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小梁的不自信从第二天开始就烟消云散了，依照高方平的锦囊妙计，成功在街市上收到了他今生一笔钱：九贯。
钱很少，甚至这个纨绔子弟也不知道九贯可以干什么，但那种被人信任的成就感，对于他这样以往被人看不起的家伙，影响巨大。
当时小梁打死也不信街市上的人会主动给钱，但从米糕小娘子手里接过可怜的二文钱，又揍了一群混混后，街市上的人走过来扔钱的那个瞬间，小梁被震撼了，钱虽少，却是一种荣耀。
第一次扔钱大家心理应该很复杂，有看在梁衙内威名不敢不给的恶人，也有跟风“别人扔自己不扔不太好”的，还有抱着试试看心理的，最后一个群体：真被那群混混祸害得水深火热的百姓，真心愿意给。
总之肯定各种心态都有，这笔钱也只有纨绔子弟小梁能收到，换个人就收不到。
简单说是心理期望值不同。比方说包拯带着展昭来殴打地痞一顿，大家会认为是应该的，然后包拯打死也不会问街坊也要保护费的。但小梁去问米糕小美女要两文钱，小美女肯定给，并且给的心安理得。
没办法，老百姓就是如此的单纯，对纨绔子弟的期望值就是如此之低。
这叫做反差。
李清照说高方平把反差之美驾驭得炉火纯青，是有原因的。
下一步就简单了。
后世有总结，小事情二十一天就会养成习惯，习惯就成自然，那么往后只要做好服务，花费又不大，缴费的人就不会轻易更改这种习惯。
当然了，当大家习惯了你是个好人，就不能在随便做坏事了，否则人品值会比从前还低。
当小梁习惯了被人尊敬，习惯了做好人的荣耀感后，他也轻易不愿返回曾经过街老鼠的日子了。就是做门面功夫也会强撑着。
“赚钱简不简单？”
高方平靠在躺椅上笑着问。
“大哥真乃神人，钱虽然很少，但是这种感觉很奇妙。”小梁嘿嘿笑道，“说起来小弟往前的十五年算是白活了。总感觉陷入了一种身不由己的死循环当中，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这种感觉我理解，智商欠费，被人糊弄，三分之二的黑锅都是为手下那群不知轻重的狗腿子背的，这叫捧杀，或者叫高处不胜寒。”高方平道。
小梁挠头道：“大哥既然如此说，以后小弟会把手下管紧些。”
“你管不好。”高方平高深莫测的摇头道。
现在小梁对他很崇拜，感觉他就像三国演义中被神话的诸葛亮一样惊艳，乖乖的道：“那便请大哥帮我？”
“大名府牢城营中有个混混叫富安，你去牢城营，把他提出来听后使用，他会帮你把下属管的服服帖帖。”高方平道。
“这还不简单，我让人去牢城营吩咐一声就可以。”
梁希明嘿嘿笑道。
如此又解决了一事，否则，高方平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找梁中书开口呢。
富安出来后，由富安辅助小梁展开这边的业务，他轻车熟路比高方平还了解，所以见效会很快，好多小钱钱呢，嘿嘿……
晚间的院子里。
高方平感觉应该交代一下关于受益分配的事了，便看着梁希明道：“我问你，你收来的保护费你觉得应该归属于谁？”
小梁嘿嘿道：“当然归属高大哥，我之所以去收是因为好玩，还因爹爹吩咐要尽地主之谊，所以是帮你去的。那才多少钱，我又不缺钱。”
高方平摇头道：“现在钱少，但有天钱会多到让你眼红。一世人两兄弟，我可不想那时反目。”
小梁道：“多谢哥哥把我当做兄弟，就为了这点，将来钱再多我也不眼红，全部给你，我一直帮你去收钱。”
高方平给他后脑勺一掌，“你你，没志气，男人大丈夫不能视金钱如粪土，那显得很诡异，钱都不喜欢，让我怎么放心你？”
小梁捂着脑壳一阵郁闷，“那便高大哥安排好了。”
高方平道：“我给你四成。”
“小弟要那些钱干嘛哩？”小梁很弱智的样子。
“东京的钱我也给你四成！”高方平再次语出惊人，“现在还觉得钱没用吗？这等于你现在每日有六百贯收入。以后会更多。”
“六百贯！”
小梁终于吃惊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利益，想到爹爹都要依靠卢俊义的走私所得，给官家送礼，还要凑足蔡京相爷的生辰纲，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每日六百贯的话，一年二十万以上，比爹爹还挣钱？
这么想着，小梁首次眼睛发亮了。
“可为什么呢？”小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没那么多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重要。”高方平道：“我爹爹不方便结交你爹爹，我也不方便结交你爹爹，但可以结交你。对咱们往后的部署很重要，这才只是初期，将来不论我的保护费收到什么地方，你都有四成。这是承诺！”
“好啊……”小梁傻傻的说道。
高方平再道：“北1京也以我的名誉去运作。但操作由你主持，富安会在这里帮助你。”
“这却是为何？”小梁很好奇。
高方平道，“为了你不被老爹抽死。你老爹前途光明，非常在意官声，所以他不敢放任你去发这样的财。用我的名誉就没问题，他在朝中的压力会小很多。”
小梁挠头许久：“好吧，反正小弟也不懂那么多，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小梁离开后，梁红玉道：“衙内爷，你真的把好处给小梁哥四成啊？忒不划算。”
高方平把她抱在怀里道，“他老爹官太大，已然是领袖气质。而河1北地界情况复杂，没有梁中书的支持咱们的其他业务也难以展开。人才的搜集，土地的审批，官府各项环节的打通，凡此种种，我老爹高俅做不到，但梁希明可以做到。所以东京的利益看起来很大，但是其实和咱们往后大计相比，算不得什么。”
“喔喔。”
小萝莉猛点头，其实她没听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