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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

梦里轮渡

我不知道,我何以总在梦里轮渡。也许是惆怅的眼睛总在梦萦里潮湿弥漫,让晨雾暮霭总会夹杂着一些迷茫。微亮的梦萤,也许就是清亮的芽草总在泥土里膨胀飞跃,让春雨秋露总要泄意一些怅然悠远的晶莹。或许因为明眸沉积在某一个活着的火山口确实渴望一种沉默,所以我才会老是莫名其妙地从那个黑洞洞里掉下来,梦里梦外也就只有这唯一的一种感觉。

那透亮的黑洞没完没了地总从天际的某一个地方掉伸下来,我便无穷无尽地陷身在无底深渊中漂浮飞纵沉坠。我一次次挣扎着从飞坠状态中跳蹦出来,才能一点点地不断长大。所以我总是能够看到我孩童时代的梦,我却不知道我何以总要在梦里轮渡。我审望自己手臂上那早已成长得看不清晰的脉络,分散在想象的港湾里,却能够延伸出那一盏盏明晃晃的灯影。

那梦中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我,正从遥远的堤岸上摇摇恍恍,踩踏着弯弯颤抖的跳板长长地走过来,正在从长长的跳板上穿过一堆堆晃晃荡荡的明灯,不断地向我自己走过来。我好像滑浮到了那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黑暗的另一方之后,再横渡而去了不知道的一个方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总要在梦里才能进行轮渡?莫非这就是人们反反复复跟我提起的武昌夜渡?

可那三五层高的客轮我早就听人说,在夜里一场巨大的暴风狂雨中倾覆了呀,这么多年之后客轮怎么就会在我的梦里总那么轮渡呢?很多年以前的事又是如何与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事联系在了一起,再加上很多年很多年之后的事怎么就会变成一个个凄凄美美的神话故事了呢?难道就因为有人在我耳边一次次不厌其烦地重复那么一个单调而又索然无味的童话故事?

那无数弯弯曲曲延伸着数不清的一盏盏铮亮的风灯呀,其实就是蛇妖一只只眼睛变化而来的,而曲曲弯弯晃晃悠悠细长细长的跳板呢,则是蛇妖能喷出红红的火焰开着叉的长舌头,那个巨大无比的三五层的高客轮呀,就是蛇妖深不见底贪得无厌的肚腹了。蛇妖不停地鼓动摇摆着它那长长的尾巴,让幻变的甲板能够尽可能的贴近岸边,高高扬起它那恍惚来自遥远彼岸的灯塔,诱惑着更多的人最好是所有的人能够更快更热切地一一奔赴到它的肚腹之中去,人们迷幻地前仆后继纷涌而去。

狡猾的蛇妖总能紧紧抓住所有动物追逐光明本性的特性,总能设计出别出心裁的风灯准确揪住诱惑着永远追寻明灯人的心,让那高高翘扬起的甲板总在人们的渴望岸边颤悠悠晃荡,自然就会有无数的人(最好是所有的人)匆匆拥挤不堪地排着队从跳板上跨过,戚戚然惶惶然簇拥着涌入死亡的肚腹之中,难道这就是我总会不断地从梦里轮渡中掉下来的原因所在?

可是我朦胧不太清晰的记忆显示的并不是这么一种状况呀,我想那应该是非常岁月里的非常往事记忆,割尾巴的日子似乎又总在梦里子夜时分跑回去安尾巴。那是怎么回事呀?我记得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孩子为了好一点的日子总在出门去搞副业,怀揣着生产队大队公社三级政府联开的证明,偷偷摸摸远走他乡的人群总会在夜里回家离家就这么来回不停地折腾。

于是我便本能地拥有了那种梦里轮渡的印象记忆?噢,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些个惶惶不可终日的记忆中,还应该加上一些通宵达旦锣鼓喧天进山进剿的声音。只是我不明白到底是谁,是怎么把这些个惊魂不已的记忆印象和神话故事捆绑在一起,一一填充在我的记忆深处并让自己时时刻刻总在梦里轮渡?我一次次不断追问着黄昏,黄昏却总是一次次选择沉默。

