪,你去给寒池里那小子把这个送去。”花斩浪拿出一个食盒,把他们剩下的兔肉放了进去,对花泣雪举了举。
“你腿断了。”花泣雪也不睁开眼睛,脸上还是一片冰冷。
“呵呵,小师妹啊,师兄这可是给你制造机会呢,那可是美男哇……”虽然他很小。
花泣雪直接无视了花斩浪不怀好意地目光,凉凉地看着他,“你果然喜欢他。”
花斩浪再次气结,整张脸黑得可以滴水。
花泣雪缓缓起身,接过他手里的食盒,朝门外走去。
“老头儿,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一脸享受,我很想扁人!”花斩浪恨恨地看着花连风,恨不得撕了他那张笑眯眯的老脸。
“哎哟,是你自己惹上雪丫头的,能怪我?”花连风笑眯眯地看着他,无视他的迁怒。
“哼!我有预感,雪雪一定会被慕凉迷住,然后什么事儿都听他的,然后我跟着慕凉,再然后我就不用在屈服于雪雪的银威了……”
花斩浪越说越激动,好像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一般,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消停点吧你,真丢人。”花连风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花斩浪白了他一眼,继续发挥着他强大的想象力,可他又怎么预料得到,事情的发展刚好与他所想背道而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