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天昏地暗,刘振正踉跄着把昏倒在地的同志们一个个的拖到船舱内。
“当世界各处的天空都呈现出这样的景象,也许就是世界末日的到来,不过,我这一把老骨头是看不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刻啦,然而有生之年能幸得见一禺景象,死而无憾。”
“老丁,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我辈能窥见宇宙的一丁点奥秘,就值得庆贺啊!”
“朝闻道,夕可死矣。古人诚不欺我!”
三位古稀之年的老头不知何时醒了,并排现在船头,开心的像个孩子的,沉浸在自我的追求中。
极夜降临,黑暗笼罩住整个北极圈,刘振右手扶了扶镜框,清楚的看到那三个老头子又一次晕倒在甲板上,得亏他的眼镜可以看透这绝对黑暗,连滚带爬的将三个人老人分别拖进船舱里。
“累死我了,这群老疯子。”刘振好歹把他们都拖进船仓,精疲力尽的坐在地上,倚着舱门大喘气。
刚才三位前辈的发神经,如轰雷响在耳边,刘振本想嘲笑什么,但他但却笑不出来,因为他发现那很可能是他的暮年,也许自己终有一天,在某刻,也会找不到人生的打算,无力的在属于自己的末日里随意的低叹,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都会死在自己最初所追求的路上,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空气中的气温刹那零度,一股寒意铺面而来,刘振抹了抹鼻子,抬头看见杂人半身露在船边,甩手扔给他三枚硬币,滚过甲板,碰到刘振的手停下了。
杂人轻笑的说道:“上古时期用混沌角做的硬币,揣起来吧,以后会用到的。”
“轰隆!”
天地晃动了一下,刘振一个侧身仰倒,来不及细看,将手揣进兜里,就看见一座宛如水晶的冰山缓缓升起,巨大的倒立圆锥的定点正好朝着小船的前方,杂人就站在平面的边缘,低头冲着他呲了呲牙:“有缘再见。”
“轮回归返!”
小木船上的人都消失了,万里之外,凌晨4点钟的北方地区,各种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形形色色,反反复复,人性罪恶的一面,丑陋的不堪入目,人性善良的一面,感动的无以复加。
被强奸的姑娘,伴随路人报警的结束;机场有人试图通过身体带进毒品,被抓到了现行;医院内重度患者的呻吟;一个强盗行窃成功,从一栋大楼窜出;一位姑娘哭着与酒吧的老板娘喝酒;穿上西服准备参加故友婚礼的青年;在路面烧纸的老大妈;一个被推进殡仪馆的老人;几个爬上了灵之山等待看日出的学生;外卖的车子行驶在街上;进出书店的父子;在烧烤店外吐了一地的小伙子......
那些刘振今生所没见过的人间疾苦,不带有任何评价,只是像历史一样,真实呈现在他的眼球里,这些事情都同时发生这北方地区的凌晨4点,就在他想的片刻里,他的身体与神识已经变得异常强大,然后如一道光划过北方地区,坠落在一座军事堡垒里。
刘振猛地做起,挂钟上凌晨4点一刻,一切如斯,原来只是做了个梦。
想要掀开被子站起来,却发现手上有东西,张开手,三枚硬币冷冷清清的浮现在手掌,然后消失在掌心。
“大概不是梦吧。”
刘振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来回巡逻的士兵,明亮的探照灯一直在照射基地的周围。
“我可能是工作太深了。”
刘振揉了揉眼睛,走进了洗手间,他准备先洗个澡,然后去请假,他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大概有两年了吧。
“噗。”
刘振吐了一口洗澡水,最后擦了一下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许我该辞掉工作,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再继续我的研究了,也许是因为刚才这个梦,杂人这两个字真的好遥远,那是曾经的记忆,如今竟然清晰的回荡在脑子里,太过真实,他原本以为今生再也回想不起......
当刘振裹着浴巾清醒的走出浴室,刚才那个他认为是梦的记忆便变得更模糊,只不过想要辞职的念头变得更加强烈了。
“竟然是刘振他发现的,这世界还真是小。”杂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在我终结前世的所有因果后,我应该回家看看,快半年没回去了,今年都14年了,我也25了,距离上一个轮回的转点还有一年,但我已经改变了命运的轮,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只是两世都没有结婚,这是不是一种逃避心理。”
那艘小船已经变成了一座黄金色的木质金字塔,与底部的冰山成一种完美对称,两者的结合,浮现在北极点万里高空上,这座天空之城呈现出它本来的样子,在随后而来的极昼里,煞是好看。
杂人这一天累的不行,转身推开了门,挡住光的进入,天空之城随着夜晚的方向移动,当杂人打开金字塔最顶端的天花板,爬了出去,外面已是漫天星空,天空之城已经横渡到极昼的另一半而来,杂人舒服的躺在木板上,抬头望着好似倾斜了的星空,充满神秘色彩,悠远缭绕。
杂人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天边偶尔划过的流星,能看到天幕下的那个男人正睡得香甜,天空之城一如既往,随着夜幕深处的移动而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