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漓,楚小姐么?”这是一个,楚漓这辈子最后悔接的电话。
如果当时不接这个电话,那么后来发生的这一切都不会出现,她不会和沈之恒离婚,不会惨到靠安眠药保持睡眠,一切都将被粉饰在太平之下。
“我是张伊人,”那头的女人顿了顿,接着道:“是沈之恒的女朋友。”
沈之恒的女朋友,那个女人的确是这么做自我介绍的。
然后,那个女人问她,有没有空,又说什么恰好在她家附近,想聊聊。
楚漓回想起来,觉得自己蠢炸了,为什么当时就那么脑子短路的答应她了。
“楚小姐,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一见钟情吗?”这是张伊人问楚漓的第三个问题。楚漓对面的张伊人长得很清秀,是和楚漓完全不一样的长相。楚漓的模样很有攻击性,即使是现在的楚漓并没有化着张伊人那么精致的妆容。
楚漓抿了一口面前的冰美式,抬手看着自己刚做的手指甲,手上的婚戒在灯光下有些反光,道:“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的另一个说法,张小姐,你不用拐弯抹角,直说吧,是张小姐先对我先生见色起意,还是我先生对张你小姐先见色起意的。”
“什么?”张伊人似乎也是看见了她手上的婚戒,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唇。
“我想,谁曾经没有过那么两三个前任?”楚漓笑了笑,没有在意张伊人的诧异。
张伊人看了她好一阵:“也是,是我对沈之恒一见钟情,我和他是同班同学,那个时候,我是学委。大一到大二的每个学期末,他都会帮我收文件。大三,我们在一起了,大四我们去实习,他帮我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我很感谢他,我的论文,也是他帮了我不少的忙。毕业之后,我们顺理成章的同居了,就在这个这个地方。”
“……”楚漓默不作声的喝着面前的冰美式,听着张伊人的喋喋不休。
“我和沈之恒,在任何方面都很契合。”
恶心。楚漓放下手里的咖啡,将碎发拢在耳后:“任何方面?”
“包括性这方面。”
楚漓闻言挑了挑眉头,倒也是无话不说,这种聊天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
张伊人说了很多,大概就是当时那几年,沈之恒是怎么怎么的对她好,两个人在纪念日又会干些什么,就像是好姐妹之间的无话不谈。没有人知道,对面的张伊人是来挑拨她和沈之恒的感情的。
连她都要生出错觉了。
楚漓看着她,自顾自的掏出口红补妆。
咖啡喝的有点多,嘴里,总觉得有点酸。
可能是张伊人看出了她的敷衍,张伊人递给了她手机,说是要给她看个东西。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手机里的内容,依旧维持着刚刚的笑意,将手机推了回去:“张小姐确实是有情趣。”
送走张伊人之后,楚漓在咖啡店坐了好一阵。
有些被模糊的记忆,突然就变得清晰了起来。张伊人的口红颜色,张伊人身上的香水味道。
他们之间,或许确实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有些事情,引发了好奇心,就会被折磨的抓耳挠腮,楚漓也不例外。
她看着面前冰块化了一大半的冰美式长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去打包了一个蛋糕回了家。
沈之恒从外面进来之后,看着她面前放着一个蛋糕,的确是有些诧异。
楚漓平时并不喜欢吃甜的。
相反,她比较喜欢味道醇厚的各种咖啡。
“阿漓?”
刚刚,张伊人说,她总是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家里买个蛋糕,可偏偏,沈之恒又不喜欢吃蛋糕。
“你不喜欢吃么?”楚漓看着他,突然变得很是较真:“可是我想你陪我吃。”
她刚刚明明都没有在听,张伊人的话就在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倒不是我不喜欢吃……既然这样,那我陪你。”沈之恒说着就坐在了楚漓身边:“冷不冷?”
“我……”我去见了个人。楚漓张了张嘴,最后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转过身去拆蛋糕的包装,一不小心,那个蝴蝶结,被她拆成了一个死结。
楚漓曾经觉得,爱情和金钱总是一前一后的来报到,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如果爱情里面的那个人,根本没有多少爱情可言,那选择这个爱情又有什么屁用?什么不管强扭的瓜不甜,扭下来就扭下来了。那不甜的瓜就算是弄成了甜口的,吃一口还不一样是涩到心里去了?
“我不想再回忆了……”楚漓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手上的婚戒她早就摘下来了,放在了哪里,就连她自己都忘了。“我累了。”
“楚小姐最近身体不好?”
“嗯。”她疲惫的闭上眼睛,面前的心理医生是宋长铭找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总之,她和面前这个心理医生,确实还能聊上两句。
“那就睡会儿吧。”
楚漓听着那个心理医生离开的脚步声松了口气。
她确实是累了,打心眼里的疲惫。
之前她想离婚,沈之恒不愿意,说是她冤枉了他。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半个月不见,沈之恒就答应了和她离婚,可能是和张伊人又好上了吧。
她不愿去想,也不愿意去揣摩。
这种想法就像是自己长脚了一样跑进她的脑子里。
“楚漓。”是宋长铭啊……
楚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因为缺乏睡眠,太阳穴有些刺痛:“你的香水什么味道?”
“我没喷香水。”宋长铭扯起自己的衣服嗅了嗅:“哪里有什么味道?”
“没有吗?”楚漓疑惑的拧起眉头,可是她闻到了。“就是一股淡淡的……檀香,也不算是檀香,就是寺庙的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宋长铭一愣,他好像是明白了,他今天去了一趟明庭家,这个味道,怕是在明庭家里沾上的。
“这个味道怎么了吗?”他坐在楚漓的身边,又伸手将茶几上的杂志拿起了翻了翻,发现没什么好看的又给搁了回去。
“很提神。”
“……”得,怪不得每次去找明庭办事,他回去之后总会精神抖擞,原来是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