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惠听着柳胭的话心中一惊,在她看来骗过柳胭是多么轻易的事,柳胭一直都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而有时她会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觉得柳胭什么都是知道而后静静的看着自己如挑梁小丑一般在哪里蹦跶。
子惠缓缓睁开眼睛。
“你的演技太差了!”柳胭淡淡开口。
“太差!”子惠轻轻坐起,“我曾以为我的逢场作戏是梅香苑最好的,第一次有人这样说。”
柳胭打开匕首,手紧握成拳,心中的恨意再次涌上来,似是烈火般燃烧着她的心。
“你……你何必这样,那是你活该,你太弱就活该被人欺辱,这世道就是如此,你不该怨我。”子惠面部抽搐手指紧紧攥住床帮,眼神略带轻蔑和一丝惧怕。
柳胭拿着匕首的手微抬,狠狠的刺在子惠的两腿间的床上,吓得子惠蜷缩在床角,“所以你杀了紫鸳,弄伤了我的腿,毁了我夺魁的表演,把我滤药的纱浸毒,在我的衣物里做手脚!”
子惠愣愣的望着柳胭,不可思议的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是晨曦告诉你的对不对!”
“子惠!”柳胭狠狠的盯着子惠,“你真当我傻吗!我只不过是在装糊涂罢了,你做的一切的一切,你对谁的心思,我一看便知,只是我很喜欢看你故作聪明的傻样子。”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那么弱那么傻,怎么可能会……”子惠故作镇定的神态在此刻瞬间崩塌,有些疯癫的自言自语。
子惠深深吸气,渐渐的压制心中的无措,“是我做的又怎样,你知道又怎样,你能改变什么吗?你的腿怕是要废了吧!你就是一个废物!和紫鸳一样的废物!”子惠嘶吼着,面色狰狞起来。
柳胭听着子惠的嘶吼,眼睛轻闭,隐忍,压抑,母亲说过,到了一个新地方,就要敛尽锋芒,在还没有找到真正退路,或能力反抗之前,隐忍便才是唯一的退路。
柳胭缓慢的睁开眼,嘴角泛起寒冷的笑意,“今时不同往日,早已物是人非了。”
就在子惠还在斟酌这个话的时候,大腿内侧一阵冰凉,与疼痛涌了上来,“啊!”温热的鲜血浸透了下裙。
血顺着柳胭的匕首滴落在她的裙摆上随之晕开,像极了一个个鲜红的花,在她的衣摆上展开,“好好养伤!”说着柳胭离开了子惠的房间。
香容凝望着从客房走出来的柳胭,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沾着鲜血的匕首从柳胭的掌心滑落,“当”的一声匕首掉落再地上。
“魅……惜儿,你怎么了!”
香容此言一出,柳胭胸口的那股憋闷涌了上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惜儿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看我不打死她!”香容说着正要直冲冲的走进客房。
柳胭伸手拦住她,有些哽咽的强撑笑意道:“是我欺负了她!”
香容这才松了口气,“这怎么能叫欺负呢!那是她活该!”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来了,我曾以为我会在梅香苑一直这样隐忍痛苦下去,总算是……”柳胭说着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了起来,一珠珠滚烫的泪水滑落,她再没有力气站立就好像一时间卸了所有支撑的力气,放松了下来,昏了回去。
香容紧忙上前搀扶,意瑶与巧影在远处看着却并不上前,意瑶悄然道:“她走了,我该出场了。”
意瑶说着走进客房,看见子惠的血一滴滴的留下来,轻笑一声:“活该!”意瑶坐到床边,伸手正要去看子惠的伤口却被子惠一把抓住,意瑶轻蔑的勾唇,她一个反手轻松的挟制了子惠,趁着子惠还没有回过神来,意瑶用另一只手,掀开被褥,厌弃的看了一眼子惠的伤口,“惜儿当真是良善!”
子惠嘴角抽搐,“良善!她把我伤成这般模样,良善!”
意瑶望着子惠“若换作是我,我必定让你生不如死,知足吧!”
冷风从窗口徐徐吹来,让子惠更加觉得刺骨的痛,如一把冰冷的剑狠狠的再次钻入伤口,意瑶走至窗前将窗棂轻慢的合上。
“要说呀你也是运气不好在这个时候碰上了,惜儿。”
子惠向腿上盖了层被褥,“运气!我不信这个,定是他算计的!”
意瑶依然悠哉的走回床前,“荣公子必是心机深沉之人!”
子惠眼中的恨意再次浮了上来:“他个贱人,若不是他我怎会落到……”子惠微微抬眸,意瑶那满是笑意的神色,让她的话全都哽噎在喉,子惠缓了会儿才道:“荣公子,是哪位?我也不曾认识!”
意瑶的手狠狠的抓住子惠的伤口,面上依旧笑道:“不曾认识?”
子惠能感受得到那股力量哪怕是隔着被褥,也让自己痛的颤抖,痛的汗水顺着额头暴起的青筋流进眼睛里,干涩无比。
“当真,当真不认识!”
“好啊!你不说我若说了,你可一点机会可就没有!”
子惠愣愣的看着意瑶,心中反复思量她的话,意瑶是知道了什么吗!
“他这般对你,难道还想为他掩饰些什么吗!”
“我会死的!”子惠不再嘴硬了,她知道她根本瞒不过意瑶。
“你说了他会让你死,但你若不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意瑶说着更是加重了手劲。
子惠紧紧的拉住意瑶的手,却发现一点也挣脱不开,反而会牵动伤口更加疼痛,“是容凌,容公子。”
“我问的不是这个!”意瑶知道子惠在与她耍心机,更是加重了手劲,痛的子惠再也绷不住,面露狰狞,“唔!”
“我,我有个条件!”
“条件!”意瑶轻嗤一声,松开了手,“就凭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意瑶伸出带着子惠伤口的血手,轻轻拂过子惠的脸,“你说这样的脸若是划上一刀,或者留下什么疤痕,怕是卖身都没人要了吧!”
子惠惊恐的看着意瑶手上的血迹,她没了清白的出身,没了清白的身子,只剩下有这张脸,意瑶无疑是抓住了她的致命的弱点。
“容凌让我讲在梅香苑得到的达官贵人的消息统统告知他,并且注意着晨王殿下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