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磕磕绊绊道:“小,小姐,老奴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沈容玉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好哇,你不知道,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去告诉老太爷,你要害我,老太爷会如何处置你?你且看着吧,王嬷嬷!”
沈容玉说完,竟不再看王嬷嬷一眼,抬脚就往牢房外面走去。
沈容玉这番话,险些让王嬷嬷吓破胆,她旁的不怕,就怕老太爷将她送官法办,这样不仅她女儿也嫁不到李员外家了,她也必死无疑。
“小姐,小姐,我说,我说!”王嬷嬷抬起头,看着沈容玉快要消失的背影大喊道。
沈容玉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王嬷嬷更急了,直接喊道:“是奶娘,是奶娘吩咐我做的。她跟我说只要我将小姐推下湖,就保证我女儿可以嫁进大户人家。小姐,我知道错了,老奴不敢了啊,小姐!”
沈容玉一直走出暗牢,才叹了一口气。她心中早有结果,只是这背后的内鬼,竟然真是奶娘,她心里多少生出些许烦躁来。
夏婵看到她这般模样,很是担忧地喊道:“小姐。”
沈容玉拢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收紧,抬眸,冷声道:“去安排下,告知各院,王嬷嬷偷盗,立即杖死!另外,呈上我的拜帖,我要去一趟李府。”
“我明白了,小姐,那司默小姐还要调他来院子里么?”
“你去向管家打听打听,司默母亲怎么回事,再来向我回禀,我乏了,先回去歇着了。”
夏婵行了行礼,道:“是,小姐。”
眼前,是一片的黑暗。鲜血染红了雪花,那般的妖冶刺目。
“娘亲,娘亲,孩儿好疼啊,娘亲。爹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啊,娘亲……救救我,我好害怕…………”
“不,不,他不要你,娘要你,不要离开我,孩子!”
沈容玉惊恐万分的看着那白白胖胖的孩子,浑身上下,沾满鲜血。那是她未出生地孩子么?不要杀他,不要离开她!
忽然,黑暗里又闪现出一道身影,充满质问的瞪着她。
“阿姐,你为什么还不替我报仇,是忘了清渲为什么死吗?是不想替我报仇了吗?阿姐,你真自私!”沈清渲一步一步向沈容玉逼近,眸子里流着怨毒的光芒,他伸手将躺在地上的婴儿抱起:“你看,小侄子死的多痛苦啊,阿姐,你不恨吗?不恨他们吗?”
“不是的!清渲!”沈容玉痛苦的使劲摇头,却见明衍生突然出现,一剑刺入了沈清渲的心脏里。沈清渲诡异的笑着,将手伸进伤口里,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那心脏跳动着,沈清渲砰的一声倒地,心脏依旧跳动着,跳到她的手心。
“清渲!”沈容玉吓得一把扔掉心脏,痛苦的嚎叫起来,却见沈容姝突然出现,对她讽刺的笑了笑。
“我的好姐姐,你看你,这个样子,还如何跟我争呢!”说着,沈容姝瞳孔一睁,一刀扎在了她的脸上,一刀又一刀,直到面无全非。
沈容姝这才满意的停下来,一把丢掉手中的刀,笑意吟吟道:“这才是姐姐该有的样子嘛!所以,你凭什么跟我争呢?”
“你深爱的男人,爱的是我啊姐姐。”沈容姝尖锐的指甲,挑着她的伤口,犹如一个魔鬼一般:“你看,他要杀了你的孩子呢,是为了得到我啊,很可惜的是,他根本就配不上我,不然还是一条很听话的狗呢!”
沈容姝像是喜欢极了沈容玉眸子里的惊恐,她一把拽住沈容玉的长发,迫使她抬起头,“看吧,看看他是怎么再一次杀死你的孩子的。”
“不要,不要…………”沈容玉拼命的摇着头,可是明衍生还是抓起了她的孩子,高高举起,“砰”的一声。孩子被扔到了地上,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块。
她瞳孔剧烈收缩,猛地昏倒在地…………
“不要啊!”她惊坐而起,身上的衣衫尽数被冷汗湿透。
“丫头,丫头,快醒醒!”
“小姐,你怎么了?”
“表妹,表妹?”
沈容玉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缝隙,她呼吸急促着,看着面前晃动的身影,再一次,昏睡过去。
老太爷担忧的看了眼沈容玉,沉着声音问道:“不是说小姐没事了么?怎么会这样?”
“老太爷,奴婢,奴婢也不知啊,小姐醒过来之后一直都好好的,刚刚,刚刚可能只是梦魇了吧。”
夏婵心里也急得不行,她办完事情回来之后就发现老太爷和一位少年坐在小姐床边,还有一位老先生在给小姐看诊。
她刚行完礼就发现小姐不对劲,脸色苍白,浑身冰凉。额上的虚汗就像水珠子一样不停的往外冒,还止不住的说胡话。一直叫着二少爷的名字,还说什么不要啊,可见是病还未好。
“好好侍候小姐,若再出什么岔子,就发卖了你!”老太爷生气道,转头又对老先生说:“谈大夫,可否移步?”
谈大夫点头,跟着老太爷一起走了出去。那少年担忧的看了沈容玉一眼,也出去了。
“谈大夫,你看我家孙女这病?”
“小姐心脉紊乱,心中燥意烦扰,恐怕是有心病。加之上次落水之后,病未好全,今日梦魇,恐怕是当时的事情吓到了她。还需要好好开导,按时服药才行。我这就给小姐开药,服用两****再来给小姐请脉?”
“那就有劳谈大夫了。”老太爷点点头,喊道:“管家,替我送送谈大夫,顺便把药抓回来。”
“是,老太爷。”
大夫离开,一旁的少年方才开口道:“安候爷,表妹她……到底是谁要害表妹?”
沈家老太爷是皇帝亲封的安侯,因为沈博梁已经是丞相,所以并不是世袭制。旁人称呼他,一般称呼为沈安侯。
老太爷听见少年口中的称呼,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年纪轻轻,却知书达理,做事一板一眼,从来不曾逾越半分。不过十五岁,却像是活了半辈子一般,世故皆通。到底是那个家伙的孙子,真是跟他一样的清冷淡漠又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