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雪躲在床底下,看不到众人的表情,心说这倒霉的太子,他妈还没死呢。
突然她感觉床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混账东西,你母后还没走呢。”
“父皇容禀,儿臣并无诅咒母后之意,只是母后这急病一来,儿臣心里恨不能代母亲受起苦痛,心中焦躁异常。”
“请父皇恩准儿臣在母后身旁侍疾!”
漫雪在床底下的缝隙里看到了一团浅黄色。
“罢了,念你一片孝心,朕准了。”皇帝顿了一下说“时辰不早了,你也休息吧,别侍疾侍出病啦。”
“儿臣遵旨。儿臣恭送父皇。”
“恭送皇上。”
漫雪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刚想抬起自己的脚想从这床地下钻出来,又生生缩了回去。
“你,你还有你没看到孤在这站着吗?”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伺候我母后,难怪连母后被人下了药都不知道。”
“扑通”连着好几声跪地的声音,“太子殿下,奴婢知错。”
这个时候越解释越死得惨,唯有认错,才能安然无恙。
反正太子爷说什么都是对的,千错万错都是宫女的错,在这个人命如蝼蚁的时代,太子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这才懂事。”
“殿下您看天都快亮了,您都劳累一天可得歇歇了。”
“嗯,不错。”漫雪听到他打了哈欠“孤确实乏了。”临走还补了一句“好生照顾我母后,知道吗?”
齐刷刷地回答“是,殿下。”
漫雪心里默念赶紧走,这猫在床底下真是不爽。
等他走了,刚冒出头来,就被人捏住了脖子,呀,不好,出师不利。
“咦,你是哪里来的小猫咪?”漫雪被人拎着脖子半点动弹不得,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呆萌死了,而罪魁祸首是一个十三四岁模样,容貌并不出众,个头也没张开,半大的小宫女。
她把漫雪抱着她,“我猜你肯定是今天哪位来赴宴夫人的爱宠,你跟你主人在宫里走散了吧。不过,小猫咪告诉你这里是皇后娘娘休息的地方,不是你玩的地方。走吧。”
她把漫雪放下,漫雪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走,她还要在这里等元皓易呢,怎么能走呢?
“走吧,小猫咪给你鱼干,吃完就走吧。”小宫女从桌子上的漆盒里拿出一片小鱼干,放在漫雪的粉色的小鼻尖上。
漫雪折了折耳朵,傲娇地别开脸,心说,这用这点小伎俩想对付我,这也太小看我顾漫雪了。
“咦,不是说猫最喜欢吃鱼,你这只猫怎么不吃鱼呢?”小宫女疑惑地看着漫雪,又不甘心地甩了甩鱼干。
漫雪就地趴下了,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快走吧,小猫咪。”小宫女动手开赶漫雪。这动作就不可爱了。漫雪白了她一眼,迅速跳上了柜子,居高临下看着她,并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小宫女到底年纪还小,搬了只圆凳过来,看架势是非要把这只猫弄下来不可。
她过来,漫雪就轻松地换了个柜顶,小宫女也不甘示弱,漫雪跳到那,她就跟到哪。
直到一年纪稍大的宫女端着东西进来,轻声说“初阳,大半夜的你干嘛呢?”
“慕秋姐,你看这只猫赖在这不走了。”
小宫女从凳子上爬了下来,指着漫雪说道“你看它。”
那宫女用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小点声“嘘,你也不怕吵着娘娘。”
小宫女嘟着嘴说“娘娘要是醒过来才好呢。”
“娘娘你快醒过来啊。”
漫雪趁着她们不注意,悄悄又回到了床底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还是这里最安全。
不知道在床底下,猫了多久,只感觉周围都静悄悄的,都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漫雪悄悄探出头来,只见两个宫女在殿前面对面站着,低垂着头,漫雪垫着脚尖来到他们的脚下,抬头看她们的脸,都在打瞌睡了。
这站着睡觉是怎么练成的?
不是在自己的地方,漫雪不敢放肆,低着头又踮着脚尖悄悄地潜回了皇后的寝宫,找了一处桌脚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个毛绒绒的雪球,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漫雪正在甜蜜的美梦中,就被一声公鸭嗓给吓醒了“黎妃娘娘驾到。”
揉揉惺忪的猫眼,看到一个贵妇,她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漫雪的嘴不自觉拱成了一个‘O’型,如此美人,可得好好看,虽然她有的,咱也有,但是人家到了这个年纪,怎么还可以这么美貌和优雅呢?难道她是逆生长的?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昨个好好的人,怎么说倒了就倒。”
“姐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的好姐姐,你得快醒过来啊。妹妹带了点补品,你醒过来可得吃啊。”
“慕秋,你过来。”黎妃召唤慕秋过来“慕秋,姐姐已经一整天没用过膳了,这包煎成水给姐姐喝,这些是待姐姐醒后给她喝。”
“谨遵娘娘吩咐。”
“对了,太医怎么说?”
“禀娘娘,太医说我们娘娘非症非病,他们都束手无策。呜……”
“这……如何是好。”黎妃顿了一下,拍了拍慕秋的肩膀,安慰道“姐姐吉人天相,必回逢凶化吉的。”
站起身“好生照顾姐姐,我先行回宫了。”
“是娘娘,慢走。”慕秋躬身行礼。这时太子打着哈欠过来了,“谁来过了。”
“禀太子殿下,是黎妃娘娘。”
太子伸了懒腰,倒在软塌上,懒懒洋“给孤剥个橘子。”
“是。”
慕秋剥好橘子放在桌子上“殿下请用。”
“喂孤。”
慕秋“……”
“容妃娘娘驾到。”
太子嚼着橘子,擦了一下嘴角,站立起来“这小女人还敢来这里,父皇给了三分颜色还真敢开染房。”
太子站在殿外,用手遮挡着眉目,好像远眺的样子,喃喃自语道“哟,今天吹得是什么妖风?”
容妃刚巧从太子身边经过,脸上十分不爽“妖风?呵,可不是嘛,把太子爷都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