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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回家

耶律盛等人乘乱,划离了碧海山庄。恰逢月末时节,月色晦暗,难辨方向,三人也不知朝何处划船,连续划了三个多时辰,回头望去,湖面被夜色笼罩,悄然寂静,便知钱生财未率众追来,心石落地,不由长吐了一口气。

三人划船许久,早已精疲力竭,便合计轮流划船,节省体力。如此又划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到岸。时值寅时,三人弃船登岸,不敢声张,在附近寻了一处山地庙休息。由于男女有别,文盛二人礼让陈若师在庙中休憩,他们便靠着外墙囫囵睡上一觉。

次日,三人打听此处乃是湖州境内。耶律盛心中甚喜,因离襄阳又近了些。耶律盛归家心切,对陈若师道:“若师妹子,这次我不能随你一起去杭州杀汪如海了!我必须要赶回襄阳,助我爷爷杀退大敌。咱们在此别过吧!”说罢,拱手辞行。

陈若师心怀侠义,也愿助耶律齐抵御大敌,便道:“耶律大哥,耶律爷爷遭此横劫,我怎会袖手旁观呢?汪如海那狗贼暂留他几日性命,我先陪你去襄阳,帮耶律爷爷抵御大敌。等此事了后,咱们再回杭州杀那狗贼。”

耶律盛喜道:“这样甚好,多谢若师妹子相助!”

陈若师笑道:“耶律大哥不必客气,咱们习武之人讲究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二人有说有笑,将张文通冷落一旁。但张文通却怡然自乐,一直凝视着陈若师。

陈若师无意瞥见张文通正瞅着她,顿觉局促不安,咦了一声,道:“张大哥,你先去杭州吧。等我们回来,咱们再去杀汪如海。你记住千万不要提前动手杀汪如海,否则咱俩恩断义绝!”说着,脸露峻色,佯装严肃。

张文通若先去杭州杀了汪如海,就赢了他与耶律盛之间的比试。按程英当日订下规则,便能娶陈若师为妻。因而陈若师颇有顾忌,便以“恩断义绝”为挟,其意乃是纵使张文通先杀汪如海,她也不会嫁给张文通。

张文通心道:我若回杭州,便不能和陈姑娘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陪他们去襄阳,又可相伴陈姑娘一些时日,岂不乐哉!

陈若师续道:“好了,咱们在此别过吧!”

张文通忙道:“等等!陈姑娘,你适才说咱们习武之人讲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与你,还有耶律公子虽相识不久,但也是共过患难的朋友。眼看你们去涉险,而我却躲在杭州,乃是不义之举。我也要与你们一齐共赴襄阳,协助耶律帮主,共御大敌,这才是朋友该做的事情!”

耶律盛素敬重义之人,听完张文通这席话,对张文通钦佩不已,连忙拱手道:“张兄这份情义,我耶律盛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需要我耶律盛的地方,张兄只管吩咐一声,纵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答应你!”

张文通道:“多谢耶律公子好意。日后我若有难处,定会找耶律公子帮忙。到时还望耶律公子不要嫌弃我麻烦!”

耶律盛笑道:“这是哪里话,我定不会嫌弃!”二人相视大笑。

三人自此一齐赶赴襄阳。幸得张文通机警,知道沿途必有钱生财耳目。为避免行踪泄露,三人刚到一小镇,张文通便买些易容物什,将若盛二人易容成商贩。这一路上虽遇到一些丐帮弟子,但无人识得他们三人面目。如此三人昼夜赶路,未经几日,便到了湖广行省,张文通见离襄阳已近,便不再易容赶路。恰逢腊月初七日赶到襄阳城外。

襄阳已在眼前,三人放缓脚步,不急不躁,寻了一家路边茶铺要了三碗茶水。耶律盛心系耶律齐,也不知蒙古国师是否已到襄阳滋事,便唤来茶博士,寻问情况:“茶博士,我且问你,近日这襄阳城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茶博士道:“公子问的巧,听说近日来了个朝廷钦差,襄阳城戒备森严,城东大营调入城内巡防。还有往日卯时三刻开城,酉时三刻闭城,近日却是辰时开城,酉时闭城!”

