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着今天的八百米测试怎么混过去,这是每个人必须参加的考核,会记录的,缺少一项恐怕都不能毕业。
又趴了十几分钟,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想着咬咬牙就跑过去了。刚站起来,几粒药丸和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递到了她面前,“痛经药,吃了。”
韩火火抬头看去,是一脸别扭着的汪曼妮,她正没好气地看着她,“从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女人,来个大姨妈跟要了命似的。”说着重重地把水杯放在她桌子上。
“我怎么知道这是痛经药还是泻药或者毒药。”韩火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去你妈的,老娘累死累活给你跑医务室开药,又去开水房给你打热水,你他妈竟然说我给你吃的是毒药?”汪曼妮炸了,她恶狠狠地瞪着韩火火,“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想吃他妈的别吃。”
韩火火看着汪曼妮,忽然轻笑,她伸手捏起药丸放到嘴里,然后喝了一口热水,将药丸吞了下去。开水没有调好温度,稍微有些烫。
汪曼妮看着她把药吃了,得意地笑,鼻孔朝着韩火火,“韩火火你猜对了,我给你吃的就是毒药,你三分钟后就会毒发身亡哈哈哈。”
韩火火看着她,又喝了一口热水,脸色微微恢复了些,“如果真是毒药你就真的太蠢了。”
“说谁蠢呢!”汪曼妮说炸就炸。
“当然是在说你。”韩火火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热水,惬意得很,“我要是死了,你第一个逃不掉。要想杀人,怎么能露出破绽让人抓呢。”
“那你说说,该怎么杀人,才能不被抓。”汪曼妮饶有兴致地坐在她面前听着。
“所谓完美犯罪嘛——”韩火火忽然朝汪曼妮阴森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没劲。”汪曼妮伸开双手伸了个懒腰,催促韩火火,“快点,喝完了没有!喝完了就去跑步了!”
“我又没有叫你等我。”韩火火没好气地看着她,依旧喝得不紧不慢。不得不承认,汪曼妮给她的药非常管用,她现在已经疼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第二天,汪曼妮来学校的时候把一包东西拍到了韩火火的桌子上,“诺,暖宝宝,贴在肚子上,一天都不会痛。”
韩火火看着她,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汪曼妮不自然地翻了个白眼,扭头走出去跟人在走廊上嬉闹了。韩火火捏着那一大包暖宝宝,恐怕有十几个了吧。
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学期眨眼就过去了一半。李子晴,就是那个满脸肥油的数学老师,去整了个容,不知道是不是花钱太少,不小心就给整残了,现在连门都不愿意出,只能辞职。
于是,十三班就没有了数学老师,他们的班主任林美丽是不会无聊到在每节数学课的时候跑到教室告诉他们这节课上语文课的,她随便她们干什么,只要不把校长或者林松林招惹来就行。
这下,十三班的诸位不知道过得多潇洒。
尤其是汪曼妮,一到数学课,她就翘着二郎腿坐在讲台上,装模作样地管纪律,其实是想用讲台上那个插座给手机充电。
看到学生这等松散学习态度,学校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赶紧招了个数学老师进来,是个重本生,S大数学系毕业。
汪曼妮听说这来头,嗤之以鼻,她都快要把鼻孔甩天上去了——即使这样她也好看。她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手环胸,对一旁的李想说,“S大数学系愿意来咱们这小破初中吗?他一定是个半吊子学生,当年从外省踩狗屎运考进S大的。”
李想啃着汪曼妮的饼干,补充道,“说不定还是花钱上的。”
李想坐在韩火火的位置上,翻看汪曼妮的小说,没有说话。
“不行,这种老师啊。”汪曼妮装作很懂的样子,说得头头是道,“名校中的学渣,到了咱们这种小学校,一定会给我们下马威的,然后吹嘘自己多么多么地厉害,靠,这不跟马小雨那个贱婊子一样了吗。”
一说到马小雨,汪曼妮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现在大概把那个刚来的数学老师看成了马小雨,心里那个恨啊,“他妈的是马小雨的亲戚吧。”
瞧她的思维多么地发散,从一个素未谋面的实习老师,联想到了和马小雨的亲戚关系,现在年轻,说她思维发散是夸她想象力丰富,以后结婚了,思维再这么发散就成了神神道道,不可理喻。
明明本质没有变,瞧,有些东西就是会被时间改变得那么不堪。
李想抬头幽幽地插了一句话,“也不一定呢。”
“嚯,还什么不一定。”汪曼妮瞪圆了眼睛看着李想。
“人家或许是和清河中学有什么情结呢,特意来的。”
汪曼妮的声音更加尖利,“能有什么情结?我听说过恋母情结,处,女情结,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对学校有什么情结的,开什么玩笑,都什么年代了,土不土啊。”
“但你也不能这样说人老师吧。”李想越发觉得汪曼妮不可理喻。
“嘿你是不是喜欢这个老师啊,尽帮着他说话。”
李想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愿意与汪曼妮再争论这个问题。就在这个时候,韩火火回来了,李想把位置让回给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切。”汪曼妮朝李想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真不想说她,陌生人还那么帮着说话。”
韩火火整理着自己桌上的书,没有说话。
“不知道那个新来的长得是个什么鬼样子,肯定满脸的青春痘见不得人,比那个李子晴看着还要渗人。”
“不是。”韩火火淡淡地接过话,“新来的数学老师叫岑飞扬,一个帅哥。”
“你又怎么知道。”
“我刚从办公室回来,看到的。”韩火火伏在课桌上,准备睡午觉。
“又去挨批评了吧。”汪曼妮嘲讽道。
“死三八。”韩火火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骂道。
“死三八说谁呢。”
“死三八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