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容焦急的望着从远处走来的柳胭悬着的心终于发下来,接近夺魁没几天了,可别再出了什么事,香容立刻迎了上去却发现,柳胭步履艰难,像是忍着巨大的疼痛。
众人也发现了不对劲,一一围了上去,柳胭的汗水如同一串串珍珠顺着鬓角碎发,滴落融入在草丛,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骤然腿下一软,瘫坐在草丛。
“魅歌,魅歌,你怎么了,没事吧!”香容焦急的扶着魅歌。
而柳胭只觉得,自己的腿仿佛被万虫蚀骨般疼痛,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了一层雾色,变得模糊不清,柳胭紧蹙眉头,疼痛仿佛从腿上蔓延到了全身每个角落……
清客轩里
床榻边,帷幔在柳胭的面前晃来晃去,扰的柳胭心烦意乱。
云雀坐在床边为柳胭搭脉,这里是青楼没有一个医女愿意来,怕是普通的艺妓,或娼妓,这个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艺妓云雀也不会为其把脉吧!
“寒气入体,怕是有一段时间了,平时也有隐隐的痛吧,这段时间可得好好休息,不能再受凉了。”云雀说道。
“休息,”柳胭冷笑一声,“再休息腿也不能跳舞了不是吗?”
云雀有一时的沉默,柳胭的腿原本就有伤不能受凉,这又临近夺魁。
“那……这夺魁……”方妈妈看着云雀吞吞吐吐的问道。
“还是歇歇吧!”
“就是,好好休息吧!”一同来看柳胭的艺妓说道。
柳胭看着床边站这的浓妆艳抹的艺妓们,她们有几个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不过是来看笑话的,看看自己的对手如何倒下,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自己就有一份夺魁的希望,烦躁像是树边的野草滋生。
柳胭转眼看见子惠也在那一堆人里,脸上带着不可琢磨的笑意,那样的笑意像是一把火,将自己的烦躁彻底燃烧。
“出去,”柳胭克制的闭上眼,“出去。”
床边的人仿佛是看惯了柳胭柔弱的样子,有些不以为然,不为所动。
柳胭缓慢的睁开眼,口中淡淡吐露出一个字“滚!”
柳胭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胭。
“滚啊!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柳胭厉色目光扫过所有人,仿佛能将所有人的心事看穿。一个个仓皇而逃。
一时间清客轩只留下柳胭与香容两人,“奴婢没保护好姑娘,请姑娘治罪。”
柳胭沉了一口气道:“你有什么错,我如今只想知道,自那日晨曦提醒过,我虽让你用可靠的人熬药,可我根本没喝,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香容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该怎么回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查,给我好好查所有我所用的东西和器具,尤其是接触过药的东西,一个一个查,还有别让人知道。”柳胭吩咐道。
静客轩
晨曦看着在一旁玩着指甲的子惠,心中不觉为柳胭叹息,当她看到柳胭倒在草地上的时候,便知道一定是子惠搞得鬼,“很好玩是吗,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子惠不以为然的道:“晨曦你是真的打算与我为敌大可以这么说,不过的确好玩,看着她如同当年紫鸳一般在我面前无力的倒下,好玩。”
晨曦眉头紧蹙,紧紧的拉着她,“还敢提紫鸳,找死啊!紫鸳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清楚了。”
子惠笑眯眯的看着她,并没有一丝恐惧。
晨曦愣愣的盯着子惠,“你这样对魅歌莫不是因为她跟紫鸳很像。”
“或许吧,不过,有些事还是早先下手为强的好,只要这药她喝到夺魁那日怕是腿就废了!”子惠眼中满是杀意,柳胭的药用的滤纱皆是她用极寒的药物浸泡过的,她的腿怕是要废了。
晨曦并不看她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悠悠道“嫣黛喜欢容公子你知道吗!”
“已经人尽皆知了!”子惠毫不在意的喝着茶,“虽说容府没有我们的人手,可凭嫣黛又怎么会进容府!”
容氏家族是京城六大家族之一,可却如铜墙铁壁般,想尽办法也没有安插进一个眼线,若嫣黛进入容家对于晨曦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容氏又怎么会让一个青楼女子进家门,况且晨曦不知道这对于嫣黛是好是坏……
“容凌并不是很好的突破口,容凌可是身从花丛过片叶不占身的人,只怕嫣黛是谁过几天她就忘了,你太过高估嫣黛了吧!”子惠用那纤细的手指滑过温润细腻的品茗杯,她虽在梅香苑可有可无,但却无疑是晨曦的搭档,自然也会有分歧。
“顺其自然吧!她有能力便又随了她的意又遂了我们的意愿,若没有便算了吧!不过王贵妃怀孕了你知道吗,也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王贵妃有孕也该是上头关心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莫不是你对那位有什么想法,嗯?”子惠这般发问,让晨曦的手不禁一抖,险些洒出茶水来,后又一想子惠只知晨王,并不知承王才是正主,便也放下心来,“你想多了!”晨曦故作平静的抿着茶水。
子惠也笑而不语,房间里一时间一片寂静尴尬无比。
晨曦抿了抿嘴,“以后别再为难魅歌了,她不是你的对手!”晨曦再次打破平静。
而子惠却不以为然的举起茶盏细细观看,并不作答。
晨曦轻叽一声:“你这是在针对她,我还不了解你。”
子惠听了这话并不诧异,只淡淡的道:“那又如何。”
晨曦对她实在没办法了,便想着到清客轩看看柳胭,刚到门口便不止步不前,她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柳胭……
初晨的阳光笼罩着梅香苑,透过树叶在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影子,柳胭驻足于窗前,看着舞台的搭设,心中百感交集,仿佛这样的场景那样熟悉。
夺魁前一个时辰,梳妆间里每个姑娘都在为花魁之位这个命运的转折的一叶稻草做足了准备。精细的美妆,若妖娆,若谦卑,若欣然,谁也没去想柳胭是否还躺在床上,是否还痛苦不堪,只为自己少了一个劲敌而高兴,不同的是梳妆间外,公子们却是为了少一个欣赏和玩乐的好物件而议论。
“听说,魅歌的腿受伤了不能上台,真是少了许多乐趣。”魏公子同宇文熙一同喝酒一同聊着今年花魁之位属于谁。
“那不是还有嫣黛吗!”宇文熙虽然这么说,可是依旧希望可以见到柳胭的身影。严煜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难免有些失望,难道今日真的见不到魅儿了,他想回味自己与紫鸳在一起的日子。公子们的言谈也让严煜有些担心,担心柳胭真的与花魁阴差阳错,就这样擦肩而过,严煜细细的品着茶,平静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