我总能感觉到自己看见黄昏在油茶林中一次次拉扯自己的头发,就是听不见黄昏说的话就总认为黄昏只会选择沉默。我便如头发在红红的晚风中飘扬如发丝,在昏昏呆呆的泪眼中枯黄如披着霞光的油茶林,只有秋天赤橙干裂的风把油茶花瓣犹如碎纸机般滚来一片雪白的香雪海,才能让人觉察出一丝难能可贵的生命气息,却无论如何也成就不了客家人的若亚方舟。

于是我只好设想着在梦境中泊来异域他乡的若亚方舟,用来横渡着远古洪荒时期就苍茫存在的茫茫大海似的凄凄荒地草原,去到那个能盛产若亚方舟的异域他乡那个彼岸。那个洪荒纪元里的金灿灿苍茫茫的滚滚金色浪涛便永远在我脑海里波涛汹涌,我终于渐渐看明白了,那个地平线两侧的共同点上生出一道笔直平行的狭长云带,伸展出一张巨大无比的神奇弯弓。

船在弓弦上乘风满帆向云天顶点极驶飘然而去,却又在海天一体的顶点上散去所有的白帆。散开的白矾借着惯性利用反射的金光抵去我的吸引力,让我朝着光明的顶点苍然神往地电射而去。我飘飘然浮过茫茫大海,向光明的天顶不断升起。升起的天顶金光万丈,万丈金光却一点点把我分散飘扬成金粉。我拼命挣脱被粉扬的吸引力,从天顶中央向茫茫大海中坠落。

我惊醒来不及回想任何东西,我赶紧伸手去抓住自己纷纷扬扬还在飘落的被万丈金光撕成的碎片。可漫天白花花的碎片我怎么抓得完呢?除了我手上之外我身上以及天地之间所有的地方全都是白色凄茫的花瓣,我最终无力靡到在自己的花海躯体之中颤颤蠕动,又不经意地一次长大。这种在含泪微笑中惊恐地长大的经历,就是我要永远不断地总在梦里轮渡的原因?

我缓缓地又将自己的手伸出去,片片花瓣便再去风中弥漫飘扬。飘飘飞舞的白影把我三岁时所在的甲板隐隐卓卓地晃在了我的瞳孔之中,于是我看见甲板上的风很大痕迹浪很高很烈,我却摇晃着脑袋在甲板上漫看天上的风景。肆无忌禅的风暴被我高扬起的头撞得粉碎之后纷纷坠回海中,摇摇晃晃的风暴便只好倾覆着甲板,甲板就让三岁的我不顾一切地扑向风暴。

我惊慌失措地抓住甲板边上的铁栏杆,胸腹被颠簸的甲板摔得往栏杆上猛然一靠,“扑哧”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全被压碎了。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我自己全碎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全碎了,反正是全都碎了,我只好竭力嚎啕大哭了起来。可当时还有比我的哭喊声更大的哭喊声盖过了我的哭喊声,我不禁怔怔好奇地停住我的哭喊声,就要去寻找那比我更大的哭喊声。

我什么情况都还没弄明白,我就好像被人一把拽入了大人的怀抱之中,可我哭着喊着并不断用手指着那压碎了掉在甲板边上的主席瓷像。我看见自己被那个身形巨大身影恐怖的人抱在怀中挺立在甲板上,对于我的哭述指向祈求一概不闻不问,还愤怒地对着把我抱回的大人们吼叫着手舞足蹈乱指乱画不知说些什么。可这些印记怎么就会成为我总在梦里轮渡的原因?

我不知道这些记忆印象都已经经历过了多少个春秋,白花花的花瓣不知从我手指间滑落过多少次,每一次都仍能让我黯然神伤的是我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总没法断了自己对那个碎了的白色瓷像无尽的怀念留恋,还是我念念不忘那个总在我梦魂里狂吼乱叫的声音永远盖过我的哭喊声而让我宣泄不了哭的欲望,因而总在梦里设想终有一次能够真正得到情感的宣泄?

我弄不明白,所以我总在回想那些记忆印象总想弄明白为什么弄不明白,所以我就总在那甲板上看着抡铲烧锅炉的又聋又哑的大个子,一个很是古怪的哑巴。久而久之不知不觉我在梦中,渐渐也成了个不可思议的哑巴。当哑巴能够传染的细菌细胞通过毛细血管挥发到梦醒之后的毛细血管之中,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哑巴,而这也就是我总要在梦里轮渡的原因所在?

