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缓缓地摇摇头,苦笑一声,慢慢走到黑狗身边,将手放在了黑狗头顶,一边向黑狗输入自己微薄的斗气,一边自言自语:“黑爷,一转眼三年了,我们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到了年底我就成年了。”
“是啊,三年了!”一阵虚弱的声音幽幽传来,回荡在极夜耳边。
一个趔趄仰面倒地,用双手支撑着身体,极夜视线越过黑狗,看向黑狗背后发现没有人之后又开始环顾四周:“谁、谁在说话?”这里一向是作为极夜兄弟会最秘密的根据地,就连与极夜关系最亲密的几个兄弟也没有进来过,所以这里在极夜兄弟会中也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突然之间竟然进了人,难道是消息走漏了?
“小子,我就在你眼前,你往哪里看?”一阵微弱的声音幽幽响起。
极夜视线转移到黑爷身上,左手指着黑爷不断颤抖:“你是黑爷?”同时极夜已经镇定下来,右手悄悄握住了身后所带的匕首。
“黑爷?这倒是个好名字,姑且就叫我黑爷也无妨,”黑狗顿了顿,抽了抽鼻子看着极夜:“熟悉的气味,我可以感受到你是那个人的后裔。把你的手从匕首上拿下来!年轻人,不要试图激怒老子。”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询问。黑狗的眼里忽然闪过一阵诡异的银芒,“咦?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极夜看着黑狗试探着问道。
“老子不记得了,不过根据气息来看,他应该是你的先祖?”黑狗用力摇摇头,龇牙咧嘴,“唉,老喽老喽,记性不好了啊!”
“不过可能死了也想不到还会有你这么弱的后代,你真的是他的种吗?”
“你、你是黑爷?”极夜伸着头看着自顾自摇头的黑狗,试探着问道。
“嘿,小子,整天给老子输送斗气,怎么,不认识黑大爷了?”黑狗缓缓走到极夜身边,用爪子拍了拍极夜的脑袋。自从极夜离开家族以来,并未按照达罗告诉自己的那样,每半个月为黑爷输送斗气,而是坚持风雨无阻的每天都为黑爷输送斗气,黑爷是他如今唯一的亲人,他愿意为它付出代价。即使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位阶进步得极其缓慢,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看着黑狗的神态,极夜感到一阵牙疼:“可是你为什么可以说话?”
“说话?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黑爷不会?就连小小的天级魔兽都可以说话,圣级就可以化为人形,等到了神级,”又是一阵银芒从黑爷眼神中闪过:到了神级就怎么样来着?头痛,我这是失忆了?黑爷心中问自己,可是我又是什么东西呢?魔兽吗?黑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气急败坏的看着极夜道:“跟你说神级也没用,就你这点实力,人家一个眼神都够你死八百回了!”
极夜不服气的看向黑爷:“什么叫就我这实力?据我所知,在这枫叶帝国青年一代中我也属于上等!”极夜心中又想起了那个他再也不想回忆的地方:自己如今的实力在那里也就是中流吧,甚至可能只是毫不起眼的废物?“再说了,我实力不强还不是因为你?整天给你输送斗气,怎么能有太大的进步?”
“不要激动,虽然老子是个天才,不懂得你们这些天赋极差的菜鸟们的想法,但是你天赋太差我是可以理解的,”黑爷伸出爪子拍了拍极夜的肩膀,“不过这些年,难为你们了。”
实际上,其实在达罗离开之时黑爷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缺少最后的临门一脚就可以苏醒。如果当时达罗退后一天出发,他也能苏醒过来,但是因为当时达罗的离开,仅凭极夜的微弱斗气,这临门一脚便无限延长,如果不是极夜没有按照达罗的要求每半个月输送一次斗气,而是每天一次的话,可能还要几十年的时间,黑爷才能够苏醒。
“不说这个了,老子要问你一个问题,你的长辈都在哪里?叫他们过来!竟然敢消极怠工!让你一个孩子给我输送斗气,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吗?枉费我漫长岁月里为你们护住家族!我一定要你们好看!”黑爷愤愤的说。
极夜抱起双腿,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入双腿之间。没有理会黑爷的抱怨。
黑爷独自愤愤的为自己打抱不平,忽然发现极夜将头埋入双腿之间,忽然涌上一个念头,眼珠不断转动,兴奋的走到极夜身边:“不会是都死了吧?嘿?灭族喔灭族喔,这么说你肩负着复仇大任啊?有意思有意思。快和老子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黑爷不住的猜测之时,一阵微弱的声音从极夜口中传出:“对,他们都死了。”
“哎,小子,你终于说话了?老子猜的真准,果然是死了,这些小家伙,怎么就不知道生命的宝贵呢?”黑爷将自己的双爪搭在极夜的肩膀上。
“没错,”极夜一把打掉黑爷的爪子,一字一字的沉痛大喊:“他们,都死了!”泪水从极夜双眼奔涌而出:“死了,都死了!父亲、祖父、曾祖父、太多太多的人都死了,死了!就为了那个可笑的家族,都死了!”
黑爷默默看着情绪失控的极夜,伸出爪子轻轻拂过极夜的额头,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从爪缝中涌出,注入到极夜体内:“平静下来,他们都不在了?怪不得这几年修复的速度骤然变慢,是啊,太久了,我已经沉睡了太久了。”
“你说,你说,他们为了那个恶心的家族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性命,而家族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后代的?他们想要断绝我们这一脉!为了那些恶心的人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值不值,值不值?”极夜双手紧紧抓住黑爷,疯狂的摇晃着。
黑爷看着状若疯魔的极夜,没有出声。
世界上的人不都是如此吗?即使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在此时,人们愿意为了心中的坚守付出一切,兄弟,亲人,乃至国家。这也是人性中最美好的品质,更是人与畜生的区别,这也是自己一直没有放弃的原因吧?
极夜渐渐安静下来,黑爷轻轻扭动身体,从极夜的手中脱离出来。心中默念:“以后你会明白这些的。”
轻轻拍打着极夜的后背,“小子,你记住,世间的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考虑太多,也不求回报,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坚守。这种坚守正是人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人们生怕心中的坚守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但同时又是最坚硬的地方,为了保护它,人们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为它打造一层坚硬无比的外壳。而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黑爷温柔的说着,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泪水,它好像看见了在天空被撕裂、大地被击穿、岩浆到处奔流的末日景象中一个伟岸的身躯带领着许多人挡在无数人之前,不断与面前的某种生物作战,那个身影是那样模糊,可是又是那么熟悉,它用心去看却发现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身影已经近乎消失时,它仿佛看见身影转过头来,对它点头示意。它伸出爪子想要抓住他,却发现那个身影已然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