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天之后气息奄奄的二人被接了出去安置在冷宫里。一番梳洗整理,刘玺被人带走了。
小皇帝一死,薛平川名正言顺的坐上了皇位。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幸好之前贤明在外,加上薛照宠溺刘玺的恶名在,百姓对他的继位表现的很欢迎。只不过,还有很多棘手事情没处理。
刘玺被带上大殿,天牢的不吃不睡,她消瘦了很多。薛平川看着她笔直的脊梁,皱眉,“听说你在天牢绝食。”
“那些馊水杂烂,你觉得我会吃?”
“你就这么想把自己饿死。”
“怎么会。皇上不是把我放出来了吗?”刘玺龇牙一笑,将‘皇上’二字咬的极重:“皇上放心,您不就是想让我记住,我的生死全在你手里握着么?我记下了,记得清清楚楚。皇上宅心仁厚,肯定会好好善待我和太后这种毫无影响力的弱女子。免得影响自己的贤明,是吧?”
“还是你聪明,一眼就知道我的心思。”薛平川不咸不淡的夸她,“竟然提前将大半兵力抽去了北边四郡,还悄无声息的瞒过了镇国公,你真真是好聪明!”
“到底比不过师父。十几年如一日的在外树立清正廉明的好形象,背地里勾着外公舅舅去算计我爹!可怜爹爹白白帮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兵力!”她看着他,“我家老头子是你设的埋伏吧?”
薛平川没有回应,只是问她,“你怎么不离开?”既然连他半路横插一脚的事情都料到了,她要离开轻而易举,何必留在这里吃牢饭。
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跟我喝迷幻散是同一个原因。原因是什么,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被你折磨的心如死灰生死不能,我怎么可能再去爱别人。死心眼儿的人就这点不好,伤人伤己,虐人自虐,痛并快乐着。
或者如薛平川所想,你拿所有赌注来押我的宝,空手而归一败涂地岂不是太惨?
“总之,”她抬起头,明亮亮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精明,“皇上您有皇族的身份,有贤明,有镇国公和骠骑大将军;刘麟有全国一半的兵力,还有大半国库。”刘麟那败家子儿丝毫不管自己的风流债,把儿子女儿往马车里一扔,自己临走前屁颠屁颠将国库连同户部尚书一起劫走,劫财劫色都不放过,也不知道那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有多俊俏。
她看了看薛平川,满意的观察到他的脸色变黑,刘玺继续道,“皇上您应该把我儿子接进宫了吧?您看,你们哪方胜了,我刘玺都不吃亏。”
她眨眨眼睛,“皇上知道我那狗屁弟弟不会为了我做什么事,所以,看在玺儿给您生了个皇子的份上,可不可以手下留情?”
“放肆!”他沉脸一呵斥,庞大的气势压过来,叫人不得不承认他才是真正适合做皇帝的人。
“从今起,你是违命罪后;忘儿是大皇子,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老实呆着,不要玩什么花样。再逆我的意,我就让你和小皇帝黄泉作伴。”
狰狞和杀戮的气息铺天盖地,刘玺淡淡的看着他,似笑非笑。视线交错间薛平川突然有些慌了神。以前刘玺也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他当时自我安慰,一个从小调教的小女孩没那么大能耐,明知不可能,却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看穿他外面温文尔雅自持谦和的表皮,看透他满腹算计野心深藏的内心。
最深层的秘密突然暴露在阳光下,那种不安让人坐立不安。薛平川在她的视线里慢慢崩溃,极度恐慌,突然不能控制的拿起桌上的墨玉镇纸砸过去,“闭眼!!把你的眼睛闭上!!”
刘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丝毫不躲避,只等着额头上一阵剧痛眼前被染的血红,她想,薛平川,请尽情折磨我唾弃我,最好让我永不回头。
贱人自贱。说的就是我刘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