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潇然对南宫晴的折返并不意外。
他乖乖的跪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笔直的,和岁月里所有的犯了错叛逆的模样一般,浑身是刺,孤傲不屈。
南宫晴无奈叹息,“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子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儿子不过亲亲她,儿子没错。”柿子爷语气冷酷。
“那你的四个……”教养良好如南宫晴,实在没法把那么难听的字眼说出来,她顿了顿,“那四个少年你打算怎么办?”
莫不是真的还如同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说的一般坐享齐人之福不成?
“他们只是儿子的下属。”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只是下属吗?
南宫晴望着他认真的模样,想起这些年来自己的所见所闻,竟然有些不确定了,家里两个男人都是主意大的,嫁给叶玄之后,为了避嫌,朝堂上的事情她从来不掺和,有些时候……连她也看不懂朝夕共处的这两人了。
这还是她不成器的儿子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和讲述关于齐王府的大事情,他说,“母妃可还记得普光寺已经圆寂的陶令主持?”
在南宫晴不明所以的目光里,他语气轻缓,“陶令主持被称为卦算第一人,他圆寂之前的最后一卦,便是为父王所算。”
“齐王府星宿隐弱,恐有灭顶之灾。”
南宫晴惊得差点摔了下去。
叶潇然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却并不看她,隐晦道,“母妃,你若是真心怜惜父王,就请不要插手我和子泠之间的事情,父王从小虽揍着儿子长大,却一直将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又岂会牺牲儿子终生幸福娶一个从没见过傻子?”
叶潇然强忍住为自己兢兢业业的父王鸣不平的冲动。
只闭上眼,轻轻道,“所以,这段婚姻,是孩儿自个儿求的。”
是他跪在皇帝面前,第一次丢掉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求来的。
***
一朝太阳晒屁股,陶夭夭才懒懒的转醒。
回想起这二十多天来每天早起晚睡被叶潇然那魂淡折腾得连觉都睡不好的日子,陶夭夭就想把那魂淡抓过来狠狠蹂躏一顿。
一把丢开被子,她走到窗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明媚的朝阳,莫名想起昨日那个口勿,她轻轻咬了咬唇。
哎,她的初口勿啊!
陶夭夭听见门口有动静,眼泪无声无息就落了下来,开门进来的南宫晴看到她抱着自己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吓了一跳,“小子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朝四周探望,怀疑道,“是不是又哥哥来欺负你了?!”
房梁上的美男夜:“……”
哎,可怜的柿子爷。
哎,可怕的柿子妃。
他忽然能理解为什么美男昏每天提起柿子妃都是一副这个丫头我不敢惹,还立刻申请调离的心情了。
陶夭夭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眼泪哗哗的掉,“婆婆,我想家了~”
南宫晴闻言抱紧了怀里人,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果然,还是那个臭小子闹的,小子泠大半个月了都好好的!那个臭小子也是,既然喜欢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好好怜惜,三朝回门竟然干脆免了,离家久了免不得想家,这下子可如何是好?
总不可能让她这个婆婆陪着儿媳妇回门?!
但是又思及昨夜那臭小子的话,南宫晴便有些不知所措了,半晌她才开口,“小子泠乖啊,昨天婆婆帮你打了哥哥出了气,咱们不生他的气了好不好?他以后肯定不敢再欺负你了,你若是想家,我让他陪你回去好不好?”
让叶潇然陪她回去?!
算了吧!
小姑娘摇头如鼓,似乎是厌恶极了那人,“不要,不要,子泠自己可以回去的!”
南宫晴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子泠是真的很讨厌哥哥吗?”
她随意指了指屋子里梳妆台上的首饰,当初那臭小子差点没把别人铺子全部搬进王府,这事儿她还是知晓一二的,“哥哥可是很喜欢咱们小子泠的,你看,哥哥给咱们小子泠买了那么多漂亮的珠花,哥哥啊,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小子泠跟前呢。”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太信。
但是……谁让她就是偏心呢。
子泠啊,抱歉了。
虽然不确定臭小子的话到底几分真假,但是……叶玄的安危,齐王府的安危,容不得有半分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