陈若师呷了一口茶,道:“看来这个钦差来头不小!”

茶博士道:“这位姑娘猜的不错!听说这位钦差乃是朝中一品大员,是当今皇上眼前的大红人!”

张文通问道:“那你可知这钦差来此襄阳所为何事?”

茶博士道:“听闻此行与丐帮有关!”

耶律盛一听与丐帮有关,登时抓住茶博士手腕,急道:“那丐帮众人可好?”

耶律盛用力过猛,弄得茶博士吃疼,呦呦乱叫,急道:“公子轻点,小人的手!”

耶律盛方觉鲁莽,立时松手,道:“抱歉,我刚才冲动,弄伤茶博士了!”

茶博士边揉手腕,边道:“无妨。我再说这朝廷派人来找丐帮的事头,丐帮自然不甘任人宰割。丐帮的老帮主将四川行省和湖广行省的主事长老都请到襄阳,商议此事。前几日,这襄阳城的乞丐都堵在紫石街,保护老帮主!”

耶律府位于紫石街。有丐帮弟子拱卫耶律府,耶律盛宽心不少,暗道:有这么多丐帮弟子保护爷爷,谅鞑子也不敢太放肆!

俄而,耶律盛付了茶水钱,道了一声谢,与张陈二人一同赶路。三人行至紫石街,只见三五个乞丐成堆的坐着,约有数百人。群丐见来者面生,忽有八名少丐拦住三人,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此处做甚?”

耶律盛怒瞪八丐,斥道:“你们难道连本公子都不认的嘛?”

某丐冷道:“不认识!”

耶律盛闻之大怒,倏地抓住那丐。群丐登时将三人围住,那丐见己方势众,傲道:“给老子松开手!”

耶律盛素来吃软不吃硬,怎会轻易被对方唬住,心里倔着劲,仍是不松手。陈若师急道:“大家不要动手,都是自家人!这位公子是耶律帮主的孙子耶律公子!”

那丐冷道:“姑娘,你说他是耶律公子便是耶律公子,那我还说我是皇帝老子呢!”

陈若师被他一顶,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顿时失了言语,满脸尴尬。

“发生何事,为何这么多人在这儿围着?”忽有一人道。少顷,群丐闪出一条道来,一人缓缓走来。耶律盛见那人,喜道:“满长老!”

来者是丐帮传功长老满家喜。满家喜见是耶律盛,急趋至耶律盛身前,喜道:“原来是小公子回来了!”

那丐闻言,登时脸色煞白,惊道:“原来您真是耶律小公子啊!”

耶律盛松开那丐,冷笑一声。满家喜见状,问道:“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耶律盛道:“这小子出言不逊,我替满长老教训他一下!”

满家喜指着那丐,怒道:“还不快向小公子赔礼道歉!”

那丐单膝跪地,拱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小公子,望请小公子恕罪!”

耶律盛道:“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你请来吧!”那丐道声多谢。

满家喜驱散群丐,陪耶律盛回府。途中,耶律盛将张陈二人引与满家喜认识。双方互相施礼。满家喜忽问道:“小公子,你不应该现在钱兄弟处,为何回到襄阳?”

耶律盛经此提醒,回想起碧海山庄诸事,内心不悦,冷道:“满长老,你也知道此事,看来全帮上下都不想我回襄阳咯?”

满家喜道:“小公子,说哪里的话?帮主是担心小公子受伤,所以不让我等相告,令钱兄弟千方百计的留住你。想不到你还是回襄阳了!”

说话间,众人行至耶律府。耶律府原是郭靖、黄蓉故居。自襄阳城破后,靖蓉以身殉国,耶律齐携其家眷杀出重围,逃往洞庭湖。忽必烈为招抚丐帮,特将靖蓉故居赐还耶律盛。耶律盛本欲拒受,但郭芙执意定居于此,终率一家老小重回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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