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霓菲的回答没有让楚傲天意外,她说她心中已经有人,但不是寅平。楚傲天猜想那个人应该是沙秋,不过没有说出来。只是说不管楚霓菲想怎么样,也不能总是对寅平避而不见。
楚家和寅家关系微妙,楚霓菲应该为楚家的处境考虑。
他又与寅平说,让他尽量讨好楚霓菲,让她高兴,从困龙岛的阴影中走出来。对于两人的事,只能看寅平的手段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包括杀掉那个沙秋,灭了楚霓菲心中的希望。只要沙秋死掉,楚霓菲就会另找他人。就算一时伤心,等时间长了,有人关心她,自然会改变。
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来自摘星楼。摘星摘星,即使你是天上的星星,也能把你摘下来。又或者说,就算你逃到天上,也能把你杀死。
到底有没有摘星楼这么一座楼?到底摘星楼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一个杀手组织,怎么可能暴露在所有人眼中。那他还怎么杀人?还怎么不让人杀?他们杀了那么多人,遍地仇家。要是让人知道摘星楼在哪里,就算实力强大到没有人杀得了,也会被仇家不断上门烦死。
想要找摘星楼,只能找专门买卖消息的虫夫放消息。虫夫们也不知道摘星楼在哪里,但他们有办法让摘星楼知道有生意上门。
那些与摘星楼有仇的人,想要通过虫夫找到摘星楼是没有用的。想要假装找摘星楼做生意,那就要有随时被摘星楼摘掉的准备。
楚傲天找到一个虫夫,丢上银子后说出自己住的悦来客栈。虫夫听说是摘星楼的买卖,就让楚傲天回去等,楚傲天依言离开。
这里其实是虎州城。楚王城也可以找摘星楼,但他没在楚王城找。而是化装来到虎州城,在虎州城找摘星楼。意思不言而喻。
晚上,一只飞镖从窗口飞入,钉在柱子上。楚傲天扑到窗口察看时,没有发现任何人。只好察看飞镖上的纸条,上面画着地址。
楚傲天按照地图来到一个空院子,阴影中走出个蒙面黑衣人。他问:“是你要找摘星楼谈生意?”
“是。你是摘星楼的人?”
“我是。”
“怎么证明?”
黑衣人丢出一块铁牌。那铁牌一面是“摘星”二字,另一面是个“杀”字。此牌虽是铁制,却是精致。尤其是那“杀”字,居然隐隐透出一股杀意。
等楚傲天看过铁牌,黑衣人伸出手示意楚傲天把牌还给他。楚傲天有意试试对方功力,扔回去时附上五层功力。
那黑衣人从铁牌的速度看出异样,手腕转动轻易就把上面的劲道卸掉。他抛了抛铁牌说:“现在相信了?只要我们杀死你想杀的人,和这块一样的铁牌就会放在尸体上。”
楚傲天问:“我怎么知道这块铁牌是真是假?”
铁牌停止跳动,黑衣人答道:“不信?那我们的生意就没得谈了。你走吧。”他把铁牌收回怀里。
“等等,你们收定金吗?”
“收。”
“收了定金,杀不了人,我去哪里找你要回定金?”
“我们会退给你。不相信就别做。想做生意,就按我们的规矩办。”
“好吧,虽然不相信你,但你说说你们的规矩。如果可以,我就交定金。”
“说出你要杀的人,我们看看能不能接。能接的话,我们会核实你的身份。不能接,你是什么人我们也不想知道。身份核实后,酬金的一半即为定金。收到定金后开始杀人。成功,你付剩下的酬金。失败,所有定金退还。”
楚傲天想了想,说道:“我想请你们杀星州州主子包怀。”
黑衣人明显一愣,重新打量起楚傲天。说道:“你胆子不小,怪不得易容化装。”
楚傲天没有出声。心道:此人眼光如此厉害,距离不近又是在晚上,居然还能看出我易过容。
“对不起,你这单生意我们摘星楼不接。”结果黑衣人居然说出这样一个令他意外的答案。
不接?专门杀人为主的摘星楼不接杀人生意?
楚傲天以为自己听错,问道:“你说不接这个生意?我没有听错?”
黑衣人稍微后退一步道:“没错,不接。但不是不接你的生意,而是不接所有暗杀州主的生意。十二个州的州主及他们的直系或重要关系,摘星楼都不会去暗杀。”
这个倒奇怪了,楚傲天问:“为什么?没本事,杀不了吗?”他故意用激将法。心里想到那些江湖传言,摘星楼不杀州主,原来竟是真的。
“告诉你无妨。你知道杀掉一个州主,会有什么后果吗?很可能毁掉一个州,或者州主换人。你觉得应该收你多少钱合适?钱少的话,我们摘星楼差那点钱吗?钱多的话,你出得起吗?目标越重要,价值越大,并不是钱的问题。”
楚傲天冷笑道:“一个州主而已,能要多少钱,我给不起?”
黑衣人阴笑说:“一个州主而已,那你自己为何不去杀?你给得起?比如这个星州州主,价码就是星州的总值。你给得起吗?你给得起的话,自己就可以把星州打下来。再说摘星楼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州主的价值,在于一个州。你自然要拿一个州的等价物来换。”
还有一个原因,黑衣人不会说。那就是如果真杀了州主,其他十一州的州主就会人人自危。到时候他们会放下成见,为了自身安全联合起来对付摘星楼。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摘星楼就难说不被发现了。所以摘星楼做事要有个度,超过那个度不做。这是摘星楼的生存之道。
除非真有人出一个价格,这个价格让摘星楼觉得比暗杀一个州主还大很多。摘星楼宁愿承受被毁灭的危险,也要冒险去做。
就象黑衣人说的那样,出钱是不行的。再多的钱摘星楼拿到也没用,难道说摘星楼可以买下一个州?
财宝也不行,和钱一个道理。剩下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摘星楼心动了。宝剑,宝刀这些,本来就是死物,与一个州不对等。
如果硬要说,黑衣人能想到的就是一本绝世武功。学了可以称霸天下。可是如果有人有这本武功秘籍,他肯定自己学,然后自己就可以杀州主。
或者有个宝物方法可以让人练成绝世神功,天下无敌。可是这仍然和绝世武功秘籍一样,顾主自己就可以做,没必要找摘星楼。
因此,摘星楼才会不接这样的生意。如果是没什么势力的人物,就算是化石高手,摘星楼都不怕。只要出得起价码,摘星楼会接。
所以不杀州主,不是州主武功高到摘星楼杀不了,而是州主所代表的价值太大。摘星楼又怎么会为他人做嫁衣裳,然后把自己引上可能灭亡的道路?
至于不是摘星楼的杀手会怎么做,摘星楼不管。
“那城主呢?”楚傲天问。
黑衣人答:“城主可以接。”
楚傲天又问:“如果要杀的是楚王府的楚伯来,你们接吗?”
黑衣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楚傲天说:“接。”
楚傲天惊骇,内心顿如巨浪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