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如此接近,萧若澜还是觉得有点脸红心跳,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味,萧若澜管它叫男人味。男人味?萧若澜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他那样对待自己就是有男人味吗?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倾向啊!
“为什么要做这个?”方子迪再次张口说话时,声音又变得温柔了,只是那声音里隐藏了一丝伤痛,好像大声说话会把那伤口重新震裂开来似的。
萧若澜不禁抬头看他,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萧若澜怀疑:他是在和我说话吗?萧若澜扭头左右看了看,周围人确实很多,不过好像都不像是和他说话的对象。
“你在看什么?”声音里又加重了生气的成份。
“我,我……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萧若澜怯生生地问道。
“不是你是谁!”方子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一切若是这丫头装出来的,那她的演技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如果不是装的,那还真是纯真得可爱呢!
萧若澜轻咬下唇,低下头去,他刚才问的什么?萧若澜使劲在回忆,可她想不起来了,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忆症了?真是未老先衰!萧若澜暗恨自己。
可这一切看在子迪眼中,却是默许,这更加加重了他心中的悲凉。“唉!”方子迪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一个如此清雅、智慧、充满灵气的女孩竟然……
“跟我来。”子迪突然觉得重任在肩,他得和她好好谈一谈,他得解救她。
萧若澜又是被迫地被他拉着穿过人群,来到了露台。
“你干什么?”萧若澜不解地问。纵使她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也在和他的多次接触中渐渐接纳了他的“怪异”行为,但仍然忍不住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发问。
“听着,从现在起,你必须放弃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方子迪按着萧若澜的双肩,低下身子,使自己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平行,认真地说。
“放弃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萧若澜困难地咀嚼着这几个词。她蓦地想起他以前的种种行径,又是“仇深似海“,又是“欠钱”的,有点翻然醒悟的感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方子迪嘴角浮上一丝冷笑,看来不揭穿她,她是不会承认的。“好,那我就说给你听听,看我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原来不在石市,在定衡市对不对?”
“……对呀!”萧若澜觉得这句子虽然有点别扭,但意思应该是对的。
“你问我怎么欠你的钱,难道你忘了,是在定衡火车站你给我的吗?”想起那一幕,方子迪的语调不禁起了变化,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的讽刺。
“火车站……”萧若澜努力地回忆。
“你不会把撞我的事都忘了吧?!”方子迪冷冷地说,这丫头是真的健忘吗?还是这件对他“刻骨铭心”的往事,对她来说只是千百件中的一件,根本“不值一提”呢!
“撞……啊?……”昔日的记忆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心头,这个人就是那天自己撞的人啊!怪不得……不过,也难怪自己想不起来他,当时就有点“做贼心虚”,没敢仔细看他,而且当时给他的是78块钱,他老是说一百一百的,有点误导她。一想起那日的情境,萧若澜就羞愧难当,自己“行侠仗义”,没想到放跑的却是小偷,还死皮赖脸地坐在地上撒泼,真是羞死人了!后来看人家被小偷偷得身无分文,她这才倾其所有,把买票剩下的78元全部给了那个她撞的人。之后,萧若澜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她可不想让这件羞死人的糗事更多占用她的大脑空间。
“我,我……”萧若澜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怎样去解释。
子迪见她面露悔意,急得不如何是好,不由得上前安慰:“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只要重新开始,一切都来得及。”
“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词怎么觉得这么别扭!什么又叫做“来得及”?……呀!莫不是他把我当成小偷的同伙了?……也难怪,虽说自己是在无心的情况下帮了小偷一把,但这在别人眼里尤其是“受害人”的眼中更像是有意为之。
“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是……我那天不是故意的……”萧若澜急得满头是汗,语无伦次。
方子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今天呢,今天又怎么解释?”
今天?萧若澜倒吸了一口冷气,今天她刚要向正航口袋里去取照片,被他逮了个正着。天啊,怎么会这么巧!这岂不是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萧若澜觉得自己的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不由得向露台边上冲了过去,或许那儿的空气更新鲜,能让她的胸腔好受一些。
不想被方子迪拦腰抱住,“你要干什么?”他惊慌失措地说。
“我,我跳楼得了!”萧若澜又委屈又无奈,索性负气地说道。没想到却被眼前人儿认了真,用双手紧紧地把她箍在怀中。
这时,露台的门被推开了,杨舰从里边露出半个头来。
“杨舰……”萧若澜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着急地喊道。
这一喊把杨舰吓了一跳,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刚才,他一直盯着方子迪和萧若澜,见方子迪带着萧若澜离开去了露台,半天不见回来,不免心生疑窦,正要推开门偷偷观瞧,不想被萧若澜一喊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