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每家每户都过着团员热闹的日子,梅香苑虽也张灯结彩可无处不透着冷静,或许每个人都在回味在家时那仅有的点点温暖。
“今是除夕来每人一个红包!”方妈妈说着向每个人发起了红包。一起在餐桌上吃饭,一起烤火炉,一起吃饭。才有一点点家的感觉。
却偏偏少了一人——晨曦,柳胭只觉奇怪本想问问却发现无一人知晓,又或许都知晓只是不能说罢了。柳胭便骤然想起晨王莫不是晨曦也是他的人。
柳胭心里乱糟糟的,拿起身边的斗篷,走出了梅香苑。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独自走出梅香苑了,虽然方妈妈手里有她的卖身契却很少让她独自出门,原来外面的世界已然这般陌生。
原本热闹的街道上,因除夕而空无一人,冷风中竟然也夹杂着鞭炮的火药味,好像每每都在诉说着家家的团圆,而她自己一个人走在道路上,眼前浮现出儿时的场景,那样的落魄的院落不如别人张灯结彩,没有父亲的陪伴,但母亲还在……冷风呼啸着却好似不痛了,不冷了,没了知觉。
“姑娘,该回了,其他姐妹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才艺表演呢!”香容跟了上来,却冻的发抖,却不想柳胭自语着,并没有回她的话:“曾经除夕在舅父家虽然贫苦,但总有温馨!”柳胭心中泛起无尽酸涩,嘴上却带着无尽冷漠,转身便回梅香苑去。
梅香苑里很多人皆醉成一团,有人默默流泪,有人苦涩嗤笑,褪去了平时的妖艳与魅色,留下的是无人诉说的悲凉与寂寥,唯有柳胭选择了清醒。
除夕夜很快过去,新的一年来临,忧伤还是快乐仿佛都只在一瞬间一切都又将被无奈淹没,本以为一切都归之平静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聒噪。
“香容,怎么了!”柳胭停下正在弹琴的纤细的双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魅歌……”紫霄刚要说话却又被香容伶俐的眼神生生咽了回去,香容这样的眼神柳胭自然察觉到了,撇了香容一眼,又对紫霄道:“但说无妨!”
“外面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赶了好几回赶不走,声称是……是……”紫霄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柳胭有些不耐。如今的她还有什么承受不起的呢!
“是您舅父!”柳胭一听有些愣怔,而后撩起裙摆,向门外跑去,紧随其后的香容还不忘瞪紫霄一眼。
刚跑下楼的柳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举足不前,说不怨舅父那是假的,可是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柳胭整理着妆容和裙摆,以莲花步子走了过去,看见衣衫褴褛的柳卿,柳乔氏与两个弟弟,心中泛起无尽酸涩,这无疑是击中了她心中最痛的那块伤。
“胭儿,胭儿,我是你舅父呀!”柳卿那渴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不好意思,老伯你认错人了,我叫魅歌……我不认识你!“极致淡漠的语言让柳胭自己都难以相信,心中似是雪花撒落寒意遍布全身。柳胭给了香容一袋银子便转身离去,她不敢面对。
”胭儿,“柳卿心中焦急正要追去,被香容拦下来。
”老伯,姑娘看你可怜,“说着将一袋银子扔在了柳乔氏的身旁,”姑娘良善别再烦她了!“香容说完便去追柳胭的脚步。
柳乔氏看到了银子不顾形象地爬去拾。
柳胭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泛起阵阵酸涩。
香容站在柳胭身旁道:”姑娘,既然她们将你卖到青楼,为何又将我们苦苦攒下一年的银子全部都给他!“香容替柳胭不平,在她心里一个可以为了钱就能将自己亲人送入青楼的人根本不值得可怜。况且青楼女子的报酬看似很高但事实上并非如此,那里的每个女子都会根据陪客的次数交相应的税收,陪客次数多交的税收也越多,而税收占有了一部分报酬,而不仅仅如此,她们的上层好比方妈妈,李逸寒又要从她们的报酬里扣出一大部分,所以到她们手里的银两寥寥无几,少的可怜。
“他是我舅父,我怨他为什么救了我,还要把我卖到青楼里,还不如让我和母亲一起去了,可是……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柳胭叹着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泣,柳胭握着香容的手道:“对不起,让你跟我受苦了!”
“姑娘何必道歉,银子再攒便是了,奴婢是姑娘的人,自然永生便是姑娘的人,与姑娘同苦是香容的荣幸。”香容说着眼中布满情愫。
“谢谢,此生有你是魅歌之幸!”香容的话就像是冬天的一束阳光温暖了柳胭遍布寒冷的心。
大年初一,宫中的宴会依旧盛大,各个皇子亲王门也相互敬酒相互热络的聊天。
李奕麟对着李逸寒举杯调侃道:“民间相传皇兄风流,却很少带女子进宫,今日却带了两个女子进宫,不知可是有皇兄中意的啊!”
暗香婀娜多姿,妖娆堪比宫中最美的嫔妃,灵动的双眼让人随之沉迷,她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高出身旁那个女子一大截,而偏偏李逸寒听了这句话下意识的看向了意瑶。意瑶的双眼犹如幽深的古井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意瑶,你怎会不认识!”李逸寒看着意瑶向李奕麟介绍。
“意瑶?”意瑶他怎会不知,苏昭容的心腹,而如今苏昭容是最为得宠的嫔妃,甚至可以随意出入思政殿,而也唯有这个意瑶可以跟随进入,“噢~不愧是皇兄,什么人都能得到手,只是那个美人又是谁?”
“她自有她的用处!”李逸寒举杯一饮而尽表现出极尽的男子潇洒与魅力。
暗香站在一旁听着李逸寒的话心中如撕裂般疼痛,紧握双手如葱般细长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她不愿自己一生等在思念中,不管是否是利用自己她都要靠近这个男子,哪怕成为陛下的女人。
“皇兄又在打哑迷了,这么美的女子皇兄不留着自己享用吗!”李奕麟打趣道。
李逸寒并不说什么,只笑了笑道:“近来如何?”
“还能如何!母妃之命不得不从,她想当上那个位置,便随她吧!”李奕麟说着透露出无奈的表情,可李逸寒心知肚明,李奕麟想要那样的高位,那个位置那样瞩目那样吸引人,谁不想呢!
“对了,听闻皇兄你的梅香苑出了个名妓魅歌,可是个绝美的人物,皇兄可还入眼!”李奕麟笑着调侃道。
“小小歌伎,不识抬举!”李逸寒不屑的道。除了意瑶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这般给他难堪。
“能听皇兄说这样的话,我反倒对这女子颇有兴趣!“李奕麟笑着说,神光扫过退席的意瑶和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