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外面重雾中只洒下一层薄薄的青黄色，不足以拨开浓墨般的黑沉。
宋彬宪就叫上凌天扬，去找人。
一个在鸡鸣之前已经站在京城街道上挥动大扫帚扫落叶尘埃的人。
宋彬宪一边走一边向凌天扬解释。
“当年，楚飞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凤阳县单岭镇的有名商人上官旗云家。楚飞用他的紫龙宝剑杀了上官旗云一家。这是路人皆知的事。”
虽然事隔八年了，虽然已经无数次听别人谈论过这件事。但每一次听到，凌天扬的心都会有一阵撕裂般抽搐的痛。现在也亦然。八年了，一点都没改变。
其实，凌天扬何止听闻过上官家，还去过。
“对这件事的起因，结果，有无数种传闻。但只有在场的人看到的才是真像。当时有一个仆人躲起来了，逃过一劫。侥幸逃生的仆人什么都不肯说。后来为了避世躲祸，来到京城，隐姓埋名。做了一个扫街人。”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凌天扬不得不佩服宋彬宪的无所不知。
“你不就是因为我消息多才来找我的吗。这条消息对你有用，对我只是听着玩而已。”
说着话的功夫，凌天扬远远看到一个背微驼，干瘦的身影在艰难地一点一点扫着长长的街。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光景。灰衣土帽还有破口。
“老叔，借个地方说话。”宋彬宪拍拍扫街人的肩。打招呼道。
这是京城的方言。意思是我们到一边说话。
为了不吓着胆小怕事，不喜与皇族官宦接触的平民百姓。宋彬宪今天特意改了装束。普通的褂子，长袍。顶多只像个富家公子。
“有事吗？”不知道是因为太专心干活，还是不习惯被打扰，扫街人浑身震了一下。惶恐地看着两个陌生公子。
“公子，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扫街人眼神慌张地说。
宋彬宪指着墙根隐蔽的地方示意一起过去。
扫街人见脱不了身。只好将大扫帚平放在街上，和他们一起过去。
“老叔，我想向你打听一点事情，上官家的事情。”宋彬宪开门见山。
“我。。我。。我不知道你们说。。说什么。”扫街人以前的结巴症一点没好。紧张的时候更严重。上官家的事，是他莫深的忌讳。扫街人急忙抽身想离开。
宋彬宪从袖子里摸出一绽金子。那足够扫街人到乡下买一间房子养老。
扫街人一点都不动心，眼光根本不被引诱。照走不误。
凌天扬不死心，跟上去。
“大叔，我知道你是上官家的旧仆人，你一定知道，上官家的大小姐去哪了。杀人者去哪了，他手里的剑呢。”
“都。。。都死了。都在坟墓里埋着。不。。。不信，你去挖坟看看。每个问我的人我都是这样答。”扫街人越走越快。地也不扫了，扫帚也不要了。
黄金都打动不了，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这个唯一的知情者开口？！
凌天扬和宋彬宪失望地往回走。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在人未醒的早晨特别刺耳。
凌天扬和宋彬宪不约而同回过头去。
扫街人已经倒在地上，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朵莲花。莲花下是血染成的红色座台。座台越来越宽了。
又是采莲教。
一个鬼祟的影子飞上屋檐，仓促而逃
凌天扬和宋彬宪腾身而起，急步追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