我肯定不知道,所以我踏着雪片般的花瓣或者纸屑行进在油茶林的光影隧道里,在缕缕缠绕而起的无边油茶花香和温情蜜意之中,让我永远沉醉在对那个女神的坚韧不拔地追逐之中。蕴含无限光芒的眸子一启再来个回眸一笑,我便永远能够看见女神不朽的笑魇。女神那潜藏无穷神奇力量的步伐一启动,我的三魂七魄便都尾随着女神轻盈欢快的步伐悠然神往而去。

我在油茶林里的黄昏光影之间穿梭,苍茫之间就踏入了夜晚,我也就瞬间失去女神的任何踪迹。于是我便在油茶林中整整转悠了一个晚上还在一直转悠,没完没了地在女神的影子里永不停歇地打转转,一转就转过了远远多过二十几年。从当年我们天真无邪地打着排球打羽毛球的时候,我被她一个高抛球扣在脑门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围绕着她的影子转圈圈。

就为那神奇的一刻一扣一笑一回眸,我就失魂落魄地转悠到现在还在一直转悠,大有一种一直要转到再也转不动了为止的劲头。就因为听别人说她考入了这个地方的某一所重点大学,我的心魂也就跟着转悠到了这个地方,只是我一次也没有见到过她也永远不可能再见到我的女神了。这一晃二十几年就这么晃过去了,我又转回了原地,回到当年我失去女神的地方。

可我仍然不明白,我何以总在梦里轮渡?可我还能清晰地意识到我一直在沉沦,从过去一直沉沦到现在又从现在沉沦到将来。我只是有点搞不清楚我是从那个时间点上开始沉沦的,反正我一直在沉沦这一点我是相当清楚的。对,这就恍如一个雪球,什么时候有的这个雪球我记不清,当雪球滚下山我就很清楚。雪球越往下滚也就越大,我就在那雪球的正中间呆着。

我冷吗?这我就不太能够确定能不能问明白自己。呀,雪花刚才不还是白花花的油茶花瓣么,怎么就变成天地茫然一片冰天雪地了呢?我不知道,也许只是时也令也!年轮已经无可避免地转到了这个时节呢,我带着雪球滚进了冬天也算顺应了天罡时令。晶莹的雪花眨巴眼睛正是我对冬天的永恒回忆,一种烙在骨髓里的记忆再现,让我永远从冰雪的山坡上滚下来。

正是那个百年不遇的冰雪天,竹子折了树断了路封了一切都不见了只有一天地的冰雪!我们得下山去我们要到山下去,于是我们长长地伸着手,手里困绑着镰刀,用镰刀割去路上的一切障碍。我们小孩子滚着雪球般的身体跟在开路先锋们的后面,一个接着一个一一滚下山去,滚到那一块块水田里去滚到那城镇里去,不再需要三级政府联开的证明不用再偷偷摸摸回家离家也不用锣鼓相送,温暖在期待幸福在热烧!我不断滚着自己这个雪球向着梦想的彼岸滚去,所以我总要在梦里轮渡?

我觉得自己已经疲倦得几乎就要把一切都停下来,我太想要一种张狂宣泄的冲动,我想极力舒展双臂张嘴狂啸,可我只不过是一个古怪的哑巴而已。不知怎么的两颗硕大的泪珠便悄然从我脸庞上流下,却让我觉得我伸出去的双手已经完全触及到了自己深沉的记忆和想象,无论我回不回头看我都能看见自己深入到了我的躯体里去了,我似乎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了。

我看到我伸展的左手或者右手连着过去而右手或者左手则连着未来,我洞穿在双手连成的直线上不断滑动,从过去伟岸码头的灯光之中一直滑过去,很快就可以向未来洞黑的远方一路滑过去。眼看着自己就要从手指间滑落坠入虚无的时候,我便苍然惊醒了过来。深入生命本体便看不到生命本身,于是一切又变回到了梦幻之中。这就是总让我在梦里轮渡的原因么?

我只能呆呆地望着黄昏回想手臂间青青的脉络所呈现的印象追忆苍茫,可梦里轮渡的情景施施然从波光万丈中遥遥驶来,只是我的心魂还停留在那无数对明亮的灯盏之间,在那长长曲折的跳板上,在那摇摇欲坠的轮船中,在那永远看不到身影但宁静闪烁光芒的港湾码头深处······可我何以总要在梦里轮渡呢?(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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