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经过,吹得人寒冷,微微抱紧双臂,却因为舍不得景色不肯关窗,不知在窗前站立了多久,只觉双腿有些麻木,轻轻掩上窗户时,举目望见有个黑影在高大梧桐下行走。
为了不惊扰他人,舒兮隐轻轻的打开厚重的大门,‘吱嘎’一声沉闷声在这冷寂的夜幕小苑里格外清晰,微微提起脚边微长的裙摆,沿着长廊走过去。
来到东边的第五间厢房,见梧桐落叶纷飞,有些寒意,拉紧了身上的裘袄,又见崔公公站立在灿乐廊檐前,和她絮絮叨叨的什么,然后进了厢房,舒兮隐见灿乐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知要如何应付,不禁觉得好笑,其实他要的并不多,不过舒兮隐见他对灿乐向苍蝇似地,在她耳边嗡嗡的死缠乱打,不禁来气,迈着优雅的莲花碎步款款走来。
等舒兮隐也进了厢房,他见了舒兮隐,便拉下了脸,蔑视舒兮隐一眼,舒兮隐见他如此傲慢无礼,目中无人,暗暗鄙夷,像这种攀附权势的墙头草,韩暝怎么会把舒兮隐和灿乐托付给他呢,这也太没眼光了吧,或许他们这样做自有他们的道理。又想着在楚忆灏未返京前,以后在宫中还要仰仗他,不好得罪,便礼貌的对他一笑问候:“崔公公好。”
问候间,舒兮隐偷偷的塞了些昂贵的首饰递到他手中,舒兮隐感觉到手中明显的僵硬了一下,舒兮隐微笑道:“公公,小小意思,请笑纳。”
本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未料到他会故作清廉之人而推辞,舒兮隐见他眼里的不屑与鄙夷嗤之以鼻,后而听闻他幽幽的冷哼道:“舒姑娘,别跟我套近乎,咱们不吃这一套,若是你们哪位不知好歹的犯了规矩,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舒兮隐听他说,心底反感得很,却不得翻脸,只能微笑着讨好他,在半推半就下,他似乎还是很不情愿的收下了贵重的礼物,他偷偷瞥了一眼舒兮隐所赠送的贵重礼物,见他眼底的欢喜与诧异,或许他没见过如此价值不菲的金镯子。
其实在舒兮隐的房间里还有好多价值连城的东西,有的甚至是天下无双,而这些都是楚忆灏拿给舒兮隐,说必要之时,就拿出来贿赂。
人的贪婪是个无底洞,人的野心是无穷尽,收买人心替自己办事,也是一种明智之举,毕竟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神通广大的本事。就像楚忆灏虽然野心勃勃,但他也需要一些肯为他赴汤蹈火的忠心人替他办事。
他收下了舒兮隐的礼物,眉梢上对舒兮隐的厌恶之色淡了去,看了看舒兮隐,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虽然长得丑,好在识大体知情理。
舒兮隐微笑着又向灿乐眨眨眼,示意她也如此,她先是一愣,后来便心神领会,也从玉带里拿出舒兮隐特地给她准备的贵重礼物,那礼物比舒兮隐给崔公公的还贵重:“公公,请笑纳。”他爽快的接了过去,见了倒也乐得合不拢嘴,客气笑道:“舒姑娘,您啊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奴才,奴才一定把您的事情办得妥妥稳稳的。”
舒灿乐笑了微微点头。
舒兮隐略略颔首,敛去心下的厌恶,宛然一笑:“日后还请崔公公对舒兮隐们姐妹俩多加照顾,我俩姐妹感激不尽。”
他懒懒的斜睨着舒兮隐,阴阳怪气的冷哼道:“那当然。”接着又略带嘲讽说:“就你这副尊容,若不是暝衣候让我照顾好舒姑娘外,也特地交待让咱家也对你照顾点,不然谁会沾这个晦气啊!”
原来,一切都是韩暝的安排,这招暗度陈仓的法子,既可以不让舒兮隐成为众矢之的,引人瞩目,舒兮隐又可以借机得到些许的丰厚照顾。