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人双手持双剑向背后插入,任凭它们浮在背后衣上,向刘振摆了摆两下手指头,然后转头跳进了北冰洋,落起一点水花,他要潜入万里深海,两条龙魂从背后双剑而出,围绕那不朽的灵魄向下游动,绕着虚无缥缈的北极点旋转,使水面泛起浩大的波澜。
刘振看着大开的舱门充满无奈的想到:原来不是给自己晃动的手指,有时自己还真的有点自大,原以为自己很出众,可以躲避一些情绪,我现在还能清楚记得自己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在父亲的实验室里,发现了“末等离子”这种测量时空的物质,然后我挑灯夜战,写出了一片长达两万字的论文,详细论证了空间扭曲的可行性。
从那之后,我和我的论文被父亲带到他的研究室里,经过一番探讨和研究,我被国家科院破格收入,成为了一名科研人员,又过了几年后,国防部将我的档案清零,从此我成为了一名被国家私藏的科研战略人员,走向了我研究科学的一生。
“唉,多有趣的科研早晚也会破灭。”
刘振就看着从船舱窜出的那群人激动地趴在木船上,向下望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探索世界的奥秘,这就是科学,没有人性,但这又不可只以自己的一个角度去否认别人的另一个角度,毕竟都是片刻的。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下定决心去否认了一些东西,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世界观,坚持自己的世界观,否认别人的,这就是境遇所带来的迁变。
刘振而后慢步走向船头,随之向下望去后,便悔之不已,那片旋转的水域,像一个快要倒塌的深渊,让人看一眼便深陷进去,恍若精神都要随之陷下去,那裂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像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宣判,无法逃脱。
最终,这群科学家们全晕了过去,躺在甲板上,唯剩一个刘振闭着两眼,跪在船头,一手抠腮帮子,一手不断插喉咙,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完全处在一个濒临死亡的干呕状态,想死又死不了,口中还不闲着咒骂:“杂人你这个畜生,绝对是故意的。”
杂人还在向下潜,他的身体此刻很难受,其实我今生是不会水的,我本身的神秘力量都是来源于“夜之子的后遗症”所导致的,再者我和夜之子本是同一个灵魂,虽然我分裂了,但我生来就“解无尽苍穹”。
今生,夜之子传给我记忆的法门,让我可以随意施展他的术,但如今我被自己的这幅肉身所制约着,不能施展更高深的宇宙法则,除非我真正走上夜之子那样的修炼之路。
固然我施展了部分法术,替自己的身体承受伤害,但我的肉身承受不住太多强大的法术,因为法术本身就可毁掉我的身体,但我不能毁掉自己的身体,我希望自己不断地再轮回中往生,我不想走上如夜之子那样的修炼之路。
夜之子在的话一定会说:这种自己折磨自己的执念真是太深了,还不如走上修炼之路与之痛快一战呢。
杂人的肉身太过脆弱,这让他在深潜的过程中,思绪不断:
前世的我曾经坐着火车,横穿小半个中国去内蒙度假,路途大概得有两日多,具体也记不清楚了,大概记忆被抵押给了岁月,好让它能善待我,可如今真想给岁月一个巴掌,抢回属于我的记忆。
有点过分了,接着回忆吧。
那日早上被饿醒了,爬下床,我买的还是上铺呢——毕竟是放假,票很难买的。
一晚上盖着被子冻坏了,大夏天的,卧铺、四个人、都盖着棉被,那空调呼呼的,尤其是上铺,直面冷风吹呐。
拉开门的刹那,走了出去,一股势利迅速包围全身,这才感觉到夏天的气息,是真的热。
肚子又咕噜的叫了一声,抬头看到一个屏幕上显示厕所有人,算了,吃完饭再上吧,然后冲着前面的餐厢走了过去。
花二十块钱买了份粥和一份小咸菜,端到小桌子上,刚坐下,周围传来几声小孩子的惊叹声,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原来火车恰好经过一片草原,刚开始行驶的城市、农村、郊区都远去,原本的大山也早已被抛在脑后,呆望着阔无边际的草原时,那时我想:真的就如自己小时候,站在海边,望不尽,只能看到海与天相接那一幕,而此刻,这草原就真如和天空相连。
那一刻,真的,内心有种由衷的豁达与寂寥,平静与安详。
现在回想起来,能让一个年仅十七岁的我产生那种奇异的感觉,我想除了我和夜之子的灵魂交错差生的错觉,更多的、那是一个普通的人对于远方的一种向往,也是当一个人真实走过他所向往的路后,能产生的一种感情。
是不是人在不认真做某件事的时候,脑中会浮现出往昔不甘心的一段岁月,如那耗尽一生不曾换回的爱?
是不是人自知冷暖后,会时常想回忆那些回忆不到的旧事,哪怕只有零星半点?
还是说,我所经历过的事情,成了记忆中的海市蜃楼?
杂人的思绪在一片混乱中,坠落到了海底最深处,脚踩砂子上,赤脚传来冰冷的触感,杂人断了思绪,环顾四周,没有一丁点光亮,也没有任何生物,大概被吹到远处了,本想见识一下最原始的巨型浮游生物呢,还是办正事要紧吧。
杂人抬头向上望去,一个圆锥形的海涡呈现在他的眼球,两条龙魂穿过他的身体,重新回到两把剑内。
杂人缓缓抬起右手,食指指尖指向定点,所有的魔力归于一点:“天空之城,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