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他会盛怒,甚至强迫性的做一些事情。这一刻,他突然就很不是滋味。
翻身从苏小阳身上下来,叶辰溪捡起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地上的被子扔半luo的苏小阳身上:“跟个鬼一样,还不如玩充/气娃娃…”
话毕,他便出了房间,剩下从叶辰溪发怒那刻俨然醒过来的苏小阳哭的歇斯底里。
“我该怎么办?”她绝望的抱着蜷缩在床角的自己,像一个被全世界所抛下的弃儿…
绑来的时候手机被收走了,又不知道这是哪里,苏小阳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叶辰溪。
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摧残,苏小阳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提心吊胆过了一夜,一大早她就听到了汽车发动机声音,估摸着是叶辰溪离开了,她这才好了一点。
大致浏览了一下室内的设计,苏小阳快速走到床对面的落地窗前,正想打开窗户看能不能跳下去,房门又不凑巧的被推开了…
“怎么的?想跳楼啊…”叶辰溪对着僵持在原地的苏小阳轻佻一笑,示意女佣把东西拿进来。
她以为叶辰溪出去了,所以才想着看可不可以从这里逃出去,现在被抓个现形,苏小阳顿时又怕的不行。
“没…没有…我就看看天亮了没有。”她弱弱的说,语气是叶辰溪喜欢的轻柔。
对于魔鬼叶辰溪,她已经开始学乖了…
看苏小阳这么乖,叶辰溪也不落忍,把到嘴边的冷言冷语都吞了下去换成不明意味的语气:“把衣服换上,我带你去看苏小光。”
昨天晚上答应过苏小阳,他说到做到,他不能像某个女人一样!
“好…”提到苏小光,苏小阳才算雀跃一点,小心翼翼的从女佣手里拿过衣服去更衣室换。
一排车队在人民医院一停下,立马就有人围了上来。一群带着墨镜的黑衣保镖将人群隔开,为首的一个叫若风的才过来帮叶辰溪开车门。
苏小阳正想挪动着从另外一条门下车,叶辰溪倏地就用手铐将两个人的手铐在一起。
“从今天起,你必须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而且必须一米之内。”他霸道道,语气不容置疑。
苏小阳见这是人民医院的露天停车场,很懂事的微微颔首:“好…”
现在苏小光是健健康康的了,她多少还是有点欣慰。为了小光,她也必须承受。
和叶辰溪出双入对的从车里出来,好死不死又被沈北嘉遇到了,不同前几次的是,今天沈北嘉的新女朋友宁茹雅也在。
苏小阳立马拉了拉衣袖,尽量将手腕上的手铐遮起来。
“小阳,好巧哦…”一见苏小阳,宁茹雅赶紧挽着沈北嘉的手打招呼,看似是打招呼,实则是宣告主权。
“是挺巧的…”苏小阳扯了扯了嘴角,下意识看了一眼沈北嘉已然完全不能看的脸色。
叶辰溪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剐了她一眼。苏小阳感觉到叶辰溪的目光,立马将目光从沈北嘉身上收起来。
“这是你新男朋友吗?”不知事大的宁茹雅不管自家男朋友的黑脸,继续问道。
苏小正想摇头,叶辰溪就先一步代替苏小阳回答了:“不是,是未婚夫。”
叶辰溪的声音不似苏小阳想象中般冷的没有温度,反而让苏小阳有点安定,气场,有个时候真的是好东西。
哪怕是不瘟不火的一句话,都可以把对方震三振。
本来宁茹雅是想看苏小阳出洋相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尴尬的对叶辰溪扬起一个同情的笑:“哎呀,帅哥,你眼光也太差了吧!”
“再差也比某人好…”叶辰溪冷冷回过去,没有指明大家却心知肚明。
这下宁茹雅的脸也黑了下去…
“小阳,他说的是真的吗?”沈北嘉低声问,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
他很害怕苏小阳和他分手后所托非人,胡乱的就把自己打发出去。
适才叶辰溪说是她未婚夫的时,苏小阳想反驳的,现如今沈北嘉又问了起来,她反倒挽紧叶辰溪的手,对着沈北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啊,沈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叶辰溪,比你是不是好很多?”
“是啊…”沈北嘉自嘲一笑,颓然摇头:“他比我好很多…”可,我就是忘不了你,我能怎么办?
沈北嘉和宁茹雅一离开,苏小阳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跟着离开了,木讷的朝前一抬腿就一个踉跄跪坐于地。
叶辰溪现在和她是命运共同体,因此苏小阳一跌,他跟着就趄了一下。
苏小阳怕被叶辰溪骂,僵硬的对着叶辰溪傻笑:“对不起,我没看路。”
“别逞强了,你这个样子笑起来难看死了。”叶辰溪尽量声音平缓的出声,将苏小阳从地上扶起来。
“谢谢。”她由衷道谢,这一刻的尊严是她仅有的,也是她唯一的。
“要长记性,知道吗?”叶辰溪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的春光椰子糖,轻轻放到苏小阳手心。
苏小阳看到手心躺着的糖果,突然泪如雨下:“我很喜欢吃这种糖,甚至因为它补了四颗牙,可我还是很喜欢吃它…”
“我知道。”叶辰溪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天以来,这大概是他见过她最绝望的时刻吧。
他应该恨她的,可心却跟着揪了起来。用指腹帮苏小阳把眼泪擦干,他轻轻将苏小阳搂入怀中。
这一次,苏小阳本能的没有反抗,反而是回抱着叶辰溪哭了起来,泪水浸湿了叶辰溪的衣服,也烫伤了他的心…
“苏小阳,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轻轻呢喃,这些日子故作的狠心一瞬间软成稀泥。
心软的人注定是要多一些伤害吗,谁能告诉他,狠心应该怎么学?为什么他学了十年,还是没学会。
为什么十年后,他还是栽在了一个叫苏小阳的女孩身上。
为什么?他学了十年的狠心,会如此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