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留住要告辞离开的青年，在他面前舞了一套刀法。青年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家的刀法竟然有如此威力！
老人对青年说：“这是我学你父亲的。你没学全的话，可以学学。”
老人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转身交到中年人手中。中年人正要问，老人摆摆手说：“你不用问，把这盒子里的东西化在水里沐浴，三天一次，每次一钱，若有效果，之后每十天一次，量不可多，多则坏事。若效果显著，则无需使用，静待即可。”
“是何效果？前辈总得告诉我吧。”中年人打开盒子，里面是盐一般的东西。老人连忙合上盖子说：“不可闻，不可尝，不可长久打开，不然效果大减。”中年人百思不得解，心想老人应该也不会害他，只得试试看有什么变化，还能治好了十几年的残废手臂不成？
“孩子，你过来，你的剑术是你师父传你的吧。他的剑术，天下少有敌手。我就不用献丑了。这本书你拿去看。”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破烂不堪。封面的字只可辨得“虚”和“实”两字。
“这剑谱，你只能看，不能学，只能想，不能练，只能意会，不可深究。到达这种境界，就成了。”老人不再说话，转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少年，中年，青年齐齐看着老人的背影，此时屋外月明星稀，银光铺地，蛙叫虫吟，老人走到了大路上，边走边唱起了歌：
“生非我所愿，死亦奈若何，命本天注定，唏嘘独悲歌！”
歌声凄婉，辗转，渐行渐远，直至不可听寻。老人就这样消失在这清朗的夜色中。
屋内三人在余音中，各自想着事情，好一会回过神来，方才相互辞行，各奔东西，只剩下这空空的霍村小屋子，仿佛还在吵闹着四人的言语声，交手声，老人的哽咽声，少年的稚气声，中年的劝解声，青年的冲动声。
一个人从夜幕中走出，走进屋子，久久地站着，想着。
这是谁？
几天后，少年回到师父家中，禀告了师父莫昔往发生在霍村客栈的事情。末了，少年问莫昔往道：“师父，我，就是那个婴儿吗？”少年双眼盯着师父看。
“你跟我来。”莫昔往转身走向后山，少年紧紧跟着师父脚步。
高山巍峨，寒风凛冽，他们到了雄山的高处，气温骤降，下起了大雪。云雾缭绕，雪色迷眼，四野白茫。
两个时辰后，莫昔往走到一座小小的坟墓前，只见墓碑上写着几个字“不幸人之墓”。少年欲言又止，站在大雪之中，等待着师父发话。
“这是当年那个婴儿埋葬的地方。”莫昔往说完，看了一眼少年，指着墓又说：“需要我挖出来吗？”
少年站着一动不动，缓缓摇摇头，跪在地上，对着坟墓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额头和脸上沾满了雪和冰水。
“我们回去吧。”莫昔往毫不拖沓地朝着山下走去。
少年默默地跟在身后，静静地流着着泪。泪水一直流到了地上，融化了地上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