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听着。”牧天笑道。
白衣女子瞪了牧天一眼，问道：“你应该知道灵阵之中的‘结环’吧？”
牧天点点头，侃侃而谈地说道：“嗯。所谓‘结环’便是灵阵链接所运用的一种手法或者说符印，使用这种手法能让灵阵之更加坚固，更加难以破解，还可以用在两个灵阵之间的链接。”
听着牧天说完，白衣女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嗯，理解的还可以，但是太浅显。不过无所谓，我现在就是要让你解开一个与‘结环’有关的灵阵。”
牧天闻言，心中腹诽了一下，暗道不是你问我知不知道的，貌似最为基础浅显的便是这一条了。
但牧天口中说道：“哦？什么复杂的灵阵需要解一个时辰呢？”
白衣女子淡然道：“我这里有一个灵阵球，是一千零一个‘结环’链接而成，是我无聊是摆弄的小玩意，如果你一个时辰之内解开，便算你赢了！”
说着，白衣女子芊芊玉手一翻，手掌便出现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金属球。这金属球层层镂空，表面有简单普通的花纹，泛着应有的金属光泽，没有任何不平凡的气息。
然而当牧天看到这颗金属球时，瞳孔却是微微一凝，沉默地从白衣女子手中接过了金属球，说道：“师姐果然好兴致啊，将一千零一个结以弧面纹路链接，构成了无比坚固复杂的球形，在凝练寒铁精金，单单完成恐怕就不下三个时辰吧！”
听闻牧天的话，白衣女子表情微微一动，有些异样，因为她发现牧天说的一点不错。她同样是一个十分执拗的人，有一次替师妹接受处罚，被关在这个屋里一天，她就花了四个多时辰做出来这个，一直保留至今。
此时，她看向牧天的眼神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那是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欣赏和讶异。
接着，牧天又感叹道：“如果能联合上百名五阶以上结界师，且都是精通封印类结界，再辅以上千万斤的上好灵铁，恐怕可以造出一个无上的防御结界。”
听到牧天的异想天开，白衣女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淡漠道：“不说同时轻松上百位五阶结界师需要什么，单单上千万斤的灵铁，而且还要是能承受如此大型结界灵铁，恐怕就算是天宝阁都难以做到吧？”
牧天挠挠头，笑道：“的确，的确。我随便说说而已。”
牧天的神情真诚得让白衣女子有些不自然。其实他们都是一类人，都是对炼灵术有着感情和酷爱的人，所以白衣女子虽然生性淡漠冰冷，但其实也不怎么排斥牧天。这甚至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对一名陌生男子说这么多话，还带上了打赌。
这时候，牧天看着白衣女子说道：“这个东西，要一个时辰解出来，确实有点难度啊！”
白衣女子冷冷道：“若是没有任何难度，还叫打赌么？”
牧天点点头，道：“那也是，只不过若是我赢了，师姐该如何？”
白衣女子沉默一下，说道：“既然刚才大部分规矩是我定了，那若是你赢了，随你怎么样？”
白衣女子这句话不免让人有所歧义，不说那些觊觎她美色或者心术不正之人，就算是牧天这种平日里还算认真严肃的人，都是忍不住轻笑，略有深意地说道：“真的随我怎样？”
最后一个字牧天还加重了语气。
“噗嗤！”
身后，云婷婷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宗门弟子刚这么调戏师姐，有些愕然也有些好笑。
果不其然，白衣女子听到牧天这句话，俏脸涨红，似乎要滴出血来。
忍着尴尬和羞怯之意，白衣女子瞪了牧天一眼，恼怒道：“你再这么不正经，那半年都不用出这间屋子了，我会用最强的灵阵将你困住。”
牧天闻言，吓得微微一缩，他自然听出眼前这位师姐不是在说玩笑话，而且她真的有这个能力。
但看着眼前女子白皙漂亮，冰冷如雪的俏脸，牧天心中一动，平静道：“那就这样，若是我赢了，师姐每一次见到我，都要笑着和我打招呼！”
“你！”白衣女子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可是却良久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没想到牧天会是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
而旁边的云婷婷却觉得牧天有些吃亏，她可是最为了解师姐结界造诣的其中一个，这个打赌本身就对牧天不利，现在输赢之间的筹码更是不公平，她本来想劝牧天一句，但看见眼前两人如此疯狂认真地一面，她还是选择了退在一旁。
怒视牧天许久，白衣女子姣好的脸蛋都是有些微微发红，虽然心中觉得牧天不可能赢，但是对于牧天这个条件，白衣女子还是感到不可理喻，也不想答应。
牧天摆摆手道：“如果师姐不答应就算了，省得我费心费力。师姐提了这么多条件我都答应，没想到……”
忍了许久，白衣女子终于是说道：“好，我答应你。”这一句话，她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
“但记住，输了是什么后果！”末了，白衣女子又加了一句。
“不怕不怕，我会赢的！”牧天轻松地说道。
而后，牧天盯着白衣女子许久，盯着她的俏脸，直把这个冰冷女子看得不好意思，他才说道：“我只是觉得，师姐笑起来应该很好看，所以该多笑笑！”
这一句话，让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古怪。不知是暧昧还是什么。
反正云婷婷听完，愕然无比，而后是不可思议和佩服之色，看向牧天的眼神中略含深意。
而白衣女子则是怔怔地呆立许久，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才冷哼了一声，大步走进屋里，坐在了椅子上，却别过头不敢看牧天。
牧天挠挠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两人一眼，而后就开始把玩其手中的金属球来。
“师妹，计时！”
白衣女子淡漠道，说着她抬手连点，朝虚空中打出几道元力符文，融入了墙壁中。
接着，整个房间都是变得亮堂起来，让里面古朴老旧的事物都无比清晰。牧天扫了一眼，看看这间屋子里岁月沧桑的一切事物，又看看在对面坐着，师姐们俩清丽的脸庞和绝美身姿，觉得这似乎是一幅油意境的画。
“你赶紧啊，输了可不怪我！”见牧天发呆，心急的云婷婷提醒道。
“哦，好。”牧天从想象中脱离，点头道。接着，开始认真地打量起手中的金属球，想着怎么破解。
旁边，云婷婷见状，便开始用特殊的灵器计时。
而另一边，白衣女子坐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牧天。但她却不是在看牧天如何破解金属球，而是有些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在牧天神情认真的俊逸侧脸上，过了好一阵子，她忽然俏脸发烫，心绪有些紧张，低下了头。
不过这一切都没人发现，云婷婷这急切地看着牧天，牧天则是在认真破解那灵阵。这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白衣女子就开始变得冰冷淡漠，除了对比较亲近的少数几个人，她都是冷着脸。甚至对那几个亲近的，她也是话不多。
也许是想保护容易受伤的心，也许是因为一些不愿触及的往事，总而言之，她的心已经沉寂了许久，不曾有过涟漪。
但不知为何，在今日，在和牧天说话打赌地那一刻起，她如冬日湖水的内心，却似乎有了一丝波澜，这让她心情有些异样，也有些茫然。
所以，她不觉，又看着牧天，许久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